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坐在咖啡館,面前擺著一杯咖啡。
她來到這里,自然不是為了喝咖啡的,而是來等人的。
現在,等的人還沒到……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一個人影姍姍來遲,做到了方敏的面前。
來人劍眉星目,一身得體的西裝,舉手投足間透露著貴族的氣質。
趙·唐納德·忠·敗得慢·義,這個人的名字。
趙忠義是革命黨,但留洋過的趙·忠·義卻不是革命黨。
變更身份嘛,用假名,不寒磣。
“你,來了。”方敏沒有抬頭,只是注視著眼前的咖啡杯。
幾年的軍統生活,讓方敏早就不復從前的天真浪漫了,現在的她,做人做事只注重結果。
現在她就是來尋一個結果的,為什么自己的未婚夫會和別的女人有孩子?
“你是來問莊曉曼的事情的吧。”點了一杯咖啡以后,趙忠義早已猜到方敏的問題了。
“嗯。”方敏點頭。
趙忠義:“愛過,被迫,我的錯。”
方敏:“???”
這個答案是趙忠義思來想去,得到的答案,參考自“愛過,保大,先救你。”
趙忠義確實是愛過方敏的,可是方敏并不領情,所謂的婚約,不過是方漢洲為女兒找的后路,畢竟自己做的是地下黨,保不齊哪天就被抓起來,所以為了保護女兒,方漢洲選擇了趙忠義,根本不是趙忠義精誠所至,雖然現在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他趙忠義敢承認,他愛過方敏。
被迫,解釋起來也簡單,時局所迫,為了活命,他加入了汪偽,化身成了女人,和潛伏在汪偽的軍統特工莊曉曼產生了感情,有了愛情的結晶。
我的錯,很簡單,在面對女人的時候,只要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就好了,沒錯也是錯,雖然有可能對方會跟自己分手,但是總好過直接分手,畢竟這還有挽回的余地呢。
方敏走了,正如她急匆匆的來,如今是急匆匆的走,揮一揮衣袖,將付費的事情交給了趙忠義。
來到上海,方敏除了想要一個答案,還有她自己的任務,保密局的斂財計劃。
如今戰場的局勢,只要不瞎,都能看出,霓虹已經處于劣勢,戰敗只是遲早的,后面的事情就是兩D的戰斗了。
但是怎么說呢,果民那邊,其實并不看好自己這邊,所以有聰明的人,已經在考慮撈錢的事情了,比如古董。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提過了無數次。
現在就是亂世,所以沒有比黃金更硬通的錢了,而這個亂世不久也將結束,所以就要考慮古董的事情了,所以方敏的任務,就是配合汪偽那邊想要投靠果民的人,將上海這邊的古董,國寶,都運往重慶。
此次任務的接頭人,就是高源,畢竟是他一手將方敏提拔起來的。
所以,派一個熟人和高源接頭,非常合適。
想來也是,不派出方敏,又能派誰呢?畢竟懂得都懂,現在保密局,局長秘書和副局長秘書的關系,那是勢如水火。
局長秘書指的是方敏,副局長秘書指的是柳詩詩,兩人的關系說起來本來也沒什么關系,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副局長沒事干秘書,局長有事秘書干,兩人的任務,完全可以用毫不相干來解釋。
方敏不知道,她能坐到如今這個地位,其實也是離不開趙忠義的幫忙,興榮幫在軍統那邊,也是有人的,罩住一個方敏,完全沒問題。
當然了,方敏的成就也和她的努力分不開,雖然很多人都說,這方敏能成為局長秘書,都是因為方敏的姿色。
但趙忠義何許人也?怎么可能讓人給自己戴帽子?所以,那些都是流言蜚語,局長根本沒動過方敏,畢竟那局長的記憶,已經在某個晚上被某人處理過了,畢竟不處理一下,某人不放心啊。
本來,柳詩詩和方敏的關系,可以用完全不認識來解釋,但是呢,有一天終究是讓兩人的人生產生了糾葛。
說起來,這也是高源的鍋。
保密局黨派林立,一個職業就是一個黨派,其中高源就是自成一派,為了打倒其他派別,高源利用了方敏去栽贓陷害別人,污蔑別人是地下黨。
方敏無奈,只好照辦,結果高源是爽了,鏟除異己,但是柳詩詩不爽了,作為保密局交際花,柳詩詩裙下之臣無數,高源下手的那個人就是柳詩詩的裙下之臣。
舔狗嘛,柳詩詩其實根本不缺,但是一個給自己送小裙子,送小首飾,送小房子,小別墅的舔狗,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面對副局長鄭西海的時候,柳詩詩只是一個年輕貌美的玩具,但是在面對別人的時候,柳詩詩就是高傲的天鵝。
結果就是方敏和柳詩詩結怨,畢竟方敏出手以后,高源抓捕的,都是她柳詩詩的舔狗。
送走了方敏以后,趙忠義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雖然方敏總想著肖途,但從方敏能來上海,找自己問莊曉曼的事情,那他就可以猜測自己在方敏心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大概。
在趙忠義想著未來有一天,自己能和方敏結婚生子的時候,一個興榮幫幫眾的出現,打斷了他的幻想。
作為一個搞情報的,這通訊自然是要與時俱進,像古代那般飛鴿傳書,就顯得很落后了,所以,電話就是這個年代,趙忠義最常用的通訊工具。
而此時出現的這個幫眾,就是專門負責給趙忠義傳遞消息的。
他負責趙忠義的家事電話,一切與趙忠義家人有關的消息,統一由他來傳遞?
幫眾伏在趙忠義的耳邊嘀咕了一陣。
“什么!?莊曉曼來上海了?還帶著大寶?”趙忠義瞬間拍桌而起,震驚道,“這不是瞎胡鬧嗎?”
電話是顧君如打的,能打這個電話,絕對不是因為她關心自己的趙哥哥,完全是因為她想趙忠義的笑話,畢竟無論什么樣的家庭,正妻原配和后來小三,關系都不會太好,所以,她想看看趙哥哥是怎么處理大房二房的關系的。
不知道是方敏姐大房,還是曉曼姐大房?
熟悉的火車,熟悉的站海上,又一次,趙忠義站在了上海火車站。
上一次在上海火車站上火車的時候,淺野博文還是個和陸望舒有朋友關系的變態男子,胡一彪也還是那個單純的汪偽特務,莊曉曼還在和肖途眉目傳情…
如今在此回到火車站,物是人非。
淺野博文,南造云子,李峰等先后撲街領盒飯,胡一彪一路高升,成為了汪偽副主席,兩人之下,萬人之上,莊曉曼變成了一個孩子的母親。
事事難預料!
就連趙忠義本人也未曾想過,莊曉曼能懷孕,畢竟自己和莊曉曼在一起好幾年了,期間無數次打靶,沒有一次命中,沒想到在那個火車上,他當了爹。
一身寬松的白色長裙,手上抱個胖娃娃,眼中沒有往日的嫵媚,只有如今的溫柔,身形也不像以往一般妖嬈動人,坐月子期間,她的身體,多了些豐腴。
莊曉曼,美麗的女子,曾經的上海不夜之花,如今的她,又多了一個母親的身份。
“趙哥哥,你的眼睛盯著曉曼姐,已經夠久了。”一個女子從火車上走下,不滿的對趙忠義抱怨道。
顧君如,時隔多年,她再一次回到了上海,只是她不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得小姑娘,而是一個可以輕松攪動商界的大人物。
時間,讓莊曉曼變了,也讓顧君如變了,昨日的單純,今日的精明,不變的,是她們永恒的美麗。
“哎呦,我的寶貝欸,來讓爸爸抱抱。”雖然莊曉曼和顧君如都很動人,但,趙忠義最關心的還是那個被莊曉曼抱在懷里的胖娃娃。
顧君如說過,莊曉曼生的是兒子,寶寶隨母姓,姓莊,叫莊念祖。
從這個名字中,趙忠義就能聽出來,這名字寄托莊曉曼對自己的思念之情,不然為什么不叫莊途?莊肖?
念祖,思念的一定就是林祖兒,畢竟林耀祖的名字,這個世界還沒人知道。
“不要抱他,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莊曉曼抱著一個側身,讓正張開雙臂想要將孩子和孩子媽,還有孩子小姨一起抱在懷里的趙忠義撲了個空。
“曉,曉曼,別這樣,我好歹也是他的爸爸啊。”趙忠義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
“你還知道你是他爸爸啊?”莊曉曼對趙忠義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某個人準備長住上海了呢。畢竟汪偽副主席的秘書呢,地位高的可嚇人呢。”莊曉曼語氣不善道,“也是,如果不是高級秘書,又怎么和孩子的方阿姨有婚約在身呢?都是秘書,門當戶對啊。”
“曉曼,你,你別這樣,我雖然和方敏有婚約在身,但是,我保證,你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趙忠義舉起三根手指,朝天發誓道。
聽了趙忠義的發誓,莊曉曼撇了撇嘴,小聲道:“誰知道呢?畢竟你女裝的時候,連我都沒看出來,我這還真的是終年打雁,讓雁啄了眼啊。”
話已至此,趙忠義此時哪里還不明白,莊曉曼是對自己有氣,畢竟自己和她相處了那么多年,她還給自己生孩子,結果自己一天都沒去看她,讓她一個人在延安和重慶之間來回折騰。
她養胎的時候自己不在,她生兒子的時候自己不在,甚至她坐月子的時候,自己也不在。
所以,莊曉曼對趙忠義有怨言,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看著莊曉曼一臉油煙不進的樣子,趙忠義一臉可憐兮兮,向一旁的小顧求助。
到底還是小顧善解人意,只趙忠義一個眼神,就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曉曼姐,要不還是讓趙哥哥抱抱孩子吧,畢竟這孩子也是他的種啊。”小顧推了推莊曉曼的胳膊,“在火車上的時候,你不也說想見到趙哥哥嗎?怎么這會兒就鬧別扭了呢?”
聽到小顧這般勸說,莊曉曼也反應過來了,自己情緒有些過于失控了。
女人嘛,終究是好面子的,雖然自己有不對在先,但是讓她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這是屬于女人,傲嬌的權力。
“給,你的兒子,你自己抱。”莊曉曼一把將懷里的大胖小子揣到了趙忠義的懷里。
“讓爸爸來稀罕稀罕你呦。”看著懷里的大寶貝,趙忠義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對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你們舟車勞頓的,需要注意休息。”
“呀啊,呵呵呵呵呵。”
大概是血緣的關系,小家伙很親近趙忠義,小臉上是止不住的燦爛笑容。
“趙哥哥,念祖他可是平常都不怎么讓人抱的呢,在重慶的時候,那些傭人只要一靠近念祖好家伙直接就哭了,根本不讓碰。”小顧很驚奇念祖的反應,畢竟在她的印象里,除了方敏,自己,曉曼姐,小家伙根本誰都不讓碰。
“也許,這就是父子吧。”趙忠義看著懷里的念祖,感慨道。
小家伙這么一看就能看出來是自己和莊曉曼的孩子。
念祖的眉眼像莊曉曼,鼻子也像,但是嘴唇就像趙忠義了,總結起來,小家伙平平無奇,只是繼承了父母兩個人的俊美罷了。
“你們來上海,是來做什么的?”逗弄著懷里的莊念祖,趙忠義向莊曉曼和小顧詢問道。
這個時間點,其實,趙忠義并不推薦小顧和曉曼來上海的。畢竟現在快到兩國戰爭的末尾了,誰也不知道霓虹臨走前,會干出什么事情。
雖然自己是個過來人,知道些歷史,但是這到底是個劇情世界,小的地方可能有些變動,倒一些大事件,該出現還是會出現的,比如南京大屠殺,九一八…
所以不能保證霓虹人在撤退前,是否會干出什么事情來的,這都是不能確定的,哪怕上海這邊有各種租界,小鬼子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亂搞。
“曉曼姐來這邊,其實是有任務的。”
莊曉曼沒有說話,但是小顧替她說了。
“什么任務?”趙忠義詢問道。
“尋找中共第二號,找機會,抓住他,或者殺了他。”一旁的莊曉曼開了口…
媽耶,寶友,這可不興玩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