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一聲巨響，卻是湯洪波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狼狽的爬了兩次，他才爬起身，但已經是面色漲紅，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湯總，別這么激動嘛！”
張嶸笑著說：“有什么誤會，跟警察叔叔說，總能說清楚的。”
警察知道了目標，便快步上前，沖湯洪波說：“我們接到報案，有人舉報你涉嫌一起詐騙案件，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湯洪波視線在警察和張嶸的身上來回移動，神色忽然變得憎恨：“王八蛋！你狗日的算計我！”
“我算計你？”
張嶸面色一冷，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指著他怒聲質問：“湯洪波！到了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沒錯嗎？我算計你？你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他盯著湯洪波，冷聲問：“你逼朱婷陪你睡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你卡游驍龍通告，逼他湊錢給你送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你挪用公款，給自己買游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那點破事兒沒人知道嗎？
你在公司作威作福久了，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了？
你以為缺了你，太陽就不轉了？”
湯洪波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說：“好！你完了我告訴你！從今以后，這公司的所有節目，都別想上星了！”
“誒呦！我好怕啊！”
張嶸冷笑了聲：“認識幾個電視臺的主任，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你的關系有多穩？嗯？”
他說著，忽然伸手拿出了手機，亮在湯洪波面前，冷笑說：“TJ衛視的潘主任，你的老朋友吧？這么多年，你在他身上砸了多少錢？有一百萬沒有？你說我直接兩百萬砸過去，什么都不要求，只請他和我保持正常的合作，你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湯洪波的臉變得煞白，他嘴唇哆嗦著，怒聲質問：“國內有這么多電視臺，你砸得起？！”
“我怎么砸不起？”
張嶸用憐憫的眼光看著他：“你手里有多少條關系？國內34家主要電視臺，你跑通了多少家？我每家花五百萬公關，也才不到兩個億？你覺得我砸不起？你辛辛苦苦這么多年，撈夠兩個億了沒？你跟我比財力么？”
湯洪波身子晃了晃，一時間有些站立不穩，扶了下桌子，才重新站穩。
他茫然的看向一旁沉默不語，如同看戲一般的高管們，只覺得他們的眼神中都帶著嘲諷和憐憫。
警察再度開口：“湯洪波，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不！”
湯洪波忽然激動了起來，他盯著張嶸，雙眼中帶著血絲：“你不能這么對我！沒有我，公司所有的業務都要停擺！”
“是么？”
張嶸面色一沉：“看來你還沒擺清自己的位置啊？金世佳都進去了，你哪來的底氣跟我剛？就憑你手里的那些業務？
幾個二三線電視臺的破綜藝，幾部上線都費勁的破電影，你以為我稀罕？
我今天就明告訴你，哪怕把你和你那幾個部門的人全開了！這公司我也玩得轉！
老子再重新招人，從頭開始培養，哪怕花個一年半載，老子也養得起！”
湯洪波的面色比方才還要更白了幾分。
警察不管他這些，皺眉加大了聲音：“湯洪波，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不然我們就要采取強制措施了！”
“我……我……”
湯洪波茫然的看向警察，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見他如此，為首的年長警察皺眉擺了擺手，吩咐：“帶走！”
跟著，他身后的兩個年輕警察便走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湯洪波。
湯洪波下意識的想抗拒，但他被酒色掏空的身體，怎么會是年輕干警的對手？
他只是墜了下屁股，就被兩個警察架起，往門口帶去。
他回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盯著張嶸，仿佛想記住他的樣子一樣。
而張嶸只是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他，眼神淡漠。
會議桌旁，高管們面無表情，紛紛注視著他，仿佛在看行刑的觀眾。
視線被合攏的會議室門切斷，他隨即回神。
腳下用力，他站起了身子。
“我自己走吧！”
他沖警察嚴肅說：“放心，我不會跑。”
警察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又見為首的年長警察點點頭，才松開了他。
整理了下衣服，他回頭冷冷看了會議室的大門一眼，面色陰沉。
他還沒有輸，他還有機會！
邁步跟著警察往電梯口走去，他皺眉想著對策。
來到電梯口處，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面色一喜，他開口叫了聲：“小陳！”
那是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人，正在電梯口徘徊。
聽到他的聲音，那男人下意識的想要躲，頓了下后，才回過身來。
“湯總……”
他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看了眼年長民警。
他是市場營銷部的總監，也是湯洪波最得力的心腹手下。
“他是我下屬，我能跟他說兩句話嗎？交待一下工作。”
湯洪波沖年長民警請求。
年長民警皺眉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陳，時間來不及了，我就長話短說。”
湯洪波盯著小陳，嚴肅交待：“你馬上給ZJ衛視的薛主任打個電話，就說那個項目暫時推進不了了，回頭等我親自跟他解釋。周導那邊你告訴他，后續的投資暫時下不來了，如果錢用完了，就先停工。還有你嫂子那邊……”
小陳聽著，臉上尷尬的表情越來越明顯。
終于，他忍不住了，開口打斷了湯洪波的話。
“湯總……”
他咽了口口水，尷尬的說：“你交待的這些事，我沒法辦。”
湯洪波愣了：“為什么？”
“因為我也要去警局。”
“你去干嗎？胡鬧！公司這邊還得你盯著呢！你聽著，你嫂子那邊……”
湯洪波皺眉數落了句，跟著繼續叮囑。
但話說到一半，他看著小陳尷尬的表情，像是忽然猜到了什么，表情逐漸變得驚訝了起來。
清了清嗓子，小陳點了點頭，正色說：“湯總，其實，警是我報的。”
湯洪波如遭雷擊，哆嗦著抬起手來，指著他，嘴唇顫抖：“你……”
他只吐出一個字，就只覺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就向后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