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岳擘麾下大將傅渾率軍挺進黑山之地,許還山與蕭楚各領一路輕騎緊隨其后,岳擘是否會出現,暫且無人知曉,此戰過后,九幽雀將于不久后現身。
黑山之地的大戰,比預期更早一些。
大帳內,宇文君推演計算一夜,并無結果,戰場之事瞬息萬變,便是那李洪山恐也難以推演計算出些什么。
張本初,燕照以及高志傷勢較重,還未下床。
唯有郭盛和與索成郭二人陪伴在宇文君左右,圍在爐火旁燒烤,郭盛和秘制醬料一如既往好吃,宇文君聞了一口,想起遠在魔界的顧雍,不知近些時日,他的醬料是否吃完。
“岳擘大軍動了,此后你們只是一些錦上添花的碎仗,把握戰機一事,依你們而定。”宇文君平和道。
大體上,恒昌將士已無需在正面戰場熱血沖殺。
人族大軍,必會趁九幽雀首敗,而一路猛攻。
今年是否能拿下黑山之地,宇文君不好判斷,可明年必會拿下黑山之地。
郭盛和抬頭,眼神微茫道:“你又要走了。”
宇文君嗯了一聲,這一戰雪鵬未現身,興許下一戰雪鵬將會收割一尊凌霄頭顱。
索成郭盡可能平和言道:“放心就是。”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趁這段日子不算忙碌,好生修煉些許時日。”
郭盛和感慨道:“不等他們下床后再走?”
宇文君笑著搖頭道:“不必了,都是男人,何必如此矯情。”
郭盛和燦然笑道:“也是,你一如既往瀟灑,我羨慕不已。”
吃完一對烤翅后,宇文君便橫渡虛空離開了此間。
塞北城外的大漠上,黃沙飛揚,一片空寂,宇文君緩步而行,無別的緣由,他只是想要走一走。
順帶看看那位不算正式劍客的劍客還在不在這片大漠里。
天地寂寞,無人煙,無生機。
那人當是不在此間了。
大漠里有人經過,便會留下腳印,隨著風沙狂舞,以往的腳印又會被埋沒,宇文君逆風而行,不多久后,在一座小沙丘外與岳擘不期而遇。
大將軍今日身著一席料子不算太好的金色錦衣,胡茬茂密,估摸著至少半月不曾修理過胡茬,慶幸的是臉上并無風霜留下的痕跡。
宇文君停下腳步,輕聲道:“我以為你至少會在一個綠洲等我,此地荒蕪,想來你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岳擘神色微恙,眸光含蓄,道:“此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宇文君直接問道:“何意?”
岳擘揚天長嘆道:“大戰估摸著會在半月后發生,此戰我并無多大把握,國師大人那里已傳來情報,九幽雀麾下,會有兩尊大妖輔助,大致是天虎一族。”
“戰力約莫是在凌霄中后。”
宇文君面無表情,風沙之地,可平添男兒心中豪邁之氣,立于風沙之地太久,亦會覺得荒涼死氣蔓延無邊,還是金玉樓臺里舒服些。
“我幫不了你。”宇文君道。
岳擘嘴角掛著淡淡的苦澀,道:“我知曉你會這么答,我就是來問問,無別的意思,望不要往心里去。”
“對了,那位孱弱的劍客,已偷偷摸摸抵達黑山之地,大致是為了煉心,也可能是追尋某種莫名劍道,江正那里派出兩位承圣護衛暗中跟隨,是福是禍,不好預判。”
從恒昌宗出發時,宇文君便看出張成才不會安分守己,并非手中劍的緣故,只是單純不想安分守己罷了。
“你大致會護著他,卻不會越界。”宇文君道。
岳擘啞然一笑道:“此話我倒是不知如何拒絕,大戰中,人族精銳不可盡出,九幽雀極有可能畢其功于一役,你當真不愿出手?”
宇文君輕笑道:“不會,大人的事,小孩又怎能參與呢。”
岳擘不再強求,對宇文君雙手抱拳道:“看來近期之內,是不會再遇見你,再會。”
宇文君嗯了聲,便瀟灑而去。
恒昌宗。
歸來后,景佩瑤親自下廚包餃子,宇文君安然躺在睡椅上,品嘗著從靈族遠道而來的葡萄。
待得景佩瑤端著餃子上桌時,武宓才來到這里。
宇文君無奈道:“你倒是會挑時候。”
武宓自如坐在宇文君身旁,也順手拈起一顆葡萄,說道:“因為我知曉嫂子也給我包了餃子。”
“并且我還知曉,你即將要和嫂子前往神域。”
景佩瑤在一旁分配蘸汁,表情柔和,顯然早與武宓通過氣。
赤元的那張嘴也不能算太快,武宓問了,赤元便要回答。
宇文君道:“月旦評結束后,皇都那里可有異動?”
武宓臉色一凜道:“尚無,很平靜。”
宇文君道:“若近些時日不算忙碌,便抽空去一遭妖域,對了,謝一鳴那里可曾去過?”
武宓一聽可去妖域,心情頓時大好,笑道:“那位叔叔心中對你仍舊有所不滿,但也捏鼻子認了,我去了妖域,是去大開殺戒嗎?”
很久都不曾戰過,武宓早已手癢難耐。
宇文君搖頭道:“不是,而是情況不對,則現身給張本初他們斷后,我見過岳擘,不久后大戰發生,會極其慘烈,雙方都會損失嚴重。”
“李洪山的布局沒人看明白,據我推測,此戰人族不一定能贏。”
武宓與景佩瑤心里同時一沉,李洪山去了那么久,莫非連黑山之地都無法拿下?
這到底唱的哪出?
宇文君吃了顆餃子,豬肉大蔥餡兒,吃起來很入味,不愧是夫人的手藝。
一臉麻木道:“大致是想要妖族在黑山之地討個便宜,從而因戰功分贓不明,引發內訌,許還山,蕭楚,亦或是傅渾,乃至于蕭南,總歸要死一個。”
“人族上下,將感到無比悲痛。”
景佩瑤心里逐漸平靜,此舉倒是可以加快妖域敗北,但還有一尊太古老虎沒有浮出水面,此戰過后,誰知會是何等局面。
李洪山的布局,那尊太古老虎是否一直知曉,也是一個謎。
宇文君嘆息道:“無妨,也許我猜測的不準,也許岳擘只是嚇唬我,總之,我們一切如常就是。”
“明日,我和佩瑤便動身前往神域,竊取情報只是其一,更多只是游山玩水,體驗神域的紅塵萬丈,興許可做到一葉知秋。”
武宓想了想,釋然道:“也是,人皇都不急,我們急什么。”
死的人不是恒昌將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