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帝國首府,經濟、文化、政治的中心,一般做生意的、求學的、勛貴這些都是扎堆出現,權勢熏天的大明籓王也不例外,不管封地在哪,都在南京有個家,對他們來說南京的家才是他們真正的家,封地上只是一個工作的地方而已。
燕王作為目前的太祖子孫的老大自然也在這里有自己的宅子,而且占地還不小,生活著的就是他的孩子,也就是朱高熾和高陽郡王朱高煦還有他的第三字,一窩子人都在這,也是作為人質呆在南京。
所以說朱允炆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是天胡開局,基本上數的著姓名的籓王子嗣都在這呆著,確保了籓王不會大規模謀反,加上地方的軍隊在帝國初期一個戰斗力沒有下降,貳個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大將軍,威信足以威脅到皇帝的那種,燕王也只是在北軍中有些威信。
最有實力的魏國公又是他的死忠,政軍宗三界根本就不成氣候,到最后居然還輸了,做了千古第一人,也是牛到不行了。
燕王府內還沒有分家,理論上高陽郡王朱高煦還是屬于燕王府的一員,此刻的朱高煦沒在府上,他也沒在府上正經住過多久。
南京平安節街不香嘛?謳歌酒樓不香嘛?為什么要待在高墻大院里呢?
“掌柜的,把店里板鴨、鴨血粉絲、羊肉這些都給哥幾個上上來。”
作為一名吃喝不愁的高陽郡王平生沒有別的愛好,一個騎馬射箭,一個就是干飯了。
騎馬射箭在這南京城想干也干不了,那就只有干飯了,現在又到了干飯的時間,邀上三五好友,就來到這南京城里有名的謳歌酒樓了,這段時間吃下來,就這謳歌酒樓吃著味道最好了,名字也好聽。
“三弟,這次帶你漲漲見識,這南京城的花花世界可不得了,我算是體會到了,你也少去看看你那些讀點書吧!跟你說這些都沒用,父王沒機會看,皇帝更不會關注,你指望朝廷那些昏官能知道你有多上進啊?還不如像我這樣多玩玩,當個紈绔子弟,多快活,還沒人回去關注你!”
朱高煦說道父王兩字情緒就低落了下來,他不是真的就是紈绔了,父王的遭遇他能看明白,內心也估計過,應該是沒希望了,以后能不能見到都是個未知數。
父王從小最喜歡的就是他,現在他遭難了卻什么也做不了,還不得不在這里裝好這個紈绔!內心實在有些不忿!憑什么都是太祖子孫就一個天一個地!一個在廟堂高高在上,一個在太祖陵落入塵埃,說起來父王還是他叔叔呢!進京吊個喪就給軟禁了起來!
這道理朱高煦想不通,正好趁著時間已經上好菜的店小二端來就酒釀,朱高煦拿起酒罐就對準了嘴巴滿滿喝了一大可。
“滋……爽快,來三弟,你也來一口!不用跟二哥客氣!”
“大好男兒,不喝酒干嘛去?”
朱高煦一把扔過酒罐,也沒管能不能接住,抓起一只羊腿就啃了起來!
沒辦法傷害到皇帝!我就吃窮你!吃你倆口總不至于把他也關起來……
朱高燧苦笑著接過酒罐,看著二哥的瘋瘋癲癲,有些悲涼,但是又有什么辦法呢?他是皇帝,言出法隨,隨讓太祖也偏心呢!
他看書倒不是為了應付監視的官員,純粹是無聊了打發時間之用,他又不像大哥那樣總能找到事情做,又不像二哥一樣愛玩、有的玩,姥姥不疼爹爹不愛的老三來說,現在和以前或者以后對他來說都沒多少區別,也沒太在意這些,心中的那點不甘心,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長大也慢慢的不見了!
心之若何,有似萬丈迷津,橫亙千里,其中并無舟子可渡人,除了自渡,他人愛莫能助!他早想通了!
朱高燧狠狠的罐了一口酒,道:“聽說大哥被皇帝任為朝廷大宗伯,現在正在廷里坐衙?他倒是風光!”
“哼……”朱高煦冷哼一聲,嘴里還吃著羊肉,含糊不清的說道:“咱哥倆不管他,吃著咱的羊肉,來,喝著咱兩的酒,干一個!”
大哥那點心思誰不知道,一向就是傾向朝廷的,對他來說夫子的話比誰的都管用,讀書已經讀傻了!但他作為弟弟也不好說些什么,只好裝作看不見嘍!
萬事不順,心中的郁悶也都在酒里!
“二哥,喝……”
朱高燧也不多話,給自己倒好一碗酒干了!
倆人都是跟著朱棣打過仗的,沒那么多廢話,和大哥這個燕王世子不一樣,出征的日子里,都是他留守燕王府,同時也是作為唯一的人質,都過的苦,三個人沒一個簡單的!平常打仗了朱棣想完全掌控住軍隊,那就只有帶上自己最信任的兒子,上陣父子兵!
畢竟,軍隊不同于其他,人一上百,行行色色,你說你是皇子,我就得一定服你嗎?不可能的,再說朱元璋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要保證軍令暢通,只有有足夠多的夠信任的人,這也是明后期打仗喜歡用家丁的原因!
無他!唯順手耳!彼此都夠信任。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現場也沒有別的人,想說什么話也說什么!沒得顧忌,把對皇帝的怨言,對太祖偏心的苦惱,對大哥的不爭的憤怒全都發泄出來,到最后兩人都有些罪了。
歪歪扭扭的邁步下樓,四周的人見狀紛紛閃避,生怕避之不及,引來禍患,畢竟倆人身上的蟒袍不是擺設的!在這明初,禮儀最為嚴苛的時節,沒人敢穿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衣服!
“嗯……二哥……哈哈,他們……他們也避著咱哥倆,都怕……都怕咱們!”朱高燧嘟囔著說道,他酒量本來就不夠好,此刻早已經意識模糊!
“直娘賊……都是一群直娘賊,咱哥倆不怕他們,不怕他們!”朱高煦聞言高昂著嗓子大聲叫嚷,他倒是沒喝醉,有點頭暈,但是還是能堅持。
這種狀態只是平常,他一直就是這樣,脾氣暴躁,遇事就犯沖,熱血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