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言兒說了些什么,能讓田副將如此大膽揣測?”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曾經問過卑職,蠻族大軍該如何擊潰。”
“并且還再三囑咐卑職,讓卑職將對付蠻族之法傾囊相授諸位公子。”
“因此,卑職才斗膽作出揣測。”
不得不說,如果真如田副將現在所言。
田副將會做出那般揣測,也不難理解。
“田副將,你暫且退下,切勿讓言兒得知朕找過你。”
“遵令!卑職知道該怎么做!”
田副將轉身離開了太和殿,等到田副將離開后。
顧元武放下手中筆桿,略微有些惆悵的看向大太監童博。
“童博,你還記得朕第一次親自出征是多大嗎?”
“老奴怎么敢忘,當年陛下親自出征年僅十五有余。”
“十五嗎?想來言兒訓練好太子親軍也該十五了。”
“陛下該不會是打算,讓太子殿下親自率領太子親軍對抗蠻族吧?”
“為何不可?朕能做到的事情,相信言兒同樣也可以。”
“更何況,蠻族這幾年隱隱約約有反大夏的意思。”
“朕只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原本是想著等蠻族真的反了之后,親自率兵鎮壓。”
“不過現在倒好,朕還能借此機會磨礪言兒。”
“也好讓那些不支持言兒的朝臣知道,言兒遠比他們想象的強大。
聽到顧元武如此說道,大太監童博低著頭一言不發。
在大太監童博看來,就算顧元武想讓顧言親率大軍出征。
單單鐘璐言那關,就說什么都不可能通過。
顧言可是鐘璐言的親生骨肉,按照鐘璐言的性子,又豈會讓顧言以身犯險?
大太監童博依稀記得,當鐘璐言得知顧言落水后。
要不是顧言再三勸阻,鐘璐言當時就下令賜死在場所有人。
似乎是看出大太監童博在想些什么,顧元武也有些犯愁。
但是顧元武相信,自己始終會有辦法說服鐘璐言。
見與此同時,回到東宮的顧言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當見到等候自己多時的王嫣然和顧衡后,顧言疑惑的詢問他們來此的目的。
王嫣然俏顏緋紅的舉起檀木打造的食盒,食盒里放置的都是王嫣然親手烹調的糕點。
正當顧言準備細細品嘗的時候,卻是被春綢和顧衡一把奪去。
這讓顧言有些無語,連忙朝著王嫣然致歉。
王嫣然卻是俏顏通紅,下意識低垂著翹首。
到王嫣然如此模樣,春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好發泄在這些糕點上,狼吞虎咽的將糕點一網打盡。
這讓坐在一旁的顧衡看的心里直滴血,但是卻不敢說些什么。
畢竟,顧衡很能理解春綢此刻心情。
顧衡幽怨的看向顧言,也不知是糕點被春綢吃完還是顧言不答應讓他加入太子親軍。
“三弟,為何如此幽怨的看著為兄?”
“莫非,是有人招惹三弟不快?”
顧言故作不解的來到顧衡身旁,揉了揉顧衡腦袋后問道。
“大哥,你這是明知故問。”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加入太子親軍,為何不準我參加選拔?”
顧衡抬起頭,嘟囔著腮幫子問道。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你是我弟,我是你哥。”
“我不可能看著你出事,讓你加入太子親軍,我不放心。”
“可是我已經懂事了,而且十八樣兵刃我也都樣樣精通。”
“這不是精不精通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
“再說了,當個閑散王爺難道不香嗎?”
“三弟你是不知道,為兄巴不得和你換一換。”
顧言捏著顧衡肉嘟嘟的小臉蛋,無可奈何的說道。
聽到田副將認輸后,蘭徹和上官淵這才松開田副將。
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盡管渾身疼痛,但是卻依舊忍不住笑了起來。
戰勝田副將,這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現在,卻是做到了。
不止是蘭徹和上官淵,李道全等人也是如此。
演武堂前,顧言見到這一幕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萬萬沒有想到,田副將最終還是敗給了李道全他們。
這其中,田副將有沒有藏拙顯然已經不重要了。
“太子殿下,您看是不是該慰問他們幾句?”
站在顧言身旁的小春子,則是看向顧言淺笑著問道。
“你說的不錯,他們也的確做的很好。”
顧言起身,撣了撣衣袖后朝著李道全等人走來。
見到顧言走來,田副將朝著顧言抱拳彎了彎身子。
“卑職讓太子殿下失望了,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田副將何出此言,反而是本宮要謝過田副將。”
“要不是田副將,只怕這些家伙都不知道他們潛力有多大。”
“接下來的日子里,還有勞田副將操心了。”
顧言看向田副將,鄭重說道。
田副將自然明白顧言的意思,當即站直身子點了點頭。
而癱坐在地的李道全等人,顯然也聽到了顧言和田副將這番對話。
費解的看向顧言和田副將,好奇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宮要恭喜各位,順利通過選拔進入太子親軍。”
“不過同時,真正的磨練才剛剛開始。”
“田副將會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將你們訓練成為最夠以一敵十的精英。”
“本宮希望你們不要讓本宮失望,還有李道全,你做的不錯。”
顧言說罷,朝著李道全笑著點了點頭后。
轉身便帶著小春子離開了演武堂,留下愣坐在原地的眾人。
而李道全則是欣喜若狂的攥緊雙拳,自己果然沒有讓顧言失望。
只可惜,李道全并不知道。
顧言剛剛只所以點他,主要還是希望李道全能反省一下自己。
現在到底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得到顧言和小春子離開后,蘭徹和上官淵這才疑惑的看向田副將。
自然是好奇,顧言先前都和田副將說了些什么。
能讓田副將如此認真的對待他們,聽到蘭徹和上官淵的提問。
李道全這才回過神,同樣是費解的看向田副將。
見到眾位朝臣子嗣如此目光,田副將也不準備藏著掖著。
“卑職知道,諸位公子應該都好奇太子殿下先前到底和卑職說了些什么吧?”
“其實,太子殿下也沒說什么。”
“田副將,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
“諸位公子不相信,卑職也沒辦法。”
“但是太子殿下的一句話,卻是讓卑職決定認真對待。”
“太子殿下告訴卑職,現在多流汗,戰場少流血。”
田副將說到這里,下意識紅著眼眶攥緊雙拳。
“現在多流汗,戰場少流血?”
而李道全等人聽到這句話后,卻有些不解。
“諸位公子不能理解,其實卑職也能夠理解。”
“唯有上過戰場,才會明白太子殿下這番話是何種至理名言。”
在田副將看來,只有經歷過生死才懂得這句話的真諦。
而李道全這些朝臣子嗣,一出生便是在溫室之中。
又如何知道,這戰場有多殘酷?
雖說顧言貴為太子殿下,按理來說不可能有此心得。
但是田副將不得不承認,陛下選擇顧言立為太子不是沒有原因的。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蘭徹,忽然起身說道。
李道全等人順勢看向蘭徹,皆是好奇蘭徹現在懂了什么。
“蘭徹,你現在懂了什么?”
一旁的上官淵,疑惑的詢問道。
“我現在懂太子殿下為何讓田副將來磨礪我們了,原來這都是太子殿下的布局!”
蘭徹語重心長的說道,看架勢好像真的懂了顧言想做些什么。
“布局?太子殿下能有什么布局?”
上官淵漫不經心的說道,只覺得蘭徹現在想太多了。
可李道全卻不這么認為,經蘭徹這么一說。
李道全隱隱約約能夠察覺到,顧言此舉真正目的是什么。
“蘭徹,你且說說看太子殿下的布局是什么。”
見到有麒麟才子強國之才之稱的李道全,現在都向蘭徹提問。
上官淵等人覺得,說不準蘭徹真的看出些什么。
田副將則是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聆聽著。
想要聽聽,蘭徹想的和自己所想是否一樣。
“既然是道全兄發問,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諸位為何不想想,如果僅僅只是太子親軍的選拔。”
“太子殿下,有必要借田副將來磨礪我們嗎?”
“當然沒有必要,太子殿下只是借田副將來打磨我們的意志。”
“經此一役,我相信面對再強的對手,我們也會有底氣將其戰勝。”
蘭徹有鼻子有眼的說著,顧言在場只怕都會信以為真。
更別提在座這些朝臣子嗣了,一時間皆是贊同蘭徹的看法。
“蘭徹說的不錯,我似乎也有些懂太子殿下的用意了!”
“你怎么才懂?我剛剛就懂了,太子殿下當真深明大義。”
“我早就說過。太子殿下是為了我們著想。”
“咳咳,既然諸位公子現在都懂了,那卑職有幾句不得不說。”
“請田副將明示。”
李道全朝著田副將抱拳說道,其他人則是效仿李道全朝著田副將抱拳彎腰。
“諸位有沒有想過,太子殿下為何會選擇你們進入太子親軍?”
“諸位應該心里清楚,只要太子殿下愿意,整個大夏兵馬都供太子殿下選擇。”
“卑職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剛剛入伍的新兵只怕都比諸位優秀。”
“可太子殿下毅然決然選擇讓諸位加入太子親軍,這是為何?”
雖然田副將說的并不好聽,但這卻是事實。
事實上,正如田副將說的。
雖然他們貴為朝臣子嗣,但是與大夏將士相比還是有些差距。
經田副將這么一說,眾人皆是感到不解。
見到眾人疑惑不解的模樣,田副將笑著解釋道。
“起初卑職也不能理解,可是就在剛剛。”
“卑職總算明白過來,太子殿下的用心良苦。”
“太子殿下是想借太子親軍之名,好好磨練各位公子。”
“同時,也改變大夏百姓對各位公子的偏見。”
“畢竟,各位公子應該也都清楚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聽到田副將如此說道后,李道全等人這才幡然醒悟過來。
如果說,先前對顧言還有些埋怨。
那么現在,除了敬畏便是感激。
所有人都放棄他們的時候,顧言沒有選擇放棄。
“太子殿下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諸位,我們且不能給太子殿下丟人!”
李道全看向身后眾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而眾人則是紛紛點了點頭,田副將頓時倍感欣慰。
“諸位公子能夠有此番覺悟,卑職相信太子殿下一定會很欣慰。”
“明日子時,卑職希望能夠在這里見到諸位。”
說罷,田副將轉身便離開了演武堂。
至于李道全等人,則是紛紛起身堅定信念。
剛剛走出演武堂的田副將,便被大太監童博請到了太和殿。
顧元武坐在上座,一字不差仔細聽著田副將的描述。
當得知顧言那句:現在多流汗,戰場少流血。
顧元武更是激動的攥緊雙拳,大太監童博同樣也是倍感欣慰。
不管顧言先前如何胡鬧,但是這一刻顧言讓顧元武感到欣慰。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太子。”
“童博,你說言兒這番話說的怎么樣?”
顧元武朝著大太監童博笑著問道,從對顧言的稱呼改變不難看出顧元武是真的高興。
“恭賀陛下,太子殿下能有如此覺悟,實屬大夏之幸!百姓之幸!”
“說的不錯,卑職也是如此認為的。”
“好好好,言兒這孩子總算是長大了。”
就在顧元武感慨萬分的時候,田副將卻是無比認真的看向顧元武。
“啟稟陛下,卑職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卑職以為,太子殿下此舉不止是為了改變天下百姓對朝臣子嗣的偏見。”
“更多的,則是想要以太子親軍為劍,劍指蠻族!”
田副將低著頭,語氣沉重的說道。
“嗯?田副將此話何解?”
“莫非,這也是言兒告訴你的?”
顧元武微微皺著眉頭,疑惑的看向田副將詢問道。
“并非太子殿下親口告知,而是卑職大膽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