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陣亡,并未影響呼雷豹大軍的士氣,因為余下的呼雷豹,皆是死物,不受任何情緒左右,仍在有條不紊的發動進攻。
人族大軍士氣高漲,不少軍中老人,看待宇文君的眼神,較之以往,多了一絲敬畏。
李廣信見狀,臉色漲紅,大呼道:“弟兄們,發動猛攻!”
宇文君龍眸如炬,凝望遠方,尚未發現有伏兵。
初戰便是決戰的可能性,不大。
宇文君瞬息來到景佩瑤身旁,看著妻子蒼白如雪的臉色,問道:“如何?”
景佩瑤輕微搖頭道:“功績已經達成,只是無力再戰了。”
真元見底,強行催動真元,會讓女帝傳人血氣枯竭而亡。
宇文君臉色微微泛紅,體內暗傷洶涌,得虧自己的甲胄防御還算過硬。
“你似乎還有一戰之力?”景佩瑤一臉詫異道。
正面與凌霄強者對攻不死,已算是福大命大,總不可能還有一戰之力。
宇文君苦笑道:“強弩之末罷了。”
眨眼間,李廣信催動封神決,將附近的活死妖獸一網打盡,將士們仍舊在有條不紊的切割獸潮,已經出現了兩道口子,再有兩道口子,便可合圍包抄。
遺憾的是,李廣信與呼雷豹首領交戰的余波,讓己方將士陣亡至少在兩千之數,更有不少人重傷。
李廣信來到宇文君近前,一臉感激道:“多虧了你,不然我就交代在這里了。”
“此戰有些艱難,好在接下來的戰役不算是麻煩。”
“二位傷勢如何?”
宇文君微微咬牙道:“總之,不太好受,我們先走一步,回頭再說,繼續留在這里,我二人也會成為你的負擔。”
“你是凌霄強者,恢復的比我們更快一些,想來是有能力留在此地主持大局的。”
李廣信見狀,豪氣言道:“好,回頭再說。”
頃刻之間,宇文君便與景佩瑤離開了此地。
李廣信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殺向了獸潮中,呼雷豹首領已經陣亡,李廣信成為了這片戰場上唯一的萬人敵。
萬凌峰上,九幽雀勃然大怒,將手中酒樽捏成了齏粉。
“可恨,竟然就這么斬殺我一員大將!”九幽雀咬牙切齒道。
恨不得現在就親赴那片戰場,誅殺宇文君和景佩瑤泄憤。
廣麗也是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歸元境界,二者配合得當,一旦偷襲得手,也是可以讓凌霄強者魂歸九天,這一出,著實沒讓廣麗想到。
計劃中,這一路呼雷豹大軍,會在地勢開闊之地,與李廣信展開正面對決,同時擊殺李廣信,建立首功。
沒想到會是這樣。
余下的呼雷豹大軍,雖說也會對李廣信的這一路兵馬造成一定程度的消耗,可陣亡了一位凌霄猛將,廣麗和九幽雀的心里自然是無比心痛。
九幽雀心中怒火滔天,若他此刻下令,再度派出一路大軍,必然可以拿下李廣信的性命,只是那片戰場,還不算是黑山之地的腹地,無法展開大型戰役。
為了一路先鋒軍,出動精銳進行強殺,有些不劃算。
也會讓岳擘接下來出兵更加謹慎,此戰,妖族不想要陷入相持不下的局面,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
因為形成相持,就無法請君入甕,后續針對岳擘與人皇的殺招,便不一定能夠如愿執行。
適當的傷亡,身為主帥者,心里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廣麗道:“派出一路大軍,前去支援,只需逼退李廣信即可。”
九幽雀大袖一揮,一道軍令化作疾風,沒入了群山深處。
“真想要拿下李廣信的狗命!”九幽雀咬牙道。
廣麗道:“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這一戰,李廣信便是勝了,也是慘勝。”
“宇文君與景佩瑤短時間內,無法參與第二戰,接下來,便是岳擘麾下的精銳入局了。”
“只要進入黑山之地深處,他們必會有來無回。”
“只是這初期的試探,代價稍微昂貴了些。”
一個活生生的凌霄強者陣亡,這代價確實有些昂貴了,甚至有些不劃算。
南部平原,歸來后,景佩瑤便第一時間在蒲團上盤膝而坐,調養生息,宇文君則在中軍大帳內主持大局。
忽然間,雪鵬入云劃破空間來到了宇文君肩頭,說道:“一路鬼獸大軍,從黑山之地深處而來,即將和李廣信碰上。”
“其中,疑似暗藏凌霄強者,但不知是死物還是活物,母親還在暗中蟄伏,這一次是否需要母親出手?”
宇文君短暫思量過后,便說道:“不用,你與碧落,只能在戰局最為關鍵的時刻出手,無極強者沒有冒出頭之前,你們一直按兵不動。”
“傳令張本初,讓他火速駕馭冥沌歸來,將此地兩千將士率領出去,與燕照合兵一處,在南部平原之地設下一路疑兵,為李廣信斷后。”
“從方才這一戰來看,鬼獸大軍中,必然會有活物主持大局,只有設下疑兵,他們便不敢輕舉妄動,拖延時間為主,金甲軍估計到了夜間,才能趕赴戰場。”
入云聞言,一閃而逝,前去傳令。
蒲團上的景佩瑤,也在此刻微微睜開了眸子,伊人憔悴,我見猶憐,她的劍,也是第一次斬殺凌霄強者。
雖有宇文君打掩護,可真的擊殺一位凌霄強者時,心境就會和以往不一樣,這種感覺,只有體驗過的人才懂。
“為何設下疑兵,你就不擔心,那一路鬼獸大軍不計代價的反撲而來?”景佩瑤道。
真若是不計代價而來,張本初和燕照兩人,大致是扛不住的。
宇文君道:“我們都不清楚對方的意圖是什么,當下還在試探階段。”
“南部平原,地勢過于開闊,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很少,唯有黑山之地,地勢復雜險峻,可埋伏大量兵馬,設置眾多陷阱,對于九幽雀而言,他自然希望主戰場在黑山之地,而非南部平原。”
“試探階段,都不會輕易祭出殺招,頂多就是在接觸戰中,綿里藏針一把。”
景佩瑤聞言,思量道:“我讓白虎,去給張本初暗中壓陣。”
宇文君搖頭道:“沒有必要,就是只讓張本初和燕照兩人在那里頂著,若是敵軍發覺白虎與黑麒麟在暗中,便會在心里覺得,我恒昌將士出動麒麟白虎,必然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那一步,此時此刻,可以隨意一些,浪漫一些。”
“只要黑麒麟和白虎不出動,他們心里就始終會有一層顧慮。”
“過于認真,反而會露出些許破綻。”
景佩瑤無奈一笑道:“果然,還是沒有你這么聰明。”
突如其來的一句自嘲與夸贊,令宇文君不知如何作答。
看著宇文君欲言又止的端莊表情,景佩瑤莫名其妙的笑了,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