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溢血并不是老年人的專利，年輕人也是有概率發病的。”譚翼科普道。
老板擺擺手：“這不是重點。”
“想來，有關部門應該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為了對抗拆遷，采取了‘謀殺’這種極端的方式了吧？”
老板輕笑道：“果然你們這些當警察的，連思維都這么相似呢。”
這話譚翼可不敢接。
他們一行人，現在確實在為國家服務，也與公安機關有密切的聯系。他們做著警察做的事，權力上某種程度而言甚至大于公安機關。但是，終究沒有通俗意義上的執法權。
他們是警察，也是士兵。
但他們執法的目標不是普通群眾，他們殺戮的對象也不是普通人類。
雖然剛剛進入調查科的時候，譚翼自稱警察嚇唬五爺等人。但是隨著在調查科里呆的時間越久，他便越發的感受到這其中的區別。
除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會開口說自己是警察。除非遇到非如此不可的情況。
就像之前嚇唬黃大師。
故而，對于老板的話，譚翼只能不置可否。畢竟現在，并不是需要用警察的身份強迫別人的場合。
店老板可不知道譚翼那些心思，反而更確信了譚翼警察的身份。
起初他看到譚翼手中的證件還覺得有些納悶，感覺跟自己以往見到的警察證件不太一樣。
或許，是什么高級別警官吧，那樣的話，證件跟我曾經見過的片警證件不一樣，自然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了不起了不起！看他年紀輕輕的這樣子，絕對沒到三十歲。真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限啊。雖說干警察這行，風餐露宿的，生命也沒個保障。不過這個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種將來會做領導的人，我家丫頭應該也不會守寡才對……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單身，長相上也普通了些……
他旁邊那個姑娘該不會是他女朋友吧？這姑娘長得但是非常標致，我家丫頭還真比不上……
而且她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點特別，我是不是應該提防一下？不行，還是先打探清楚比較好吧……
譚翼自然也不知道店老板心里的千回百轉，正靜靜的瞪著他下邊的話，包廂里一時間竟沉寂了下來。
草霜眨巴眨巴眼睛，終于實在忍不住了，催促道：“后來呢？”
“后來？”店老板飄遠的思緒被草霜拉了回來，“哦，后來啊……確實就像這位警官說的那樣，公安開始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我也被調查了。最后也沒有查出兇手來。于是第一次的改建就告停了。
“幾年后，房地產興起。這邊又要動土。可是沒幾天，開發商就從皿江大橋上跳江自殺了。
“項目交由另一個老板接手。結果沒幾天，另一個老板就發瘋了……”
“發瘋？”何喻詩有些驚訝。
店老板看了何喻詩一眼，眼神中竟隱約帶有一絲隱藏很深的敵意。這讓何喻詩感覺莫名其妙。
“嗯，發瘋。”店老板冷冰冰的答道。
“怎么個瘋法？”譚翼對此也很感興趣。
譚翼開口，店老板就熱情多了，連忙親手幫譚翼盛了一碗油茶：“聽說，他死前那天，嘴里一直嚷嚷著什么‘有人冒充我’，‘我沒有雙胞胎’之類的話。然后就跳江了。”
眾人對望一眼，臉上紛紛露出喜色。譚翼緊接著問道：“具體是哪一年的事？你是從哪里打聽到這些的？那個自殺的開發商叫什么？他的家人現在在哪兒？”
一連串的問題，轟得店老板頭暈腦脹。
“大概……04、05年左右吧。當時這事附近都在流傳這事，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小崔，聯系一下老胡，讓他幫忙查查。”
崔文秀應聲出門。
譚翼繼續問道：“再后來呢？”
“沒有后來了。從第二任開放商自殺后，改建這條街的事就被拖到了現在。”
譚翼遺憾的嘆了口氣。
“都吃飽了嗎？準備離開了。”
“就走？”店老板起身想要挽留。
“是啊，有任務，不方便耽擱太久。”譚翼如實回答。
“理解，理解。”老板表示絕不影響譚翼工作。
在送譚翼一行人出門的時候，老板猶豫良久，終于還是問譚翼要了電話號碼：“如果我有新的情況，也方便通知你不是。”
不過譚翼并沒有把自己的號碼告訴對方。
有老胡在，查閱警方的檔案卷宗，不比你一個店老板的道聽途說來的詳實準確？
店老板的熱心，讓譚翼深切感受到了皿川市民的善良純真與強烈的正義感，心中頗為感慨。
走出店門十多米后，譚翼又聽到店老板在后邊大喊：“大兄弟，你現在有對象嗎？”
譚翼打了個哆嗦，以為自己聽錯了，問詢的目光看向身邊的伙伴。
何喻詩撇嘴道：“他在問你有沒有處對象。難怪我總覺得他好像總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我。”
“啊……這……”
譚翼只得當做沒聽到店老板的喊話，加快了腳步。
文化館內，相鏡、田龍、黃大師，以及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謝頂男人坐在一間辦公室內。
謝頂男人合上手中文件，并重新折疊好交還給相鏡。
“請問，有什么需求，我們文化館一定全力配合。”
相鏡收好文件，道：“我們需要檢查貴館的每一處廳室。注意，我說的是檢查，而不是參觀。”
“這個……當然可以。只是，部分展廳內陳列有一些需要保持與外界空氣隔絕的展品，那些也要檢查的話，恐怕……”
“如無必要，我們不會隨便動的。”
“那就好……那就好……”謝頂男人松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三張內部通行證遞給相鏡等人。
“我還需要一張貴館設計建造的內部結構圖，復印件也可以。”
“結構圖？其實……派個員工做向導就可以了吧……”
“不需要向導。你也別派人跟著，當然，你本人也別跟著。”
相鏡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讓謝頂男人有些不愉快。
“這……這不合適吧……哪怕你有搜查令。要知道，我們這里雖然是民營的多功能文化館，但其中還是有一些貴重物品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