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古籍中,記錄著許多冤假錯案。
這讓顧言與李道全略微感到錯愕,沒想到方良居然將這本古籍帶在身上。
這本所謂古籍,其實是記錄了涼都一帶所有冤假錯案。
顧言原以為,方良不會帶在身上。
現在看來,方良對此事還是很在意的。
半生財帛!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尤其是月云雀同諸國間有貿易來往,可比尋常買賣賺錢的多的多。
月云雀絲毫不在意顧言那充滿遲疑的眼神,端起手邊茶盞抿了口后笑道。
“殿下或許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這里是我在夏國的一些田地房屋地契,雖說算不上什么。”
“但也能值個千八百萬兩,算是我的誠意。”
“還望殿下,能夠相信我。”
月云雀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一疊厚厚紙張放在茶幾上。
顧言抬頭瞥了一眼,上面印著的正是夏國官印。
也就是說,月云雀現在是認真的。
“月兄,這些地契我不能收下。”
“現在,還望月兄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
“殿下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錯,若是月兄不能給出合理答復。”
“請恕我不能收下這些地契,甚至連那醒酒茶也不能收下。”
顧言義正言辭說道,月云雀苦笑著點了點頭。
隨后便將先前李成海對自己說過的話,稍加轉換后說道。
聽到月云雀竟是為了這種理由,選擇拿出半數家財資助自己。
“殿下是不是覺得,這太過荒謬?”
雖然顧言沒有開口,但月云雀卻能感受的出來。
“不是太過荒謬,簡直是匪夷所思。”
“難道說,月兄就不怕看走了眼?”
“如果真看走了眼,那也只能說明是我月某不行。”
“與殿下無關,殿下覺得如何?”
毫無疑問,月云雀現在所言。
顧言聽后,屬實有些心動。
無論成功與否,都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自己等同是空手套白狼,還是那種不用承擔任何風險的。
說實在的,顧言現在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殿下,請您相信我的誠意。”
月云雀沉聲說道,無奈之下,顧言唯有收下這些地契。
“既然月兄如此看好我,那我唯有竭盡全力,不讓月兄失望了。”
收下地契后,顧言看向月云雀淺笑說道。
“讓殿下費心了,月某現在就不打擾殿下了。”
月云雀說罷,起身主動退出府邸。
等到月云雀離開后,夜赫與李承連忙進屋。
確定顧言無恙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怎么?你們難道是擔心月兄會對本宮做些什么?”
似乎是看出夜赫與李承的擔憂,顧言端起茶盞抿了口后問道。
夜赫與李承在聽到顧言所言后,略顯尷尬的摸了摸后腦勺。
顯然是沒有想到,會被顧言察覺到。
“罷了,你們也是擔心本宮的安危。”
顧言并未過多責問,畢竟顧言心里也清楚。
“殿下,月財神找您所謂何事?”
“卑職見您,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夜赫同顧言的關系,可不是李承所能比擬的。
正因如此,夜赫現在才能這么說。
“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這件事瞞不住多久。”
“剛剛月兄找本宮,是為了助力本宮爭奪天下。”
顧言現在能將這些告訴夜赫與李承,足以看出顧言對兩者的信任程度。
“助力殿下爭奪天下?莫非月財神想從財帛方面助力?”
“若是能得到月財神助力,相信夏國也能真正崛起。”
夜赫作為御林軍統帥,對于夏國國庫空虛有著清晰認知。
因此,現在才會如此感慨道。
“不錯!月兄正是準備在財帛上助力。”
“說出來,或許你們不會相信。”
“月兄準備以半生財力,來助力本宮。”
“什么!半生財力!月財神怕不是失了智吧?!”
現在如此認為的,可不只是夜赫。
站在一旁的李承,同樣也是如此認為。
月云雀在四大財神之中,可謂是最富饒的。
但這并不意味著,月云雀能夠做出如此荒唐行徑。
“其實本宮最開始,也是如此認為。”
“但始終是架不住月兄誠意,本宮只能答應。”
“這些地契,便是月兄的誠意。”
顧言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邊厚重地契推到跟前說道。
夜赫與李承彼此對視一眼,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不過現在可以說明,月云雀并非說笑。
“殿下,這些地契您打算怎么處理?”
夜赫抱拳朝著顧言詢問道,畢竟事關重大。
夜赫希望,顧言能夠同顧元武商量后再做打算。
事實上,顧言同樣是如此認為。
但問題是,顧言并不清楚顧元武是否會贊同自己拉攏月云雀的舉動。
盡管,并非自己主動拉攏。
但毫無疑問,但凡此事流傳出去。
原本就處于風口浪尖的顧言,更加危險。
雖然明白這些,但是顧言心里清楚。
自己現在沒有其他選擇,拒絕月云雀是萬萬不能。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等過幾日,回到夏國在做商榷吧。”
顧言說罷,擺了擺手示意夜赫與李承離開。
正當夜赫與李承準備離開的時候,顧言卻再次喊住他們。
“幫本宮召見道全方良先生,還有李兄。”
“就說本宮現在,有要事同他們商榷。”
聽到顧言的吩咐后,夜赫與李承并未說些什么。
只知道按照吩咐去做即可,此刻的李道全正與方良閑談對弈。
畢竟在夏國的時候,為了避免閑言蜚語。
李道全很少與方良接觸,現在借此機會好好聊聊。
“這些日子,我偶有聽聞先生做的大事。”
“敢問先生,先生您究竟想做些什么?”
李道全落下白棋后,抬頭看向方良皺著眉頭問道。
“道全此言何意?若是覺得在下做的不妥,不妨直接將在下抓捕。”
“先生,您應該清楚您在夏國是何種身份。”
“在下只是一介青衣,道全說笑了。”
“先生!您到底知不知道!”
“就因為您做的那些事情,已經惹得朝堂不少重臣不滿!”
“他們或許不敢堂而皇之的對先生動手,但是他們敢對殿下動手!”
“還是說!先生您想讓殿下不堪?!”
李道全握緊手中白棋,面目猙獰的朝著方良質問道。
當日顧言離開夏國之后,李道全特意留意方良的一舉一動。
并非是李道全不相信顧言的眼光,實在是李道全不放心方良。
事實證明,李道全的擔心是很有必要的。
顧言剛剛離開沒幾日,方良便借顧言名義對東臨城中諸家賭檔進行查封。
要知道,這些賭檔的背后都有當今權貴身影。
哪怕是朝中重臣,免不了被牽扯其中。
如果說方良是想借此機會,鏟除夏國朝堂上的毒瘤。
李道全不介意暗中幫方良一般,可問題是,方良現在太過著急。
看方良的意思,是想一口氣清除全部。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方良是扯著顧言名義動手。
那些朝臣權貴,唯有在朝堂上針對顧言。
甚至有朝臣提議,另選東宮。
要不是顧元武剛烈,只怕顧言東宮之位早就丟了。
先前一直沒有機會追問,李道全現在可不會放過眼下機會。
聽聞李道全的呵責,方良并沒有任何解釋。
只因李道全現在說的,都是實話。
方良的確是想著一口氣解決,可問題是方良難道不知道。
想要一口氣解決,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就便是如此,方良依舊是選擇照做。
只因方良的真正目的,并非是為了能一口氣解決。
至于方良真正的目的,怕是只有方良自己清楚。
現在只所以不愿告訴李道全,其中應該是有方良自己的顧忌。
見到方良沉默不語的模樣,李道全只覺得拳頭打在棉花上。
正當李道全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夜赫匆忙趕來。
得知顧言現在有要事找他們商議后,李道全放下手中棋子。
而方良卻是輕皺眉梢,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當夜赫領著李道全與方良抵達東宮的時候,李承同樣也領著李成海抵達。
三人皆是一臉茫然,不明白顧言現在找他們前來所為何事。
因為有李道全和方良在場,夜赫與李承這才放心退出門外。
“殿下,您現在找臣等前來。”
“不知,殿下是有什么要事商議?”
李道全抬頭看向顧言,抱拳詢問道。
“告訴你們之前,道全你與方良先生看看這是什么。”
顧言說著,將手邊地契推到李道全與方良跟前。
方良可沒有客氣,直接取過地契查閱起來。
沒過多久,方良同李道全皆是難以置信的看向顧言。
不等他們開口,顧言淺笑著看向李成海。
“李兄,難道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嗎?”
“顧兄這是什么意思?李某怎么聽不明白呢?”
李成海故作費解的反問道,顧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兄,當真覺得兄弟我看不出來?”
“月兄現在選擇拿出半生財帛助力我,其中李兄應該出了很大力吧?”
“什么!殿下您剛剛說什么!”
“月兄?殿下您說的該不會是月財神吧!?”
“不錯,正是月財神。”
“這些地契,正是月財神先前交給我的。”
“說是誠意,實則在我看來。”
“這只是為了讓李兄相信,月兄是真心實意幫助我。”
“李兄,不知我說的對否?”
顧言看向沉默不語的李成海,淺笑著問道。
“罷了!罷了!”
“既然顧兄現在都猜到了,那李某也沒什么好說的。”
“不過顧兄有一點說錯了,月財神選擇拿出半生財帛助力顧兄。”
“這與李某沒有絲毫瓜葛,李某只是提醒月財神。”
“單憑醒酒茶,不足以讓顧兄庇護他們全族。”
“或許是聽我這么說,月財神才選擇這么做。”
“不管怎么樣,顧兄現在都是最大贏家不是嗎?”
李成海端起手邊茶盞,自顧自抿了口后說道。
“李兄說的不錯,看上去的確是如此。”
“可問題是,我又如何知道。”
“這背后,是否還藏著一盤深不見底的棋局呢?”
顧言瞇著眼,輕聲說道。
“顧兄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覺得我李某會加害于你不成?!”
“當然不會!李兄多慮了。”
“我只是隨口一提罷了,李兄千萬不要介懷。”
“道全,方良先生。”
“你們覺得,這些地契該如何處理?”
原本顧言是想詢問顧元武,但回想起顧元武不愿麻煩的性格。
多半會將此事交由自己處理,因此現在才提前詢問李道全同方良意見。
“殿下,這些地契加起來價值過高。”
“臣擔心……”
“殿下,您若是信得過在下,請將這些地契交由在下處理。”
不等李道全說罷,方良起身朝著顧言抱拳說道。
“殿下!您千萬不要聽信方良先生的話!”
“方良先生,要不要我把你背著殿下做的事情說出來?!”
聽到方良如此說道后,李道全連忙起身拽著方良衣角說道。
“怎么?難道我離開夏國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嗎?”
從李道全剛剛短暫的言語中,顧言明銳的察覺出些東西。
抬頭看向李道全與方良,淺笑著詢問道。
“殿下若是想聽,在下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相信殿下聽過在下的話后,會答應在下剛剛提議。”
“哦?是這樣嗎?”
“那本宮倒想聽聽看,道全還不放開方先生?”
聽到顧言吩咐后,李道全這才不情不愿的松開拽著方良衣角的手。
“方良先生,請說吧。”
顧言朝著方良抬手示意道,然而方良始終沒有言語。
只是盯著坐在一側的李成海,顯然方良覺得。
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不便讓李成海聽到。
李成海自然也看出這點,起身便主動退到屋外。
顧言并沒有出言勸阻,完全是因為顧言了解方良。
如果李成海在場,方良不可能開口的。
“現在李兄也退出去了,方良先生可以說了吧?”
顧言放下手中茶盞,嚴肅問道。
方良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從懷中取出一份有些年頭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