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婆婆發布懸賞令后,數個時辰之內,青州南境的所有地府據點一個個都發布了相似的懸賞令。
除了牛虎山外,另有數十個投靠大秦皇朝的宗門氏族也進入了懸賞列表中。
牛虎山、五劍宗、靈犀門、白云道宗……
一時間,無數戴著面具、身穿斗篷的人從各個據點涌出,奔赴各自的目標。
這一次,將是楚江殿前所未有的大行動!
……
與此同時。
大秦國都,咸陽城。
宰相府。
大秦宰相顏真甫正在家中宴請賓客。
席上坐著的都是大秦的王公貴族,其中不乏王侯九卿等大人物。
眾人皆在飲酒作樂、暢所欲言。
顏真甫坐于主座,望著下方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神情平靜,毫無波瀾。
“報!”
忽然,一位體型壯碩的大漢從外走了進來。
眾人停下作樂,望向那人。
“云擎,何事?”
云擎,白云道宗的副宗主,王佐第七境,顏真甫府中客卿之一。
也是前日和寒蟬交戰的七人之一。
云擎單膝跪地,道:
“啟稟主上,據可靠消息,南境楚江殿百余據點已是傾巢而出,直奔大秦屬臣所在的勢力。”
“牛虎山、五劍宗、靈犀門,甚至白云道宗,皆是危在旦夕!”
眾人聞言,皆是大驚。
“楚江王這是在干什么?”
“他這是在向大秦宣戰!”
“他想戰,那便戰!”
“地府楚江殿一直是我大秦心腹之患,正好借此機會將其連根拔除!”
……
顏真甫和坐在他右手邊的族弟顏真玄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
早在數個時辰前,顏真玄留在牛虎山陣眼上的烙印被抹去后,二人就料到了此事的發生。
“諸位。”
顏真甫望向眾人,沉聲道:
“楚江殿此舉,無異于謀逆!”
“十余年前,陛下便下旨征討楚江殿。北境戰事結束后,陛下體恤百姓,暫緩攻勢,這才讓楚江殿在南境得以茍且偷生。”
“可他們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愈發囂張,再起干戈,置千萬黎民于水火之中!”
“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之徒,若不殺之,我大秦顏面何在?陛下顏面何在?”
眾人拱手喝道:
“必殺之!”
“必殺之!”
顏真甫起身下令道:
“云擎,你持我手中虎符去清水河,讓武平王率領三十萬鐵騎即刻南下,馳援各大勢力,并拔除楚江殿的所有據點!”
“我會在半月內再征調二十萬步卒,由他一并統帥。”
“此戰,不計后果,不計代價,我只有一個要求——此戰過后,青州南境,再無人敢自稱地府殺手!”
云擎手捶胸甲,喝道:
“臣領命!”
……
五劍宗。
五劍宗是一個二流勢力,其宗主俞兵是一尊王佐第三境的高手,早在多年前就倒向了大秦皇朝。
楚江殿早就想動這個勢力,可礙于大秦鐵騎的震懾,一直不敢貿然出手。
可今日,他們動了。
沒有任何征兆,三尊王佐境的天字殺手突然率領兩千余斗篷人攻上了五劍宗的山門。
一場屠殺就這么悄無聲息的開始了。
山門外,一千層的石階被染成血色,無數尸體堆在此處,死不瞑目。
五劍宗所有冠蓋境之上的弟子,皆被屠戮。
而在石階的最高處,宗主俞兵目眥欲裂地望著這一幕,無聲嘶吼。
“畜生!畜生!”
“你們就是一群畜生!”
三位天字殺手沒有和他廢話,一起出手,十幾招后砍下了他的頭顱。
其中一人將俞兵的頭顱踢下石階,冷笑道:
“這些年來,我楚江殿無數據點被拔除,死傷以十萬計,若吾等是畜生,那大秦鐵騎又算什么?”
“吾等至少還留下了五劍宗入室、登堂弟子的性命,未斷你傳承,已是仁至義盡了!”
“要怪,就怪你俞兵不識時務,站錯了隊伍。”
“我倒要看看,你下了地獄后,又該如何面對宗門的各代祖師!”
……
靈犀門。
和五劍宗一樣,靈犀門也是個二流勢力,其門主孫十三是一尊王佐第二境的高手。
兩位楚江殿的天字殺手率領上千手下趕到此地的時候,孫十三并不在宗門內部。
“孫十三這個老油條倒是跑得快。”
“罷了,饒他一命。”
“那靈犀門還打么?”
“先不打了。”
為首的那個天字殺手停頓了一下,又道:
“去放出消息,讓孫十三拿十尊秦國大賢的人頭來換靈犀門上下數千人的性命。”
另一人微微頷首道:
“甚妙,甚妙。”
……
白云道宗。
和五劍宗、靈犀門不同,白云道宗是一個一流勢力,弟子上萬,門中有四尊王佐,數十大賢。
其宗主云霧真人更是王佐第八境的頂尖高手。
宗門設立在懸崖峭壁間,以一座王品靈陣守護,就算有十幾尊王佐同時來攻,也絲毫不懼。
此時,在白云道宗外,楚江殿的十尊天字殺手立于虛空之上,俯瞰著早已開啟的守山大陣,虎視眈眈。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這一次楚江殿只來了王佐之上的殺手。
十人,屠一宗。
這便是楚江殿的氣魄。
然而,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白云道宗似乎早有準備。
當十尊天字殺手抵達此地的時候,云霧真人已經將所有弟子都聚在一起,并開啟了守山大陣。
“白云道宗只求于亂世中自保,無意參與大秦和楚江殿的爭斗。”
云霧真人負手立于懸崖之上,神情平靜地看著來犯之敵。
他的弟弟云擎在大秦宰相顏真甫府中做客卿,早在數個時辰前就傳來了消息,提醒他當心楚江殿的偷襲。
所以,他才毫不猶豫的開啟了守山大陣。
“云霧,我有一點想不明白。”
一尊天字殺手嘲笑道:
“青州南境有六個一流勢力,為何唯獨你白云道宗早早做了大秦的忠犬?”
云霧真人神情微變,冷哼道:
“青荷,你休要污蔑,本宗一向中立,何時成了大秦的忠犬?”
天字一等殺手青荷厲聲道:
“你的弟弟云擎正在大秦宰相府做客卿!”
“前日,我與寒蟬一同行刺顏真甫,親眼看見他形如忠犬,以顏真甫馬首是瞻!”
云霧真人嘴硬道:
“云擎可不是白云道宗的人,我早就將他逐出了山門!”
青荷撫掌道:
“很好,可僅憑你一人之言,空口白牙,又讓我如何信服?”
“不如這樣,我在一旁用留影石記錄,你將宗門弟子譜拿來,讓我看看譜上是否還有他云擎之姓名,如何?”
云霧真人微微握拳。
將宗門弟子譜交于外人可是奇恥大辱!
更何況,云擎的名字根本就沒有劃去。
“青荷,你欺人太甚!”
“我云霧以名譽擔保,云擎已被逐出山門。”
“本宗的弟子譜就存放在祖地里,你若不信,那便踏過我的尸體,親自去取!”
云霧言語倔強。
反正此地有守山大陣在,固若金湯。
而且,其余的一流勢力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它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眼睜睜看著白云道宗覆滅在楚江殿的手里。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明白。
然而,青荷看著腳下的陣法光幕,卻是哂然一笑。
“真當我破不開這個龜殼子么?”
她面朝東方,躬身拱手道:
“屬下青荷,請黑白無常兩位大人出手,破開此陣!”
此言一出,云霧真人頓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