京城,郎氏資本總部,賀義飛從早上過來,就一直在休息室喝茶。
一直喝到快中午,跑了四五趟廁所,他都沒見到郎逸的人。
他忍不住了,再次來到了董事長秘書辦公室,沖郎逸的秘書問:“韓總,郎總的會還沒開完嗎?”
“真不好意思,賀總。”
韓秘書起身,歉意說:“今天有米國的客戶過來考察,郎總在陪客戶,一時間脫不開身。不過郎總說過,他中午前一定趕回來,要不……賀總你還是再等一會兒吧?”
不早說?!
賀義飛頓時起了一肚子火。
早說上午有安排,他中午再過來不就好了?
白白讓他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這不是在玩他嗎?
但他還是壓下了火氣,擠出了一絲笑容,點點頭:“那我再等一下吧!”
他知道,如果他中午再過來,一樣見不到郎逸,郎逸就是在故意躲著他。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因為他是帶著任務過來的。
郎俊才用假合同蒙騙了萬城聯合的事已經傳回了總部,賀義飛被老板罵了個狗血淋頭。
tnd那邊院線啟動在即,啟動資金卻還沒到位,這是非常嚴重的商業問題。
老板明確的告訴了賀義飛,如果資金沒有如期到位,就要追究他的責任。
丟工作還好說,老板甚至懷疑他在和郎氏資本勾結,一起算計tnd的股份。
所以,賀義飛算是被逼到了絕路上。
現在他做夢都在想著去哪里弄啟動資金,如果有人現在給他一億美金的現金流,讓他跪下叫爸爸他都愿意。
他試著聯系了不少資本公司和企業,但對方得知他的意圖后,回復都十分一致,那就是要股份。
但因為今年以來的關停,tnd的股價下跌了快60了,要是按照現在的市場價賣股份,那和砸鍋賣鐵也沒什么區別。
所以,兜兜轉轉,他不得不又找回到郎氏資本這邊來了。
還好,他并沒有沖動得如郎逸所說,真的去起訴郎俊才,所以現在還有轉圜的余地。
其實他就算起訴了,也未必能挽回損失,還要花費一兩年的時間來打官司,得不償失。
能消除矛盾,重新建立起合作,還是最好的結果。
因此,他這幾天一直在試著約郎逸面談,今天甚至親自跑到公司來堵郎逸,就是希望能重新建立起對話。
功夫不負有心人,再次回到休息室后沒多久,韓秘書就來找他了。
“賀總,郎總趕回來了,為了表達歉意,他在長城飯店訂了包廂,請您現在過去,車我已經幫您備好了。”
終于等來了一個確切的消息,賀義飛松了口氣,起身說:“不用,我坐公司的車過去就好,辛苦了,賀總。”
“沒關系。”
匆匆告別,賀義飛下樓上車,直奔長城飯店。
到了地方,被服務員引入包廂,他總算見到了郎逸。
但在郎逸身旁,還站著一位年輕人,赫然正是郎俊才。
看到郎俊才,賀義飛不由得愣了下,隨即才面不改色的上前,和郎逸握了握手:“郎總,總算見到您了。”
“哈哈!真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沒辦法,剛好有客戶過來。”
郎逸解釋了句,跟著正色說:“賀總,說起來,上次的事,我還沒有正式向你賠過罪。
都是我教子無方,才養出這么個孽障東西。
我做夢也沒想到,他居然敢偷公司的公章,偽造我的簽名,跟你簽了假合同。
我知道情況以后,真是氣得三天沒吃下去飯。
今天再見到你,我必須讓這兔崽子給你賠個罪!
過來!你個混賬玩意兒!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么?還不快給賀總道歉!”
說著,他拉過了一旁的郎俊才,怒聲呵斥了句。
郎俊才低著頭,誠懇說:“賀總,對不起,那件事都是因為我一時糊涂,我愿意承擔任何責任!”
見這父子倆一唱一和,在這里演戲,賀義飛氣得牙癢。
但有求于人,他也不敢表現出來,便哈哈笑了聲,故作大氣的拍了拍郎俊才的胳膊:“算啦!誰還沒年輕過呢?以后可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啊!這可是犯法的!”
“他敢!”
郎逸瞪了郎俊才一眼,便笑著招呼賀義飛落座。
服務人員開始上菜,賀義飛雖然一天沒吃飯,但這會兒他心里有事,卻一點也不覺得餓,只想趕緊進入正題,談正事兒。
但郎逸卻一點也不急,熱情的招呼他吃菜,一邊說著他當年去米國后的經歷,扯東扯西,就是不往正事兒上扯。
賀義飛無奈,只能陪著他東拉西扯。
好在賀義飛也留過學,什么話題都接得上,雙方聊得還挺愉快。
終于,賀義飛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郎總,通過這事兒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萬城聯合對于合作,向來都是真心誠意的,對于合作伙伴,我們也是盡心盡力的配合,沒有半點虛假的。”
賀義飛認真說:“我們還是希望,能和郎氏達成合作,畢竟咱們都是華國人嘛!”
“這好說!”
郎逸爽快的揮了揮手,一副很豪爽的樣子。
賀義飛見狀,心中忍不住欣喜。
難道真的有戲?
但郎逸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只要有股份,什么都好說!”
賀義飛喝了口茶水,掩飾尷尬,順便整理思路。
其實賣股份也不是不可以,集團內部也有賣股份盤活產業的聲音。
但賣多少,多少錢賣,卻是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當初萬城聯合購入tnd股份的時候,一股的價格可是有65.7刀的。
但現在股價卻跌到了27.6刀了。
要是按照這個價格賣股份,那萬城聯合得虧得褲衩子都穿不上。
可如果按照原價賣,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別說郎氏資本了,就讓賀義飛自己來,他也沒法接受。
股價是由市場決定的,無論高低都是市場的選擇。
如果有選擇,賀義飛根本不想談賣股份的事。
可郎逸顯然是看準了他現在急等著用錢,就要卡他的脖子,這就有點難受了。
賀義飛甚至忍不住懷疑,郎俊才搞的那份假合同,就是受了郎逸的指使,目的就是為了耗費掉萬城聯合的時間,逼他就范。
但現在想這些,都是馬后炮了,沒什么意義。
收攏心神,賀義飛看向郎逸,正色問:“郎總想買多少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