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打印機里出來的五份數據，還殘留著一些余溫。
馮逸辰拿起這些數據，就像看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看了又看。
他對這些數據愛不釋手。
有了這些重要的數據，他的畢業論文寫起來游刃有余。
標題，緒論，目錄，內容，資料來源。
論文的模板他熟記于心，還沒到一個小時，他就搞定了這篇跨時代的論文。
一作：馮逸辰
二作：陶兮，齊別，莫溫
通訊韓兵
他也沒有考慮過私自引用這些人名字的后果。
反正這篇論文主要是看實驗數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要通過父親的手，把這篇論文傳遞給國家級論文的審核員。
他拿起手機，給父親打過去第二通電話。
第一通電話，是詢問父親的身體狀況。
“爸，我剛才寫了一篇論文，非常牛，能不能幫我傳到論文的審核員手里？”
電話的那頭，馮起有些喜出望外。
馮起覺得父子之間，就應該沒有什么彎彎繞繞，該借錢就借錢，該問他請求幫助，就問他請求幫助。
“我最多幫你把論文傳到那個人的手里，能不能通過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爸爸也只能幫你到這里。”
“沒事的，爸，我對我這篇論文很有信心。如果這篇論文能通過，我就要從東沛大學畢業了，以后有空多來看看你。”
“行，以后不用那么努力，沒事的時候多和你女朋友去散散心，千萬別重蹈我的覆轍。”
馮逸辰在電話的這頭忍俊不禁。
我和我的女朋友關系好著呢！
馮起掛斷電話，在通訊錄里搜索審查員的名字。
電話錄里的很多聯系人，他一次都沒有打過。
可唯獨這個審查員是個例外，他們兩個都愛好下圍棋，卻偏偏又是平分秋色的臭棋簍子。
下了這么多年圍棋，基本上是誰拿白棋誰就贏。
嘟嘟嘟……
“喂，是老李嗎？我兒子剛寫的了一篇論文，你給看看他寫的行不行？”
“哎喲，好久沒聯系啊，好久沒聯系！您兒子剛寫了一篇論文是嗎？行，你發給我，我來把關把關！”
“我說審查員同志，您真是能者多勞，連來我家喝喝茶的功夫都沒有嗎？”
“哎喲，你說說你這話，這不是在折我的壽嗎！我馬上來，馬上就來！”
馮起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別人聊天，他是首長，他是戰神，但他也是人。
是人，難免會有感覺到有孤單寂寞的時候。
如果這個時候能有一個人來他家喝喝茶，下下棋，打打牌，那真是再愜意不過了。
約莫一壺茶的功夫之后。
叮咚！
“首長，我來啦，煩請您開開門？”
馮起放下茶杯。
“老李！”
“首長！”
兩個人仿佛他鄉遇故知，見面分外的激動。
“哎呀，真是人老了，沒人陪我說說話，我都快閑出個鳥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面，喝茶，對弈。
好不快活。
圍棋盤上面，黑方與白方正在不斷的糾纏和廝殺。
兩方看上去是難舍難分，不到官子，分不出最后的勝負。
突然之間，黑方下了一步臭招，痛失左上角的整片大龍。
“我說老李啊，你還是這個毛病，太穩了！”
審查員老李氣的把子一丟。
“不下了不下了，下次讓我拿白棋，我肯定把你殺個落花流水。”
“好好好，干正事，干正事，看看我兒子這篇論文怎么樣？”
老李一看到馮逸辰這篇論文的標題，就皺起眉頭。
馮起大驚失色，他很清楚老李這個人。
老李一般看到再爛的論文也不會皺眉，除非這篇論文極差極差，差到純粹是學術造假，胡編亂造。
“老李，怎么回事？你其他的本事不說怎么樣，可是你看論文的技術，我馮某覺得是這個。”
馮起在老李的面前豎起一根大拇指。
“你等會，別打擾我！”
馮起感覺很生氣，明明上一秒他們還交流的很愉快，下一秒老李就翻臉不認人。
這是在赤裸裸的無視他。
可是馮起也不懂論文上面的事，最后的定奪，還得交給老李來。
老李把這份論文翻來覆去，好像要找出一些什么東西來。
“韓兵教授，難怪……”
老李在這篇論文上東找西找，就是要找出一些比較正常的東西。
因為這篇論文實在太不正常。
一作是首長的兒子，這個沒問題。
二作是三個他從沒聽過的人。
參考文獻，沒有。
實驗數據，全都是檢測臺的報告。
“老李，這篇論文到底咋樣？你給個準信啊！”
老李突然無力的躺在沙發上。
“沒救了……”
馮起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兒子說很有自信的論文，竟然在老李看來是沒救的！
“真的沒辦法再彌補一下嗎？”
“沒救了……”
馮起也無力的躺在沙發上。
他突然感覺平城的天是那么的昏暗。
躺在沙發上的老李，病怏怏的又拖出一句話。
“老一輩的研究員都沒救了，他們即將迎來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
馮起嘚的從沙發上彈起來。
“老李，你在說什么？”
“我說，您兒子的這篇論文耀古爍今，即將帶來百年一遇的技術突破，這篇論文，我一定要向國家領導申請封鎖……”
“你，你是說真的？”
“千真萬確，每一個字比真金都還真，我也沒想到，韓兵教授在經歷過那樣的事情之后，還能指導您兒子做出這樣的研究……”
馮起覺得有些飄飄然。
他身子輕的好像能飛到天上去。
可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不對的事情，屁股又落回沙發上面。
“不對啊，那你一開始干嘛皺眉頭，還不要讓我打擾你？”
老李梗著脖子在那喊。
“有這么重要的一篇論文，你竟然還讓我陪你喝茶下圍棋！”
“萬一耽擱了這篇論文，是整個國家，甚至是全世界的損失！”
兩個人久久沒有說話。
老李再次查看那篇論文上的數據。
這篇論文，完美無瑕。
“不行，我得趕緊給領導打電話，這樣的人才，怎么樣也得搞到研究所里！”
“他可是我的兒子！”
“屁，他是全世界的爸爸！”
“那我豈不是全世界的爺爺？”
“這項技術要是能被國家使用，你就是全國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