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壓抑的氣氛籠罩著整個王家祖地。
王騰也恢復了之前的生活,每天煉氣煉尸,做著有朝一日掌控整個王家的美夢。
可三天之后,烈日當頭,數十名身著長衫的修行者從天而降,王騰的夢,也隨之醒了。
那一日,七大正道隱宗的修行高手聯袂而來,斬盡王家祖地三百七十六名控尸修行者。
那一日,王家老祖王喜峰施展秘術,融五大鐵甲尸仆于一身,力戰數名同境修者,最終不敵身亡。
那一日,王騰手段盡出,在同族修行者付出了數十條性命、自爆本命靈尸之后,終于逃出生天。
他片刻不敢停留,一路向東奔逃,心內期望著,自己那剛剛遷來昭陽省的王家支脈還沒有被發現,自己得盡快去提醒雙親和族人。
王騰心思敏捷,早在王喜峰被圍攻多時,玄陰山其余兩家的人連面都沒露的時候,就猜想到了王家被拋棄的事實。
王家覆滅,已成定局!
王騰并沒有與族人同生死的大義,對他來說,他在王家唯一的牽掛,只是養育陪伴了他三十六年的母親而已。
他心心念念要掌控整個王家,為的也只是完成母親的愿望。
所以在發現王家注定覆滅之后,王騰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母親。
至于那個當年差點效仿王二爺把他練成靈尸的父親,他從來沒有認過他。
跌跌撞撞,終于,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王騰跑到了剛從外省遷來昭陽的家。
天色已亮,濃煙翻滾,哭喊震天!
支脈駐地被發現了!
王騰心內咯噔一聲,忙大步跑進廢墟一般的別墅中。
他不知道來前來覆滅王家這處支脈的是哪一家正道隱宗。
以他對正道隱宗的了解,若是遇到修行天地正道的那幾家,那么這處支脈除了正式踏入修行道的修者之外,其他人不會受到傷害。
可若是遇到其他幾個打著正道旗號,實則做事全憑心情的正道宗門,那這處支脈可就剩不了幾個人了。
畢竟從古至今,他們王家所在的玄陰山的確是做過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在整個修行道中,任何與玄陰山扯上關系的人,統統都被正道隱修打上了刨人祖墳、心狠手辣的邪道中人的標簽。
遇到脾性爆裂些的正道修行者,哪里管你能不能修行?
就算你不能修行,你家修行者煉尸的時候,說不定還是你在一旁添火加柴。
就算是一劍刺了,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王騰在旁人口中聽過無數類似的言語,所以剛一跑進別墅,他就大聲呼喚著生母的名字。
一路從前院跑到母親所在的房間,王騰推開了十幾個哭哭啼啼的女眷孩童。
看著這些僅是哭紅了眼的王家女眷,王騰的心內的焦急慌張也緩解了許多。
“母親和這些人一樣,都是不會修行的凡人,他們都沒事,母親肯定也沒事!”
門打開,王騰呆住。
他那滿頭銀絲的慈祥老母,上吊了。
后面問,是因為她眼睜睜看著王洪正被打死,后面聽到來人高呼“王家自此不存,老祖王喜峰所在已被夷為平地”。
再加上后來一直打不通王騰電話,老人以為夫子皆亡,自己便也隨之去了。
那一日,王騰抱著生母尸身,不哭不鬧,呆坐兩天兩夜。
第三日,王騰親手埋葬了在世上唯一的牽掛,大步出了王家支脈。
有王家不能修行的、與王騰同輩的人攔住他問:“大哥!你要去哪兒?我們王家目前就只有你一個修行者了!你不帶我們報仇嗎!?”
王騰站定,冷冷答道:“王家做錯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老祖修為不夠強。
已經沒有玄陰山王家了,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好好活著就行了。
至于我,從今天起,我是王騰,只是王騰。
仇要報,不過不是王家的仇,是我王騰的仇!”
繼續扯了幾句沒有營養的話,陳閑和巖峰確定了去往炎京的時間之后,便各自忙去了。
陳閑出了合景分部大樓,徑直朝醫療大樓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都把隱世宗門存在的消息放出來了,為什么不把隱世宗門的真實實力一起放出來?
要么就別說,要么就全部說出來,像現在這樣說一半誤導公司里的人是個什么意思?
哎呀,想不通就不想了,管他什么意思,公司大方向是這樣,我跳出來強行解釋的話,估計反而會適得其反,引起別人注意,甚至暴露小雪的存在。
得不償失!
我還是別管那么多閑事為好。”
“叮!”
懸浮梯響起提示音,三樓到了。
陳閑看了看兩邊的房間門牌,一路跟著越來越小的數字門牌朝右走,很快就來到了309病房。
開門,柔和與剛毅兩道目光在半空碰撞。
“小樂,我來看你了。”
嘴上說著,陳閑提著路上從員工超市中買的水果,徑直走進房間。
“你這么快就好了?!”肖小樂驚訝之余,臉上還有著發自內心的開心。
“我也不知道啊,給我看病的那個周醫生說,我因為是級,所以身體自愈的速度是其他覺醒者的好多倍,沒過幾天就說我可以出院了。
我也是今天剛出院,想著來看看你。”
“級!”
身上纏著繃帶的肖小樂瞪大眼睛、張著小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陳閑也意識到自己是無意中說漏嘴了。
有心解釋,但想著說都說了,過不了幾天自己就要跟著巖峰去往炎京總部報道,自己其實是級這間事,估計也瞞不了多久。
索性就承認了吧。
“我就說呢!同樣是級覺醒者,你當時怎么那么強,原來你是級!”
肖小樂緩了足足十幾秒,才一臉崇拜的看著陳閑。
“你怎么不早說啊!要是常姐知道你是級,她就不會……”
說到常雨音,肖小樂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了下來。
那股擔憂,哪怕她沒說出口,站在一旁的陳閑也能清楚感受到。
想起那天遠遠看到的畫面,陳閑心內對于常雨音的些許看法也淡了很多。
能夠在危險關頭推開旁人、自己頂上去的女孩子,又能有多壞呢?
見肖小樂情緒低落,陳閑笑著接上了剛才的話題:
“哈哈,我其實也不想瞞著你們的,只是當時光頭九單獨找我談過,讓我低調一點。
誰知道后面想低調都不行,我這個人其實最討厭出風頭了。”
小小開了一個玩笑,肖小樂臉上的笑意再次濃了起來。
中間陳閑看準時機,抽空把他早上剛問到的消息共享給了肖小樂。
說是何九魏無華和常雨音三人,因為傷勢過重,已經轉移到炎京去接受治療了。
陳閑還寬慰肖小樂說,炎京的醫療水平前幾年就已經躋身藍星頂尖之列了,常人只要還吊著一口氣,去了炎京想死都難。
何況那三人還是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絕對會很快好起來的。
雖然是安慰之言,但陳閑說的卻也是炎夏世人皆知的常識。
所以之后兩人相談甚歡。
不會真有人覺得我是故意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