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突然想到了那些刻在墓碑上的字。
什么“某某某到此一游”“司機一滴酒,親人兩行淚”這些明顯透露著現代氣息的語句為什么會出現在亂葬崗的墓碑上。
之前秦易的猜測是,可能在很早之前就有強大的御獸師誤入了這座靈界,那時空中應該沒有敕令,所以他很輕松地就來到了城外亂葬崗。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那個御獸師突然覺得他既然發現了這座奇異的靈界,就一定要留下點兒什么證明自己來過。
于是他就開始在人家的墓碑上寫寫畫畫,也就有了秦易今天看到的這些字。
當然,這其中的一些細節完全出于秦易的想象,真實情況可能和他的猜測有些出入,但最起碼他認為他的方向應該是沒錯的。
如此現代化的字句,絕不可能出自上上個時代之人的手筆,最有可能的就是靈能時代的強者。
然而在知道了鎮獄獸的身份實力后,秦易卻動搖了。
要知道,除了木牌和青石墓碑上被人寫了字以外,就連老樹也被人扒了皮做成了墓碑,并在其上刻了字。
青銅階的骷髏法師,白銀階的白骨騎士也就罷了,它們本來實力就不強,可鎮獄獸卻不同。
日曜十階,代表的是人類和靈界生物目前的最強戰力,是站在世界頂點的存在。
與木牌和青石不同,日曜十階的鎮獄獸可是本體被扒了皮然后刻字的,而且還不是一只如此,亂葬崗中足足幾十只鎮獄獸都是如此。
試問,字靈能時代以來有誰能做到讓幾十只日曜十階的靈界生物不敢反抗,乖乖地被扒皮刻字?
真有這種強者人類也不會被靈界生物壓著打了幾百年了。
至于說用鎮獄獸的樹葉免疫它的封印和空間之力,且不說即使這兩種力量被封印,鎮獄獸也有其他的攻擊手段,就說摘樹葉這個行為本身。
當初秦易的父親帶著一隊日曜高階的御獸師都做不到在殺死鎮獄獸之前接近它的本體,如果真的有人能憑一己之力做到這一點,那和直接壓制鎮獄獸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墓碑上的字恐怕沒有秦易一開始想的那么簡單。
想到這,秦易再次來到了亂葬崗,這次他沒有直接深入,而是從外圍開始一個個查看墓碑上的文字。
結果和他第一次查看時相同,木牌上的字都是“XXX到此一游”,青石上的字則統一是“司機一滴酒,親人兩行淚”。
而且不論是木牌和青石上的文字,看上去都有一種墨跡未干,似是剛寫完不久的感覺。
但秦易在壯著膽子拿起一塊木牌用手觸摸后,卻發現其上的墨跡早已干涸,寫上去的時間絕對不短。
秦易看著手中的木牌良久,想從這兩段話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然后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木牌和青石上的文字,在現世中不說隨處可見,但也經常可以聽到、看到,寫在這亂葬崗的墓碑上除了滿滿的違和感外秦易根本想不出其他含義。
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破局的關鍵一定就在這些墓碑上的文字之上。
于是秦易鼓起勇氣,再一次來到了亂葬崗的中心,鎮獄獸所在的地域。
看著不遠處那一排排靜靜生長著的老樹,秦易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然后一步跨出,開始接近鎮獄獸。
面對日曜十階的靈界生物,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但秦易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解開一切的謎團,還是壯著膽子接近到了一個恰好能看清鎮獄獸本體上刻著的文字的距離。
“藍星是我家,環保靠大家。”
在讀出樹干上刻著的字的瞬間,秦易差點兒壓不住心中的怒火當場爆發,幸好鎮獄獸的恐怖讓他及時清醒了過來,這才避免了被空間之力絞殺的下場。
居然真的有強者會無聊到了這種地步,控制住了一只日曜十階的靈界生物,就會為了在它身上刻標語?
這鬼地方除了他根本沒人能來好不好,你刻這些標語究竟是要給誰……看?
秦易又一次愣住了。
他又將這件事從頭理了一遍。
天降敕令,靈界巨變,由于某種未知原因,整個靈界被分割成了真實世界和鏡像世界兩部分。
由于空中“薨”字敕令的存在,真實世界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安全行動。
而他能安全行動的原因,是因為一開始王權幫他凈化了敕令內的邪氣。
已知,目前唯一能和王權一較高下的只有只聞其名未見其實的霸業,而根據秦易的猜測霸業有很大可能就封印在這座靈界之中。
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夠進入真實世界并來到亂葬崗的人。
而亂葬崗的每一塊墓碑上都寫著一些只有現代人才能看懂才能了解其含義的話,那這些話又是寫給誰看得呢?
答案似乎只有一個,他,秦易。
秦易相信,這些文字絕對尤其意義,先不論些這些東西的人是誰,他一定想要告訴自己什么。
于是秦易先后退了一段距離,然后接近了另一只鎮獄獸,并讀出了上面的文字: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秦易:……
雖然他很想相信寫這些字的人不是閑著無聊寫著玩,但這些標語的既視感實在是太強了,讓他的信心時不時就要動搖一下。
什么叫“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他面前的路被一只只鎮獄獸堵得死死得,哪來的千萬條路……
秦易看向亂葬崗中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堵死了所有缺口的老樹,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鎮獄獸的外形是一棵老樹模樣沒錯,但這幾十棵老樹真的都是鎮獄獸嗎?如果不是,那是不是意味著在真正的鎮獄獸的間會有一條特意流出的安全通道呢?
于是秦易退出了老樹墓碑的范圍,并再一次召喚出了肉身探雷專家,狂戰士。
在豪邁的笑聲中,狂戰士邁著視死如歸的腳步走向了一棵老樹,然后他就真的“歸”了。
“此路不通。”秦易默念一聲,再次召喚出了狂戰士,走進另一棵老樹。
這次,狂戰士并沒有被強行遣返,它很順利地走到了老樹的旁邊,老樹下的墳堆滾動,冒出了一股暗綠色的氣體。
氣體籠罩了在狂戰士的身體,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音,于此同時墳堆之下一只白色的浮腫、潰爛的手臂伸了出來,手中還抓著一根足有秦易手臂粗的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