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老板的見證下,霍猛寫了一份欠條,交給了張嶸,隨后,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他身上已經背上了八千萬的債務,得趕緊想辦法弄錢去。
何老板安排工作人員招呼客人繼續玩,自己則向張嶸邀請:“張先生,一起去樓上喝杯茶吧?”
“那就卻之不恭來,請。”
張嶸欣然同意,他安排傅萍和刀哥一起去兌換籌碼,自己則和秦頌文一起跟著何老板搭乘電梯,上到了頂樓。
賭場和酒店是連在一起的,何老板的辦公室就在頂樓。
作為奧門大名鼎鼎的賭王,何老板的辦公室自然是極盡豪奢。
和下面賭場金碧輝煌的裝修風格不同,何老板的辦公室要更偏商務風一點。
不過何老板還是利用了很多地方來展示自己的各項榮譽象征和得意之作,比如他那座等人高的銅像。
張嶸隨同何老板步入辦公室,在何老板的介紹下,參觀了一圈。
何老板顯然很信風水之說,他辦公室內的布置安排都仿佛暗含深意。
比如他辦公桌背后掛著的那幅《泉飛壑松》,就十分的顯眼。
國畫論中,山水畫中的瀑布被稱為泉,認為水象征財,瀑布就寓意財祿像泉水一樣源遠流長,無窮無盡。
畫中浪濤洶涌,日夜懸掛在辦公桌背后,宛如在向坐在那里的人身上灌注財運一般。
如果風水之說真能奏效,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的人,怎么可能不財運亨通呢?
“坐。”
何老板來到休息區,邀請張嶸兩人落座。
“喝點什么呀?”
他笑呵呵的詢問。
張嶸也不客氣,笑著說:“早就聽說何老板收藏著不少好酒,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品嘗一下?”
“哈哈!你也喜歡喝酒?那可太好了。”
何老板向身旁助理吩咐:“去開一瓶康帝。”
“何老板破費了。”
張嶸微笑道謝。
康帝是最貴的紅酒佳釀了,每年就幾千瓶的產量,隨便一瓶都是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的售價,很多紅酒玩家都是將它買回去收藏的,也只有何老板這樣的富豪才會將它作為待客酒,說開一瓶就開一瓶了。
不過何老板顯然也不會招待每個人都開這么好的酒,今天張嶸在賭場里贏了幾千萬,就是抽水,賭場也掙到幾十萬了,開一瓶康帝不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何老板對張嶸這個人產生了興趣。
前天的時候,他見了秦頌文一面,也聽秦頌文說過了拍題材電影的事。
他這些年基本上沒怎么去過內地,對內地娛樂圈的事也不太關心。
因此近兩年張嶸風頭正勁,他也沒怎么聽過張嶸的名字。
他還是在和秦頌文接觸過以后,才去了解了一下張嶸。
了解過后,他對張嶸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張嶸的經歷和他有點像,同樣是白手起家。
當年他揣著十塊錢來到香江發展,最終一步一步打造出了如今的博彩娛樂帝國,其中經歷了無數波折動蕩。
能夠在亂世之中一點點走到今天,全靠他每次都做了最精準的決策。
張嶸同樣是白手起家,靠著一部兩百萬投資的小成本電影博取了上億票房,一舉翻身。
之后又通過一部大熱的電影,差點拿到了年度票房冠軍,可謂是近兩年內地娛樂圈里最炙手可熱的年輕人了。
但讓他感興趣的不是這些,能拍戲賺錢的導演多了,年輕點也沒什么大不了,人總是會老的。
真正讓他感興趣的,是張嶸賺到錢之后的選擇。
窮人乍富,能守得住錢的不多。
人是被欲望驅使的動物,大部分人在獲得滿足欲望的條件后,都會選擇報復性的去滿足那些曾經因為條件不夠而壓抑下去的欲望。
他就是開賭場的,他見多了贏到了錢就花天酒地,買車買樓的賭客。
但那些人無一例外,除了吃喝進肚子里的,別的東西最終都還是賣了出去,把錢重又還回了賭場。
正是那些人養肥了他,那些也是他最熟悉不過的一群人。
拍戲賺到高票房,和賭牌贏了錢其實也沒太大的區別,同樣是一夜暴富。
但張嶸卻并沒有選擇花天酒地,買豪車,買奢侈品,去瘋狂炫耀,去做那些他這個年紀本該會做的事。
恰恰相反,他一分錢都沒有亂花,而是轉頭吞并了自己原來的老東家,將公司規模擴張了幾十倍。
而且,常年關注資本市場的何老板還發現了一點,張嶸不僅吞并了老東家,還偷偷摸摸的買進了一筆TND的股份。
過完年后,TND就逐漸恢復了營業,院線逐漸開始開放,它的股價也水漲船高,已經翻了一倍有余了。
張嶸這一筆投資賺了不少錢,而且還成功的打開了布局海外市場的局面。
這就有點難得了,如果沒有一定的資本環境熏陶和家庭影響,很少有像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懂資本運作的。
但在調查資料中,他還真就是個白手起家的窮小子,甚至還是個孤兒。
這就有點意思了。
秦頌文還說過,拍題材電影的想法,就是張嶸提出來的。
何老板很好奇,他想知道張嶸為什么敢來搭他的這條線。
醒酒的空檔,他和張嶸說說笑笑,隨意的閑扯著。
他在年輕的時候,在香江娛樂圈里也算是叱咤風云的人物。
而且他年輕的時候,英俊帥氣,再加上多金又多情,發生過很多美妙的故事,隨便講兩段,都比很多電影都要精彩了。
“哈哈!聽得我都想給何老板你拍一部傳記電影了。”
張嶸笑著把話題拉回了電影上面。
“好呀!名字就叫賭王好了,剛好和你要拍的那部《賭神》配套。”
何老板笑著接了茬,跟著好奇的詢問:“對了,張先生,我想問個問題,你說的這部《賭神》為什么要放棄內地市場呢?如果說題材敏感的話,還是有辦法可以規避的,難道你不看好這部戲在內地的市場嗎?”
“不,我很看好。”
張嶸收起了笑容,認真說:“就是因為很看好,我才不打算讓它在內地上映的。”
“哦?”
何老板追問:“這是為什么呢?”
張嶸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何老板,我想問一下,你統計過葡京顧客里,各個國家人口的占比嗎?哪里的客人最多呢?”
“那當然是內地了。”
何老板想也不想:“我這里一多半的客人都是內地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