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爺！你的電話終于打通了……真的……真的有人半夜在切東西！就在三樓！”
“哦？你能大概聽出來，切的是什么嗎？”譚翼平靜的問道。
“這個……我說不上來，反正聲音頻率很低。”
“你的聲音不太對勁啊，不舒服嗎？”
“是嗎……我……那個……翼爺，我不想再住在你這里了……待會你來一下吧，我把鑰匙給你。”
“不住？好吧，我這就過去。”
“我在小區正門那等你。”
收起電話，譚翼對開車的何喻詩道：“先去桂華苑小區。”
“是那個五爺發現了什么嗎？”
“詳細情況還不清楚，不過聽他的聲音，似乎嚇得不輕，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雖然五爺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能明知可能有危險發生，還讓他繼續呆在那里。
“也許今晚，咱們有的事做了。”
頓了頓，譚翼繼續道：“總住在調查科也不是個辦法。與外界聯系不方便不說，一旦錯過了食堂的開飯時間，還得自己掏腰包跑到外面來吃。這些天光是吃飯，就讓我的腰包癟了不少……”
何喻詩撇嘴道：“我早就不想住基地里了。”
“我也是～！我也是～！”副駕駛座上的草霜連忙舉手附和。
鬼斬道：“附議。”
“小崔，你呢？”
“哦，我隨意。”
譚翼看了崔文秀好一會兒，寬慰道：“在哪兒干不是干，我聽說晶昌那邊的工資也不低，打起精神來嘛。”
“嗯，我知道的。”崔文秀說完，便望著窗外，繼續沉默起來。
譚翼輕嘆一聲，也不再說什么。
自從崔文秀幾天前從長谷川聚會回來，大多數時候都無精打采，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深夜兩點，大切諾基緩緩駛到桂華苑小區正門停下。
正與五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的門崗大叔神色一凜，警惕的看向從大切諾基上走下來的人。
待得看清是譚翼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譚翼跟門崗大叔熱情的打了個招呼，然后把五爺拉上。
接過五爺交還的鑰匙，譚翼問道：“這么晚了，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哪兒都行，隨便找家旅館吧。”
“旅館？你不回自己家嗎？我們可以送你，沒關系的。”
“還是算了，”五爺連連搖頭，“正跟老婆冷戰呢。”
“老婆？”譚翼瞬間想到在飯店廁所三號隔間里的濃妝女人，暗自搖頭，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五爺的老婆。
不過他也懶得打聽五爺的私生活，直接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
原來，早在五六天前的一天晚上，五爺晚上肚子餓，又因為懶得下樓，就讓一個恰好住在附近的小弟幫自己買了些燒烤和酒做夜宵。
那個小弟說，在經過三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子死老鼠的臭味。
當時五爺并沒有放在心上。
同樣沒放在心上的，還有譚翼交待他辦的事。每天晚上都喝酒，喝完酒后要么夜不歸宿，要么回來后倒頭就睡，哪里還記得去注意什么三樓的動靜。
直到今天晚上，因為這幾天酒喝多了，肚子不舒服，五爺便乖乖的留在屋子里休息。
大概一點左右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切東西的聲音。
聲音很大，很有節奏。與其說是切，倒不如說是剁。
這時他才想起譚翼提過的，讓他注意樓下的事情。
于是，五爺便出門下樓，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誰這么神經，深更半夜還做飯。
剛剛下到三樓，五爺就聞到了一股惡臭，那股惡臭的殺傷力，可遠比死老鼠的臭味大得多了。
就像是什么大體型動物的尸體腐爛后的味道。
比如，人……
強忍著惡臭，五爺發現，聲音的來源正是三樓左邊的屋子。
疑似尸臭的氣味，加上深夜剁東西的古怪聲音，讓向來膽肥的五爺也禁不住害怕起來。
“那個臭味，平時你都沒有聞到過嗎？”譚翼問道。
“沒，剛才是我第一次聞到。”
“好，你繼續。”
五爺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平息內心中的恐懼。
“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下樓，離開那里。
“當時除了從那間屋子里傳出的剁東西的咚咚聲外，非常的安靜。由于怕腳步重了發出聲音，引起屋子里的人注意，我走得很慢。
“當我快要走到二樓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我背后說話。我嚇了一跳，趕忙回頭。
“三樓的那間屋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我剛才說過，除了屋子里的咚咚聲外，周圍很靜，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所以，沒可能屋門打開，我卻聽不到門轉動的聲音。
“這還沒什么，更可怕的是，門口站著一個小姑娘，一只手倒提著一個殘破不堪的洋娃娃，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媽媽說她很餓，可是菜不夠了，你想做我爸爸嗎……’那個小姑娘盯著我，嘴里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就像復讀機一樣。
“我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狂奔著下了樓，然后一口氣跑到了大門這兒。”
“狂奔？”譚翼注意到五爺左邊顴骨上有些腫，“摔的？”
“呃……”五爺有些尷尬的點頭，“下樓太急，不小心滑了一跤。”
“你不是說你天不怕地不怕，恐怖分子你也一樣揍趴下嗎？怎么一個小姑娘就把你嚇成這樣？”
“不是……兩件事情性質完全不一樣好嗎……你是沒見到那小姑娘，忒嚇人了。而且當時樓梯間的路燈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閃一閃的。我當時就覺得，路燈每閃一下，小姑娘似乎就距離我近了一分……”
“居然還有燈光特效……”譚翼嘖嘖贊道。
“旅館到了。”何喻詩停車，回頭對一臉苦逼的五爺道，“考慮到你的心情，我還專程多開遠了兩個街區。”
“謝謝……”
五爺作勢就要下車，卻被譚翼拉住。
“最后一個問題。從你聽到咚咚聲起，到你跑出來為止，大概經歷了多久時間？在此期間，難道你沒有聽到其他人的抱怨聲嗎？”
“多久……大概五分鐘吧，或者更短。沒有聽到其他人的抱怨。”
“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