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大敞，又有自己隊友在外面守護，譚翼頓時覺得心安不少。
崔文秀朝里面張望了一下：“這旁邊的牌子上不是寫著內有惡犬嗎？怎么沒看到？”
何喻詩道：“昨天倒是見到過一條小奶狗，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小奶狗？”草霜一聽有小狗，立馬興奮起來，“在哪兒在哪兒？讓我玩玩～！”
幾人都在用盡可能輕松的語氣交談，只有鬼斬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面無表情，也不說話。
“鬼斬？”譚翼喚了一聲。
“鬼斬？”譚翼略微提高了音量。
這時鬼斬才把臉轉向譚翼，神情冷漠。
譚翼心中咯噔一下！
“沒……沒事。我看你在發呆，以為你發現了什么，所以就喊了你一聲。”
鬼斬聞言，只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譚翼后退兩步，向眾人擺擺手：“我開始了。”
首先，是探查那三座廠房。
緊鄰辦公樓的廠房大門是敞開的，里面空空如也。譚翼轉了一圈就出來了。
第二間廠房的門雖然閉合，但推開之后，里面同樣是空的。
“看來搬遷得很徹底啊，居然什么東西都沒有留下。”
進入第三間廠房，終于看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墻角胡亂堆放著幾臺縫紉機。
“難怪那老頭說這個制衣廠的設備落后，居然還用這種腳踩的老式縫紉機。哪怕是九十年代，很多私人工廠都進入電氣化時代了，制衣廠里這種人工產能不被淘汰才怪……”
縫紉機一共有五臺，并且都是已經損壞了的。譚翼仔細看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這幾臺縫紉機，不過是些無法修復的破爛，因而才被人隨意丟棄在這里罷了。
能用的部件早已被拆走，連根針都沒有留下。
走到廠房門口，向制衣廠大門處望了望后，譚翼又退了回來。
這里距離應該足夠遠了，我打電話的話，那邊肯定聽不到。
如此想著，譚翼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打了何喻詩的電話。
何喻詩正納悶譚翼怎么剛走出廠房又退回去，以為是有什么新發現的時候，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譚翼？
已有過兩次任務執行經驗的何喻詩，早已不是一個多月前那個在機場路上找譚翼求合作的大大咧咧的粗線條。
不是有通話器嗎……他怎么還用電話找我……
反常必有妖！
何喻詩不動聲色的走到一邊，接通了電話：“喂，媽，什么事啊？”
一個“媽”字，差點沒把譚翼嗆到。
譚翼壓低聲音道：“詩詩，你感應一下，鬼斬與你的聯系是不是還很清晰。”
過了一會兒，譚翼手機聽筒里才傳來何喻詩的回復：“還好呀，我朋友就在身邊。”
“好吧，那你注意一下，我覺得鬼斬有點不對勁……你找個合適的機會，也知會一下草霜和小崔。”
電話掛斷。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從第三間廠房出來，譚翼繞到了廠區后面。
后面除了比前面更顯荒涼破敗外，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盡管如此，譚翼還是仔細觀察著每一寸地面。
繞完一圈，譚翼不死心，又繼續繞了一圈。
他在找一樣東西。
“沒有……怎么會……難道昨天看到的那條小奶狗是假的？否則怎么可能找不到狗屎？”譚翼喃喃出聲。
“算了，也許那條小奶狗是偶然跑過來的，也許它總是去外面排便便……”
譚翼安慰自己的同時，慢慢的走向整個制衣廠里最后的一幢建筑，那座二層辦公樓。
緊了緊手里的撬棍，譚翼現在有些緊張。他可是還記得，昨天從鐵門縫隙里看到的那只布滿血絲的眼睛。
來到小樓下方第一間辦公室的窗戶旁邊，譚翼向不遠處大門外的幾人揮揮手，無聲的打了個招呼。然后用撬棍穿過破損的窗戶，慢慢的撥開窗簾往里面看。
空的。
第二間，也是空的。
第三間第四間……還是空的。
整個一樓的辦公室里，竟然全部都是空的。
“有點不對勁，為什么一樓的每一間屋子，全都把窗簾放了下來？是為了遮擋什么人的視線？還是……光線？”
譚翼仰頭望天。冬日的太陽藏在云層后，只能看到它朦朧不清的輪廓。
“難道真的是害怕陽光？”
鬼這種東西，是我國傳統文化當中頗具特色的一環。加上縫衣針幾次的怪誕行徑，譚翼不得不把它跟鬼聯系在一起。
唉，準備還是沒做夠啊，早知道應該去求點符紙什么的了，解放橋下邊擺攤的那幾個老頭似乎就賣這玩意兒……
心里雖然如此想著，譚翼腳下卻是不停，直接走上了通往二層的樓道。
剛剛踏進樓道，譚翼就打了個哆嗦，猛然抬頭四下張望。
有人在看自己！
那一瞬間，譚翼感到一種被人在暗處窺視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涌來。
“誰！誰在那邊！”譚翼雙手握緊撬棍，對著樓道上方空曠處高聲喊道。
“快點出來！我發現你了！”這一次的叫喊，音量整整提高了一倍，傳出老遠。
一片寂靜……
四周除了譚翼自己，哪里還有半個其他人的影子。
譚翼的目光從一塵不染的樓梯臺階上逐一掃過，并沒有出現他想象中，自樓梯水泥臺階上浮出鬼怪的畫面。
譚翼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果然是我太緊張了……
譚翼暗笑自己膽小，正待要走，身體卻是突然一滯。
不對……這臺階……
一塵不染？
還有……為什么會這么安靜？
剛才我叫得那么大聲，詩詩和小崔他們肯定也聽見了才對，他們總該會相互議論一下吧。我們現在離得又不遠，他們的議論聲我沒理由聽不見啊……
退出樓道，譚翼看向制衣廠大門。
大門依舊是敞開的。之前被他搬開的那幾張破沙發也保持著原樣。只是大門口那里……
一個人都沒有！
制衣廠大門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布滿了濃濃的白霧。
白霧的濃厚程度，譚翼平生僅見。一旦身處其中，只怕是邁出兩步，就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