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好笑的接話道,“哪有你說的危險,那里是老牌俱樂部賽道,安全性還是有保障的……”
“還有保障!看看你現在樣子,要是你……”對大騙子不以為然的態度,姜真羽忍不住的生氣,說到這,頓了頓的轉而道,“你再去賽什么車,看我……我就打電話告訴宣儀姐。”
“別。我保證以后不去了,千萬別和宣儀說。”
見姜真羽來真的,唐赫連忙應聲。
楊宣儀若知道他翻車受傷,鐵定會立刻飛來,到時耳朵都能念出繭子來,更重要的是,現在還沒到把這一切告訴楊宣儀的時機。
說著,瞧到姜真羽不為所動,他繼續加碼,“看,你之前受傷,我也講義氣的沒告訴宣儀,對不對。我們現在可是隊友,一根繩上的螞蚱……”
“去、去、去,難聽死了,誰跟你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才螞蚱呢……”楊宣儀唇角輕抿,馬上又嘟起嘴,“最近我會監督你,我說真的,要是你再去賽車什么,我就立刻打電話給宣儀姐。一根繩上的,也是你先被罵!”
“我保證,我保證,就我現在這樣,就算想去,人家也不敢讓進啊。”
唐赫指指脖子上固定器,坐登上的姜真羽也同樣箍著脖子對望,兩人相視,再次忍不住的笑起來。
其實,不用姜真羽威脅,他以后也不算再去賽車了。
引擎轟鳴聲中,跑車失控撞向護欄,他腦海浮現了穿越回來的那刻,在翻下坡的剎那,想到可能最糟糕的情況,不禁深深后悔,
壓力再大,再怎么焦慮和急躁,也應該用這種“極端”方式來解壓。
穿越回來時,不也什么都沒有嗎,即便這次香港之行真的栽在平西銅業上了,損失巨大,讓新寧集團整個的傷筋動骨,甚至局面更糟糕一些,大不了以后從頭來過,也不過是晚了幾年或更久點而已。
在跑車翻滾落地的瞬間,他想了很多。
想到好不容易回到現在,終于可以保護好林沫,不再讓悲劇重演。
想到未來將碰撞的那個龐然大物,想到他現在的女朋友楊宣儀,想到遠在江靈的爸媽,想到了許啟花、徐誠、陳志峰這些陪他一起把新寧漸漸壯大的朋友。
甚至想到了這個和他總是斗個不停的全宇宙無敵美少女,不知不覺已經有了如此多的羈絆。
所以,他下決心,以后平西銅業再怎么漲,都要保持好心態,無非是不停的加碼,他篤定這支股票最終會崩,現在只是被那些各種“改變”給拖延了而已。
幾天后,唐赫發現太高看自己了。
平西銅業自發布子公司財務包括和盈利情況,并宣布分拆上市,加上巨額投資那幾家風頭正盛的互聯網公司也都陸續準備赴美上市,等周一美股一開盤,平西銅業股價直接飆升到了九十四元。
此后幾天持續拉漲,至周五收盤,股價已經到了九十六元高位。
如今半島酒店總統套房里,每天幾乎聽不到什么聲音,每個人都在沉默盯著這支股票,看走勢,看各種詳盡資料,可不論怎么研究,最終結果都是和唐赫的“預測”相反。
二十一號,星期六,晚上。
唐赫步履歪斜,從酒店附近一家酒吧出來。
出院時,醫生謹告他不能喝酒,可重壓之下,又答應過不再去做危險活動,所以就一個人溜出來喝酒。
前世他也不愛喝酒,更不會喝酒。
到了地方,專門讓酒保給調了杯度數低的,然后獨自就坐在角落里,巨大的哄吵和嘈亂環境,反而能讓他情緒得到短暫平靜。
從這周以來,許啟花等再沒在他面前旁敲側擊的規勸,因為知道,現在抽身的損失也是承受不起的,都寄希望于他的“盲目預測”。
這也讓他壓力倍增,這兩天常會質疑此次來香港的正確性,偶爾也有點質疑“夢境”的準確性。
喝完酒,坐了會,出來被冷風一吹,反而有些醉醺醺的。
沿著街道還沒走回半島酒店,他就有點天旋地轉了。
在酒吧,感覺調的雞尾酒喝起來跟飲料一般,不覺多點了一杯,此刻才發現原來后勁那么大。
搭乘電梯,手撐墻壁的摸到房間,拿出房卡后,發現半天都打不開,不止手抖的厲害,整間酒店像在左搖右晃,他腳下一個趔趄,脖子上固定器重重磕到門框,疼得他兩眼一黑。
嗆鼻的湯水灌到嘴里,唐赫努力的掀開眼簾,視野朦朧不清,帶著強烈的眩暈感。
迷糊察覺,自己躺靠在一張長沙發里,額頭上還搭著一條熱毛巾。
手腳異常沉重,把額頭上搭著很不舒服的毛巾扯掉,都費了好大勁。
視線從天花板下移,一個背對他的纖柔身影,正彎腰整理著茶幾上東西。
唐赫撐著沙發的欠起身,忍著腦袋絲絲疼痛,歪頭要去看是誰,卻一個不穩的跌手肘打滑,固定器撞到一旁沙發扶手上,疼得他直哼哼,那纖柔背影連忙轉身。
“宣儀?宣儀!你怎么來了?”發現面前的女生竟是楊宣儀,唐赫驚訝,可酒醉的眩暈感,讓他話沒說兩句,就連連咬了兩下舌頭。
“你和誰出去喝的酒,怎么醉成這樣。不讓你賽車,你就跑去喝酒了是吧!”
看到扔到地上的毛巾,楊宣儀眉頭直挑,撿起放到一邊,轉身離開,馬上又拿來條新毛巾,在茶幾放的一個熱水盆里浸了浸,然后擰干。
“賽車?呃……你別聽姜真羽瞎說,我就是和朋友去隨便試試車,不小心撞到的。”看楊宣儀似乎更生氣了,唐赫咬著大舌頭繼續道,“醫生都說是小問題,就脖子扭了下,一、兩周就能好……”
“你……”楊宣儀咬了咬銀牙,回過身,重重把毛巾搭到唐赫額頭上,“誰管你,反正說了你也不聽!最近吃飯睡覺,是不是還一直不規律,你看你,才幾天,眼窩都要凸出來了,胡子這是多少天沒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