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韓露正式表白是在愚人節那天晚上，正好是個周末。
他假意說有數學問題要請教把她約了出來，就在韓家門口附近的小巷子里。
燈光很昏暗，不能說伸手不見五指也僅僅看清個輪廓。
天氣逐漸回溫，韓露穿了件單薄的運動服，打著哈欠站在李揚對面，睡眼惺忪的樣子還有幾分可愛。
“你有事？”韓露問道，自從那天晚上之后兩人基本沒怎么見過面。
李揚點點頭，“姐，我有話跟你說。”
韓露滿不在乎，“趕緊的，我還有功課沒做完，別耽誤我時間。”
李揚笑著點頭，“就一句話。”
“你不是來請教問題的么，課本也不帶？”韓露打量了他幾眼。
李揚摸索著后腦勺，畢竟跟她面對面站著還是很有壓力的。
“我的問題不需要課本，只需要你。”
韓露撇了一眼，不耐煩地說：“別繞來繞去的，有話趕緊說，我真的忙。”
“好好好，那我說了，你做好準備。”
李揚用力呼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說完之后會發生什么，但必須這么做。
“姐，我喜歡你。”
李揚說完便盯著她，想從那張光滑細膩的臉上尋找點蛛絲馬跡。
韓露先是一愣，隨后面露不耐煩，“就為了說這個，你是在逗我？我可沒興趣過愚人節。”
“對...就是這句話，我發誓跟愚人節無關，那么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同意我們交往。”
韓露撲哧笑出了聲，“我從來只是把你當作鄰居家的小弟弟，你別多想。”
說完要轉身往回走，李揚一把拉住了她。
“露姐，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說實話他從來沒這么不自在，眼前女孩給李揚帶來的壓迫感從未有過，就好像自己真是個小孩子。
韓露扶了扶眼鏡框，嫌棄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還記得之前我說的那句話么，你如果真想對我好，那就別來煩我，明白了嗎？”
說完就轉身往家的方向走，留下一臉茫然的李揚，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算是表白被拒？或者說是發了好人卡？
上世李揚交往過幾個女孩，她們無一例外被自己的帥氣外表和鈔票吸引，從而對李揚言聽計從、花樣百出，還從來沒被拒絕過。
這次讓他摸不著頭腦，韓露就像一匹溫性烈馬，不容易走進她的內心，甚至靠近一些都會很困難。
看來也只好先這樣，李揚很失落。他原以為會是段浪漫感情的開始，結果出乎意料，之前想到的最差結局也不會是草草了事。
無奈，李揚不想回家，他去了海邊。
現在有些理解歌詞里寫的那樣：每一次難過的時候，就去看看大海。
深邃廣袤的汪洋大海能驅走一切煩惱，可是今晚海邊有點冷，盡管夜空很美。
因為是晚上，整片大海看上去有些驚悚，海浪聲音像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有什么東西在那里呼喚。
第一次表白被拒絕，這反而激起了李揚的好勝心，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真情實意的基礎上。
回到家，老姐見他悶悶不樂有心事，就問了一嘴。
“出去之前還挺高興，回來怎么蔫了？”老姐問道。
李揚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實情，沒準老姐能幫自己一把。
李玲安聽說整件事后哄堂大笑，“你傻啊！”
李揚一頭霧水，“啥意思？”
“人家不是說了么，知道你是真心的，但現在別來煩她的意思是馬上要高考了，不能分心啊！”
老姐一副“你不懂女人的表情”，說的李揚心花怒放，猛拍大腿，他怎么就沒想到呢！
“這么說，我有戲？”李揚又問。
其實李玲安老早就想撮合他倆，這樣一來跟自己段閨蜜也就成了一家人，親上加親！
“廢話，起碼沒有正面拒絕你吧？只是你也太不會挑時間了，馬上高考誰有心思跟你這個純情小男生談情說愛。”
李玲安頓了頓又說：“不過你可要想好了，到時候人家韓露肯定是名牌大學，去外面見識了比你優秀的男生，還能愿意跟你這個小孩處對象？”
“再說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姐弟戀哦。”
李玲安本質是想促成兩人，但里面的風險也想跟老弟說清楚，免得以后犯難。
李揚自然明白，這個節點上面臨高考，在這之后便是大學。
以韓露的能力肯定是要去國家重點的，京城幾所名牌都有機會沖擊。
到了下半年李揚仍然是名高中生，而韓露出去見識了外面的世界，還會記得家鄉那個默默喜歡她的小男生么？
不過事在人為，李揚認為“愛情”這玩意可以沖越一切。
老姐的建議是高考之前不用想了，等暑假再說，到時候她也會從中幫忙。
“那韓露想考哪所大學？我努力明年也去。”
經過幾天的思考，李揚已經打定心思要追韓露，那個晚上她給李揚的溫柔沒人能取代。
老姐笑嘻嘻道，“京城大學，你能嗎？”
京城大學是整個國家最好的兩所大學之一，俗稱京大或者北大，能考到那里的都是人中龍鳳。
東山省作為高考大省，每年五十多萬考生里能進入這所大學的不到百人，真正的萬里挑一。
整個琴城最多的一年也就十七人，大部分聚集在市區和膠西膠東兩個縣級市。
琴山區兩所高中歷史上從未給京城大學輸送過學生，在這項榜單上還是零。
如果韓露能夠順利考入，那么她將創造歷史，到時候恐怕市里區里領導都會登門拜訪，而且獎學金也是一大筆錢。
李揚目前成績也不錯，但距離京大還有一段距離，那所學校不是重生者身份能夠輕松覆蓋的。
聽老姐說到這，李揚不免覺得跟韓露的“感情”還未開始即將結束。
京城大學，四個字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那你打算考哪所大學？”
為了緩解氣氛，李揚又問。
老姐笑嘻嘻說：“我肯定不敢想京大啊，能考入東山大學就很知足了。”
“如果有機會去京城發展呢？”李揚問。
老姐兩眼放光，“那肯定好啊，如果能在京城站住腳，到時候把爸媽都接過去住。”
這么一說還真是令人期待，琴城雖然前途無限但畢竟有局限性。比特幣時代即將來臨，到時候去京城自然有著更廣闊的前景。
京城大學，李揚默默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