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塞北城內,戰鼓聲激蕩沖霄,豪氣干云。
城下,三萬金甲軍整齊列陣,蓄勢待發。
城墻上,許還山端來一碗烈酒遞給岳擘,岳擘將這一碗烈酒給韓秀雙手奉上,中氣十足說道:「此去黑山之地,三萬金甲軍,定可讓妖域天翻地覆。」
「烈酒入喉,五臟俱熱,男兒血氣亦是橫蓋天穹!」
韓秀微微躬身,接過這碗烈酒,一飲而盡,砰然一聲將碗摔在了地上,一個瀟灑轉身,頃刻之間跳落在了城墻下的戰車上。
「金甲軍,出發!」韓秀大呼道。
大軍浩蕩開拔,許還山更是親自來到戰鼓旁,替換原本身材魁梧的鼓手,雙手錘鼓,音波愈發壯大恢弘。
南部平原,大帳內。
僅有宇文君與景佩瑤兩人,夫妻兩人皆披甲在身。
天還未亮時,李廣信便率領一萬大軍殺向了黑山之地,此刻戰況如何尚未可知,不過張本初與燕照兩人,各自率領一千五百將士,緊隨其后,雖說是一個面子工程,但也算是為李廣信壓陣了。
而宇文君還有兩千將士養精蓄銳。
一旦發生不測,宇文君和景佩瑤便可各自率領一千將士,前去救援。
大體上,也不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不測。
這會兒,一位哨騎在外稟告道:「啟稟宗主,塞北城三萬金甲軍已出發。」
宇文君在大帳內應道:「知曉了,你下去好生休息。」
景佩瑤道:「日程上推算,韓秀三萬金甲軍,需得到了今夜,才可抵達黑山之地,一路趕來,興許會有些疲憊。」
「不過也得看,李廣信戰至哪一步。」
宇文君微笑道:「金甲軍不會疲憊,他們是精銳,元氣丹管夠,便是星夜兼程七天七夜趕路而來,抵達戰場之后,照樣會有一戰之力。」
「對于戰爭,你的理解還是不夠深刻。」
「這亦是一種修行。」
景佩瑤聞言,并未面露不悅之色,反而心平氣和道:「言之有理。」
「個人之武勇,在戰場上,顯得微不足道。」
宇文君笑道:「那也得看是怎樣的個人武勇,若是扶搖與顧雍兩人,參與了這一戰,我們無論怎么打,都可以橫掃九幽雀。」
「只是大爭之勢,能人異士太多了,再加上勢力格局當下趨于平衡,所以很難發生一邊倒的大型戰役。」
「至少還需要十幾次大型戰役,才能讓世間局勢清晰了然。」
「而當下,即便我們輸了這一戰,人族與妖族的平衡依舊會在。」
「妖域哪怕在軍事上獲得勝利,可內政不穩,派系傾軋,那尊太古老虎所面對的不僅僅是人皇,還有魔君與神皇二位。」
「人族便是在軍事上敗了,依然可做到內政穩定,頂多就是有些萎靡不振。」
「且這一戰,人族未必會輸。」
這會兒,一只雪鵬穿越空間而來。
「大哥,李廣信已經與一路妖族大軍正面交鋒,是呼雷豹一脈。」入云說道。
碧落還在戰場周圍蟄伏,為張本初和燕照兩人保駕護航。
宇文君思索道:「李廣信大軍,將封神決運用的如何?」
入云應道:「尚可,可否需要我出手,我已掌握封神決精銳,可出其不意,斬殺凌霄大將。」
宇文君搖了搖頭道:「你與碧落繼續蟄伏。」
「沒有軍令,不可輕舉妄動。」
入云嗯了一聲,其聲嘹亮而清澈,一個念頭間,入云便
隱匿于虛空中,不知所蹤。
呼雷豹一族,乃是妖域傳統強族,族內必有凌霄強者,或有可能存在無極強者,天生掌握雷霆之力,迅疾如風。
過往的戰役上,人族裝備精良的騎軍一旦與呼雷豹一脈碰上,皆死傷慘重,很難占據上風,不過這一戰,有封神決加持,李廣信或可占據上風。
至于無極強者,暫時不會出現在戰場之上,因為岳擘還沒有入局。
岳擘入局,頂多就可以招惹出無極強者。
但唯有人皇入局,才可將妖族大軍的至強者盡數招惹出來。
宇文君忽然間問道:「紫薇真元,可有克星?」
曾幾何時,宇文君在翻閱古籍時,也曾深入鉆研過紫薇真元,但僅僅知曉,紫薇真元之強弱,與自身氣運相輔相成。
且對人族之外的生靈,有天然壓制。
景佩瑤微微皺眉,似有所思道:「你是擔心,這些活死妖獸,會對擁有紫薇真元的人,造成極大的消耗。」
「無盡的邪氣與怨念,可讓擁有紫薇真元的人遭受大道反噬?」
宇文君道:「自然不是擔心你,而是擔心人皇。」
景佩瑤沉思道:「無盡的邪氣與怨念,的確可對擁有紫薇真元的人造成大道之傷,但前提是,那些怨念與邪氣,得強橫到離譜的境界方可對人皇造成損傷。」
「不過太古猛虎那里,倒也能祭出這般手筆。」
「可我也不知人皇陛下的紫薇真元強橫到了何等地步。」
「我未修行紫薇真元以前,只覺得紫薇真元神秘莫測,遙不可及,我修行紫薇真元之后,方知大道浩渺無常,前路一片迷霧,常使我心神不足。」
「我曾單獨面對過人皇陛下,當時并未察覺到人皇體內紫薇真元有絲毫波瀾,如今回想起來,不僅僅是深不可測,而是無法觀想,不可揣測。」
「妖域準備的殺招,可能對人皇有用,可能沒用。」
宇文君心里大致明白了,無論人皇的紫薇真元,亦或是太古手段,都太過于神秘,唯有血戰一場過后,方可看出端倪。
景佩瑤輕聲問道:「明魂之山,情況大致如何?」
宇文君道:「我留下了一顆棋子,暫時無異樣。」
「而南望城那里的局勢,暗流洶涌異常,隨時都可迸發驚天之戰,娘親也去了,可能已見過顧雍與女帝。」
「他們三人,能否并肩作戰,則不好說。」
「顧雍隨和,可女帝很獨。」
景佩瑤心中微微思量,言道:「可有機會目睹那一戰?」
宇文君道:「無絲毫機會,他們這種層次的無極強者,一旦進行生死搏殺,亦是無法觀想的。」
景佩瑤心里只覺遺憾,所謂傳說,只能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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