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坡西麓。
劉邪勒馬停了下來,看著東邊天空升騰起的黑色煙霧。
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起來。
這把火一燒,曹操就真的再也沒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可能性了。
他劉邪真的就擺脫了當傀儡的命運了。
甚至,后續的布置如果能全部順利執行到位的話,就此將曹操斬殺在南陽的話……平定這大漢江山,真的就是瞬間從地獄難度變成簡單難度了。
但,
張繡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出兵。
文聘應該能抵達。
令文聘以水軍轉步軍,從新野往北追擊?
或者,直接令文聘帥水軍入濮水,轉入南濟水,去阻斷曹操歸路?
其實最好還是孔明那邊能說服袁術出兵。
畢竟,匡亭之戰才過去了三年而已,袁公路應該報仇心切,說服袁術出兵應當不難。
而只要袁術加急出兵,再能聯系公孫瓚從北邊給兗州壓力,讓陶謙從東邊攻打兗州,然后袁術出兵再來一次匡亭之戰,配合文聘從南向北的追擊……
瓦解曹操勢力,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至于這樣做的歷史影響,會不會因為這樣做改變了曹操的結局,從而導致后續的歷史全部錯亂……
劉邪不關心!
他前世又不是學歷史專業的,對于歷史能有多少了解?
他對于三國最大的了解來源,就是三國演義的小說和電視劇,而不是正史。
也因此,他根本就不知道劉協最后是被封了山陽郡公,一直富貴到死,他更不知道誅殺前朝皇室的慣例是從司馬家的人開始的。
所以,他擔心被曹操或者曹丕利用完了之后毒殺。
所以,他無比的抗拒被曹操操控。
所以,他壓根兒就不擔心擾亂了歷史之后,會不會搞得他自己也不知道劇情發展。
反正,他本來就不知道真正的歷史劇情是怎么發展的!
而縱觀三國演義小說的前后局勢,要是沒有曹操,這三國亂戰都持續不了那么多年的。
沒有曹操的話,袁紹真的具備一統天下的能力。
以眼前來說,沒有曹操的話,劉邪可以真正的以天子名號,去壓服其余諸侯。
他需要對付的,就只是袁紹袁本初,他完全可以復刻一次官渡之戰!
但,袁公路……這家伙,會出兵嗎?
劉邪心底有些擔憂起來。
從三國演義了解的袁術來看,這貨真的是個廢物,比袁紹還要廢物的廢物。
一個拿到玉璽就忘乎所以的人,一個占盡優勢還輸了匡亭之戰的人,這種人能割據一方,真的只是投胎技術高明而已。
可惜的是,劉邪自己的手中沒有足夠的兵馬。
否則,此刻,他自己就能想辦法將曹操滅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手中有大量兵馬的話……這天下,會亂成這個樣子嗎?
微微搖頭,
劉邪轉頭看向了依然還跟在自己身邊的幾個新兵。
攏共只有五人。
這局面有些尷尬!
“爾等五人,為何一直跟在本將身邊?前十個回到新野的,可就是未來的屯長!”
跑散了,才能更快的回到新野。
一直跟著劉邪,怎么成為前十個回到新野的人?
劉邪好奇這五人的選擇。
五人沉默。
而后,其中一人開口道:“回稟將軍!我等只知道,那每月五百文的月錢,是將軍給的!”
“將軍若是沒了,別說屯長之職,便是那五百文月錢也沒有了!”
“所以,將軍安危,對我等來說,才是最為重要的!”
聽到這個回答,劉邪微微頓住。
錯愕之余,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這種樸實至極的忠誠,或許才是忠誠最開端的樣子!
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便給老子賣命!
這樣樸素的思維,雖說風險有點大,但也算得上是真忠誠了!
“好!”
“你五人,回新野后,領……”
說到這里,劉邪有些愣怔。
他依然還是不太能搞得清楚漢朝的官職劃分。
雖然當初看三國演義的時候,并沒有因為不懂官職就看不懂,但也確實沒有去注意過漢朝的官職。
想了想,劉邪開口道:“回營后,你五人,皆領都頭職位,各自轄下兩個屯!”
都頭。
這應該是宋朝才誕生出來的武職,劉邪能知道這個職位,還是源于武都頭武松。
而這五人雖然同樣不明白都頭是什么官職,但后邊的各自轄下兩個屯這句話,他們還是能聽明白的。
他們,因為留下追隨將軍一路至此,得到了比屯長更高的職位!
“謝將軍恩德!”
“謝將軍!”
一邊點頭示意,一邊在此等待著養由乘。
劉邪的腦海里,也開始想著是不是應該多了解一下大漢的官職體系。
但隨即,他便搖了搖頭。
漢朝的官職體系雖然不復雜,但對于從來沒接觸過的人來說,還是很難理解的。
倒不如,他重新建立一個官職爵位體系出來。
讓其他人來適應他,而不是他去適應漢朝的官職體系。
當即,
他的腦海里迅速的構思起來。
軍隊的官職體系。
還有朝廷內的官職體系。
倒是沒有什么文武區分。
或者說,直到宋朝以前,都并沒有太過明確的文武官職的區分,只有職責上的區分。
任武職便是武將,任文職,便是文官。
也就在劉邪思考著這些的時候,山林之中,禁軍的身影終于出現。
百余禁軍,在禁軍總管養由乘的率領下,迅速朝著劉邪這邊而來。
到得近前之后,
養由乘單膝下跪:“陛下!臣,幸不辱命!”
“曹操騎兵,燒死、踐踏死超過七百人,其余兩千余人皆是丟盔棄甲而逃!”
至于俘虜。
沒錢沒糧,還不一定能信任和使用,劉邪一開始便吩咐的無需俘虜,也無需追擊。
當即,劉邪淡淡的笑著,他是真的開心。
因為,他終于在這支禁軍的身上,看到了屬于軍人的精氣神,而不再是之前的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之犬!
劉邪淡淡的開口道:“回新野!”
“喏!”
劉邪打馬在前,百余禁軍在后,卻不再是逃亡,而是凱旋。
不再是喪家之犬,而是大漢威儀!
是天子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