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顧兄現在想要購換鐵器,是不是想?”
李成海并沒有直說,只是略帶幾分意味深長的笑道。
“李兄多慮了,現在購置鐵器。”
“并非李兄所想那般,只是我有些構想需要用到鐵礦罷了。”
顧言并不會告訴李成海,自己現在購置鐵器是為了效仿前人打鐵方法。
據說用幾塊鐵疊在一起,打造出的鐵更加鋒利也更加輕薄。
顧言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想試一試。
更何況,鐵器還能打造銳甲。
現在軍中,上將才有資格穿戴銅甲。
尋常將士更多是以藤甲為主,藤甲遇火則燃。
因此,火箭才能引起大規模傷亡。
所幸顧言之前,讓足下將士全部都換上銅甲。
這才得以避免,遭到火攻的麻煩。
雖然不知道顧言在想什么,但李成海卻知道。
顧言的目的,絕不會如此簡單。
“漢儀,庫房還有多少鐵器?”
李成海朝著漢儀招了招手后,開口詢問道。
“鐵器還有三千件,若是從其他國境調取,大約能有三四萬件。”
“少當家,需要調取嗎?”
漢儀看向李成海,謙遜問道。
“顧兄,你覺得怎么樣?”
“就三千件足以,太多我也不好意思。”
“那行吧,漢儀你讓其他分鋪的早點把鐵器送來。”
“庫房中那三千,稍后派人送到東宮府上。”
“明白了,老朽知道該怎么做。”
不得不說,漢儀現在的表現還是讓李成海比較滿意的。
最起碼,漢儀不用自己說太多。
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怎么好意思讓李兄破費,這樣吧。”
“地契兜售方面,李兄給最低價即可。”
“這樣嗎?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話雖如此,但顧言知道。
李成海絕不會少給,畢竟那點錢財對于李成海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余下時間,絕大部分看上眼的物件。
都是由那些各地富商分攤,這讓顧言有些哭笑不得。
僅僅只是因為自己與李成海關系頗好,就能得到如此多的有待。
這屬實是顧言沒有想到的,李成海對此卻沒有什么感覺。
稍微閑逛一番后,顧言婉拒了李成海的晚宴。
不管怎么樣,顧言現在都得回去一趟。
“既然顧兄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不攔顧兄了。”
“漢儀,讓人快點備齊鐵器。”
“要是耽擱了,后果你應該清楚。”
“請少當家放心,老朽明白。”
漢儀淺笑著說道,顧言則是乘坐馬車返回皇城。
目送顧言離開后,李成海轉身嚴峻看向漢儀。
“應該不用本少提醒你,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吧?”
“請少當家放心,老朽當差這么多年,可不是白白挨過來的。”
漢儀明白,李成海這是在警告自己。
不可對外聲張,顧言與李成海的關系。
若是讓李成海那些兄弟知曉,保不準會做些什么。
但是李成海卻忘了,先前在秦國境內。
李成海的各種舉動,就已經說明問題。
但凡這些富商有點心,稍加打聽就能得出顧言身份。
當顧言回到東宮的時候,小春子早已在東宮外候著。
“殿下,您總算是回來了。”
小春子連忙上前,為顧言牽著馬繩說道。
“怎么?難不成發生什么事了?”
見到小春子如此著急模樣,顧言躍身下馬后詢問道。
“殿下,您先前不在,您都不知道。”
“陛下與娘娘召見您好多次了,您遲遲沒有前往拜見。”
“據說,陛下與娘娘心情現在很不好。”
“童公公讓奴才在此等候,一旦殿下您回來。”
“立刻帶著殿下,前往養心殿。”
小春子為顧言拴好馬繩后,連忙說道。
“看來,本宮這次是大難臨頭了。”
聽到小春子如此說道后,顧言無奈苦笑道。
“殿下,您看現在是不是該動身前往?”
小春子抬頭看向顧言,請示道。
“當然!還不趕緊的!”
顧言快步朝著養心殿方向走去,小春子連忙緊隨其后。
當顧言來到養心殿前的時候,在外來回頓挫的大太監童博見到顧言來此后。
連忙快步上前,朝著彎腰說道。
“殿下,您總算是回來了!”
“還是說,這普天之下有人敢冒充我李成海?!”
聽到小廝的話后,李成海皺著眉頭不悅問道。
“李兄請稍安勿躁,這其中說不準有什么誤會。”
“誤會?我看不見得。”
“這明擺著是有人覺得,本公子是來插科打諢的!”
“快讓你們掌柜出來!否則別怪本公子不留情面!”
其實李成海本不想如此動怒,實在是眼前這位青衫小廝落了李成海面子。
李成海先前還信誓旦旦的向顧言保證,結果卻被啪啪打臉。
可想而知,李成海會多么氣憤。
“這是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
就在青衫小廝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李家商鋪二樓傳來一聲呵責。
青衫小廝聽罷,連忙低垂著頭站在一旁。
“這位公子,敢問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從二樓走下一位身披蟒袍的中年男子,朝著顧言抱拳問道。
并非是中年男子有意無視李成海,實在是顧言身上的氣質太過特殊。
以至于,讓這位中年男子下意識抱拳詢問道。
顧言并不知道,這位中年男子此舉為何。
但還是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
當這位中年男子聽聞李成海自稱是少當家后,中年男子眉梢微微緊皺。
“敢問這位公子,您可有李家信物?”
雖說李成海心情有些不悅,但看在這位中年男子態度端正的份上。
再加上,顧言還在一旁等候。
李成海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玉墜,遞給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接過玉墜,小心翼翼的查看。
樓下的動靜,已經吸引在李家商鋪中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遲疑,李成海到底是不是傳聞中李家少當家。
如果真的是,那么他們可得好好打打關系。
若是能抱上李家這條大腿,往后可謂是吃穿不愁。
謙遜站在一旁的青衫小廝,同樣也是滿懷好奇。
“某家漢儀,見過少當家!”
中年男子名為漢儀,正是負責夏國李家商鋪的掌柜。
經過漢儀仔細反復查看,確定李成海剛剛遞給自己的那枚玉墜。
正是李家少當家才能持有,因此漢儀連忙謙遜說道。
現在有漢儀作證,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萬萬沒有想到,今日居然能有幸見到傳聞中李家族人。
并且還是李家少當家,不少人打起了小算盤。
“既然你能證明,本公子的身份是真。”
“那本公子現在倒要問問你,你這里的小廝都是什么情況?”
“居然懷疑本公子身份作假?怎么?難不成還有人敢冒充本公子?”
李成海收回玉墜后,朝著漢儀詢問道。
“還請少當家見諒,并非是這小廝故意為難少當家。”
“誠如少當家所言,前些日子的確有不少人冒名頂替少當家。”
“妄圖在各地李家商鋪分鋪騙取財帛,老朽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沒辦法,漢儀現在只能謙遜解釋。
希望李成海能夠接受自己的解釋,李成海聽罷微微皺了皺眉頭。
屬實是沒有想到,現在居然真的有人敢冒充自己。
“可惡!居然敢冒充本公子!”
“你做的很不錯,回頭本公子好好嘉獎你。”
“少當家客氣了,這都是老朽應該做的。”
“不知少當家,今日來此是何緣由?”
漢儀滿是費解的看向李成海詢問道,不明白李成海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見到漢儀如此疑惑,李成海只能將自己被調遣到此地的消息如實告知。
聽到李成海的話后,漢儀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并未說些什么,隨后更多的卻是將注意集中在顧言身上。
“敢問,這位公子您又是?”
能同自家少當家勾肩搭背走進來到,漢儀可不相信顧言沒有任何身份背景。
“我顧兄弟是什么身份,又豈是你能知道的?”
李成海搭著顧言肩膀,朝著漢儀笑著說道。
顧言則是哭笑不得的看向李成海,自然是在顧言看來。
李成海剛剛那話,已經是將自己的身份背景如實相告了。
能同李成海勾肩搭背,再加上姓顧。
但凡漢儀有些能耐,都能想得出顧言便是當今太子。
事實上,正如顧言所想那般。
當漢儀聽到李成海提及顧姓的時候,就已經猜出顧言的身份。
顧姓乃當朝皇姓,尋常百姓可不敢起這名。
除此之外,當今夏皇膝下三子。
唯有長子顧言,才能待在東臨城中。
正因如此,漢儀這才確定顧言的身份。
正當漢儀準備向顧言行禮的時候,卻是被李成海眼神給拒絕了。
漢儀瞬間明白過來,知道顧言這是不想大肆聲張。
若是讓在場所有人知曉,現在不止是少當家在場。
就連當今太子也在,保不準會出岔子。
若是顧言有任何閃失,都不是漢儀所能承擔的。
“這里現在沒你什么事了,若是本公子有需要,會在找你的。”
李成海擺了擺手說道,漢儀見狀并未說些其他。
只是抱拳點了點頭后,便轉身離開。
現在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李成海是李家少當家。
并且也都猜到,顧言身份不簡單。
饒是如此,卻沒有人敢輕易下來叨擾。
只因他們明白,自己同顧言與李成海之間身份差異巨大。
貿然上前搭話,可不是個明智之舉。
正因如此,不少人則是開動腦筋。
該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又能讓顧言與李成海記住自己。
最好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暗中幫顧言與李成海買下所有看上的物件。
顧言與李成海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
“顧兄,我李某說話算話。”
“現在你看上什么,盡管拿走。”
“真的?你就不怕我把你這李家商鋪搬空?”
“顧兄若是真能看的上眼,送給你又如何?”
“漢儀,將李家商鋪地契拿來!”
李成海說罷,轉身朝著站在不遠處的漢儀喊話道。
漢儀沒有任何猶豫,轉身便準備取來李家商鋪地契。
顧言見狀,連忙出手阻攔。
“李兄說笑了!我怎么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
“不過我現在,還真有些東西需要李兄幫忙。”
顧言攔住李成海后,認真說道。
“顧兄請說,只要是我李某有的,絕對不會藏著掖著。”
“我想問問,李兄這里可有兵刃戎甲?”
“兵刃戎甲?顧兄想要多少?”
“多少?難不成李兄這里有很多?”
“顧兄怕是不知道,我李家商鋪只所以能受到各國君王重視。”
“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李家手中握有數十座鐵礦。”
“顧兄你應該知道,鐵可是稀罕物。”
“我李家也是憑借這鐵礦,才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對于李成海所言,顧言則是表示贊同。
畢竟在這個時代,鐵可不是誰都能持有的。
尋常兵甲兵刃,絕大部分都是以青銅打造而成。
而青銅又豈會是鐵的對手,所謂的絕世兵刃大部分都是精鐵打造而成。
顧言萬萬沒有想到,李家手中居然握有數十座鐵礦。
難怪沒有哪位君王敢眼紅李家財帛,這要是真打起來。
估計還真沒有幾個君王,能是李家的對手。
不過所幸,李家對于稱霸一方并沒有什么興致。
這也就是為什么,李家能存在至今的原因所在。
“若是鐵器,李兄能有多少?”
“幾千件是小意思,上萬件就得問問我家父親。”
“畢竟顧兄你也知道,上萬件鐵器加起來那得多少斤兩。”
“那么李兄,敢問幾千件鐵器需要多少財帛?”
“畢竟你也知道,兄弟手頭有些緊湊。”
顧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李成海卻笑著拍了拍顧言后背。
“顧兄你在說什么呢?我剛剛都說了。”
“只要是你看上的,要多少我都給。”
“現在談財帛,是不是太傷感情了?”
李成海現在都這么說了,顧言只有笑笑默不作聲。
不過顧言卻回想起,秦可馨先前同自己說過的話。
秦可馨說,練兵是筆買賣。
現在看來,屬實是不假。
這要是換做旁人,估計是有些吃不消。
最起碼,顧言現在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