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確定嗎?”
那位懸浮于水面上的紅衣女子,轉眸瞪向吳龍淵,不疾不徐的說道。
而,伴隨著,這道輕緩的話語落下。
那些懸浮于整個湖面的細針,也是驟然一顫,并齊齊的向著吳龍淵臨近,好似,在下一刻就會將發動猛烈的攻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般,可怖。
旁觀,站在水面上去承受巨大壓力的吳龍淵,也是雙腿一軟,直挺挺的跪立于了湖面之上。
‘咯噔!咯咯噔!’
跪立于湖面的吳龍淵,咬著牙齒,發出低沉的聲響。
一時,無言。
只有那牙齒碰撞的聲響,在不斷的起伏,昭示著吳龍淵內心中的深深恐懼,以及這方空間的靜深幽閉。
此刻,他是極其后悔當初所做的決定,去做這位恐怖存在的使者。
因為,無時無刻都要去承受莫大的壓力,一旦自身的心神崩潰走向寂滅,那么,即便是他可以回歸到原本的世界,也是無可彌補的創傷。
這種無法言喻的創傷,俗稱:心理陰影。
但,現在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緘默許久。
‘咯吱!’
低著頭的吳龍淵緊握拳頭,猛然抬起頭,直視著紅衣女子一臉堅定的說道:“是的,我能確定!”
余音剛落。
注視著紅衣女子的吳龍淵,身子一個不穩,直接趴在了湖面之上,就仿若在剛剛的那句話,用去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創造者么?”
紅衣女子輕聲低語了一句。
旋即,她的嘴角挑起了一絲鬼魅弧度,毫不為意的說道:“汝識趣倒好,若真敢來阻我,那就真的是狂妄自大。”
說著,她輕抬素手,五指來回撥動。
一道道玄奧的紋路浮現,在她的指尖紛飛,密密麻麻的半透明細線環繞著手掌,縱橫交錯。
而,僅僅持續了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后,那些細線和紋路,都在一瞬間崩散,且,還讓她的纖細手指頓在了那里。
‘呃!’
皺起繡眉,她看著自己的手,驚疑不定的自問道:“天道未衍,大道恒立,致使尋常推演無用么?”
是以,她這個推演過去和未來的手段,只能在擁有天道的世界去使用,而,在這一個大道恒立,天道未曾衍化而出的時代,根本就起不到半點作用。
并且,在她現在想來,或許這個世界中,連最基礎的大道都未曾去完善。
該怎么去探尋?
在這一時間,她陷入了沉思。
然,在紅衣女子沉思的期間,趴在水面上的吳龍淵,也是眼珠一動,計上心來。
“稟,大人,我還有一事。”
輕點一下頭,吳龍淵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顫栗的開口說道。
其實,內心中早已百轉千回,已經默默的下了一個決定,一個他剛才連想都不敢去想的決定,這個決定還關乎著他以后的命運。
“說!”
但,那位紅衣女子依舊在思索著,只是頭也沒回的低喝道。
‘咕咚!’
對此,吳龍淵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并強撐著抬起手掌,在自己面前輕緩的一揮。
氣流涌動間。
一位臉戴面具,手持毛筆的青年,緩慢地浮現而出。
見到這位青年的浮現,吳龍淵也是定了定心神,一臉頹廢指著青年的說道:“稟,大人,就是這個人,損我一甲子修為。”
“哦?”
紅衣女子隨意撇了一眼,默然的回道,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可,陡然間,她的身軀一顫,連忙快速的轉過頭,并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面具青年的身上。
緊撇修眉,她不自信的揉了揉眼,再次看去。
“可惡!”
一聲厲喝,她翻手探進虛空,從其內抓出了一柄帶著白骨的長劍,凝視虛影冷漠的說道:“我說過,此間事了,倘若還糾纏不休,汝,必藏輪回。”
然,在白骨長劍出現的同時,致使周圍的溫度,都猛然下降了三分有余。
不僅如此,其上還傳出,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各種嘶吼,恍若一只只來自遠古時代的兇獸,趨于不甘所發出的怒吼。
波蕩不止的湖泊,亦是出現了凍結成冰的跡象。
而,那身處在三丈開外的吳龍淵,也是連忙聚氣抵御寒流的侵襲。
但是,即便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抵御那徹骨的寒流,還是被那寒流所凍的是直打擺子。
怒吧!
最好斗個兩敗俱傷,這樣,我才可坐收漁翁之利。
表面上,吳龍淵保持著顫栗和恐懼難安,可是,在他的內心中,卻是在不斷的狂吼著。
其實,他早已想好,將這位神秘女子和那位逆天NPC,算計在一塊,讓兩人之間開啟一場堪稱史詩級的大戰,從而自己也好去做那漁翁。
至于,成功與否,他也早已不在乎。
現在,在他的心里,此刻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傾盡自身所有的一切,也要報那天被廢除修為的仇恨。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退下。”
紅衣女子掃視了一眼吳龍淵,對著他揮了揮手,不為意的說道。
“大人,他?”吳龍淵連忙追問道。
“他?”
繡眉一稟,紅衣女子挽手對著天空揮出了一劍。
劍氣所過之處,周圍的虛空也是呈現出了各種裂紋,且,其中還夾雜著攝人心魄的怒吼聲。
先是淡然的看了一眼天空,轉而,紅衣女子垂眉看向虛影,滿含怒火的說道:“他膽敢屢次三番的,去破壞我的計劃,待他再次出現之時,就是他的殞命之時。”
這下,穩了。
對此,吳龍淵在心中低語一句,旋即,面色惶恐的拱手抱拳告退。
在他退去沒多久,紅衣女子也是隱去了身形。
湖泊,恢復以往的平靜,若非是那還在不停蕩漾的波紋存在,沒人會認為這里曾去發生過什么。
……
翌日,清晨。
臥室內。
躺在床上的蘇陌離,緩緩地睜開了模糊的雙眼,注視著天花板,輕抿干澀的嘴唇,驚疑不定的挑眉自問道:“我怎么會這個時候,去做噩夢?”
是以,他很久都沒去做過噩夢了,久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上次上次做噩夢是什么時候。
不過,經過幾次噩夢,他也是知道了其中的一個規律,那就是每次在他做完噩夢,都會或多或少的,去出現一些不同程度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