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友皺眉問：“這個項目你第一次跟我提的時候我記得是三月份，也就是過完年那會兒，現在幾月份了？一個項目跟三四個月？還沒談下來？”
倪永吉解釋：“我在跟這個項目的同時，也在跟其他項目，所以時間安排上可能不太合理，有所側重……”
“你被人家耍了你知道嗎？”
馬超友看著他，嚴肅說：“你三月份開始跟這個項目，被拖到五月份才見到對方的總經理，然后又被拖了一個月，才見到對方的老板，你覺得這很正常嗎？
別跟我說你在忙其他項目的話，這個項目的跟進本身就有問題，你應該在四月份就見到對方老板的，這是你的工作失誤。”
倪永吉不說話了，這本來是他刻意回避的問題，但還是被馬超友指出來了。
馬超友繼續說著：“娛樂公司的價值虛的厲害，你不是不知道，這樣一個才創建一年的公司就敢喊兩百億的價格，當我們是冤大頭嗎？
你說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主要是看好對方張嶸和影子哥的創作能力，認為他們的潛力很大，未來可以影響到行業發展等等，對吧？
但就他們兩個人，能值兩百億？”
倪永吉趕忙解釋：“我也不認同這個兩百億萬的報價，但如果能促成合作，適當的上浮一點估值我認為也是可以接受的。
因為春夏秋冬的盈利能力是很強的，今年他們的毛利潤有可能達到十五億甚至是十六億，這個利潤率是很恐怖的。”
“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馬超友皺眉說：“估值不是問題，再貴的企業我們也投過，但我們投的是商業模式，是細分領域，而不是人！
線上打車的公司我們投了，上百億的現金往里扔，我一點都不心疼，因為這種模式一定會有巨大的空間。
外賣平臺我們也投了，一直到現在還在虧損，但現金流公司一直沒斷過，因為什么？還是模式嘛！
但春夏秋冬是一回事嗎？它是商業模式有什么先進的地方，還是開拓了哪個細分領域嗎？
說白了，它就是個內容生產商，就是個大點的作坊！
它的核心競爭力是人！是你說的張嶸和影子哥！
模式只要認準了，就不會有問題，但人是會有風險的呀！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哪天這兩個人坐一個車里，突然出個車禍，掛了，那春夏秋冬還怎么辦？它還能弄出這么兩個人來嗎？
當一個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在具體的人身上的時候，別說是出這么大的問題了，就是那兩個人突然有點頭疼腦熱的，資本市場都要跟著擔驚受怕！
這是小農模式，作坊式經營，值得我們花那么大的代價去買嗎？
話再說回來，那兩個人的作品我也有了解過，的確不錯，就算他們能值兩百億，但之后呢？他們還能值五百億？一千億？
沒有任何人值這個價錢，我也不行。
投資是要看回報的，如果我們按照兩百億的估值來入股它，那么就算它將來漲到一千億，投資回報率也才五倍，我們還要擔著兩百億的風險，劃得來嗎？
誰敢保證它將來能升值到一千億？”
說得累了，馬超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要搞清楚，春夏秋冬只是個內容提供商，是可以替代的，你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那樣的話我們什么都撈不到。”
“知道了，馬總。”
倪永吉應了聲。
“唉！”
馬超友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才說：“你重新找他們談，估值最多再提高十億，但必須要簽兜底協議，如果三年內上不了市，股份他們按照10的利息回購。”
“明白。”
倪永吉點頭。
馬超友盯著他，沉聲說：“我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你去談，如果談不下來，那就開打，沒什么好說的。”
“明白。”
倪永吉面色嚴肅。
見馬超友不再多說，他關了PPT，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會議繼續進行，倪永吉擦了擦額頭的汗，暗自嘆了口氣。
不好搞啊！
但不好搞也得搞，第二天，他就直接去了春夏秋冬總部，到了樓下才打了個招呼，上去找到了霞姐。
當天晚上，霞姐就給張嶸打了電話，匯報了這件事。
“我感覺不對，倪永吉今天和我談的時候，語氣比較強硬，我估計是北極熊那邊的態度有所轉變了。”
霞姐有點擔憂。
“也差不多該轉變了，強硬才是它一貫的作風，它要是不轉變，我還有點擔心呢！”
張嶸寬慰：“不錯啦！能拖他們這么久，已經算是很成功了。你就繼續和倪永吉談，繼續跟他拖，估值談完了談兜底利息，利息談完了談增資擴股，股權激勵，惡意收購的優先回購權，總之，能多拖一天我們就賺一天，這就要看你的了。”
“知道了。”
霞姐嚴肅的應了聲，只覺肩上擔子沉重。
這相當于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亮白刃，拼個你死我活。
而且和春夏秋冬拼殺的還是國內最強大的對手，這對于一個剛剛創建一年的小公司來說，等于是剛出新手村就單挑終極BOSS，危險程度爆表。
但是，這一戰不可避免，她如果不擔起這份責任，那就沒人承擔了。
她只能想辦法盡量和倪永吉周旋，以求能夠盡可能的多拖延一點時間。
張嶸自然不可能逃避這份壓力，事實上，他承擔的壓力是最大的。
他很清楚北極熊的實力，現有的宣傳渠道幾乎都被它所掌握，微客、快信都是它的渠道，如果它愿意動手的話，可以輕松用流量淹死任何一個人。
張嶸現在只希望霞姐能多拖延一點時間，至少拖延到《創建101》的關注度起來，那樣的話，春夏秋冬還有破局的可能。
于是乎，他便一頭扎進演播廳，和所有人一起，沒日沒夜的錄起節目來。
節目的分組內容已經錄制完了，各個嘉賓的手下也都分了相應的選手，即將錄制的內容就是她們的第一次公演，而張嶸等嘉賓作為她們的指導老師，自然要負起責任，幫她們排練好節目內容，盡量幫她們晉級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