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開學了，今天就能去。”韋雨給出了一個讓譚翼頗感意外的答復。
“今天？可現在正處于春節期間啊。這個時候你們還要上學？”
“嗯，學校的假期補課。”
“好吧，我們怎么見面？”
“中午十二點放學的時候，你到皿川十一中的門衛處等我就行。對了，你外觀上有什么特征嗎？”
“特征……”譚翼琢磨著，似乎自己不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很普通，“特征什么的沒有，不過到時候我會左手拿手機，右手再拿一串鑰匙。”
“好的。”韋雨答應道。
總算結束了通話，譚翼看向窗外，兩側樓房雖然陌生，但看上去應該仍然處于市區范圍內。
“車神，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司機車神理直氣壯的答道：“不知道！老板！”
譚翼無語。
不過這倒不能怪車神，是他讓車神隨便開的。
看了下手機地圖，確定了方位后，譚翼報給車神一條路線。
譚翼打算直接去往十一中。
“車神，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來著。你一直開車的話，難道不會能量耗盡嗎？”
“當然會。”
“那你要怎么補充能量呢？”
“別人的感謝。”
“感謝？”譚翼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司機車神卻無比肯定的繼續說道：“是的。只要被我載過的客人，能誠心的對我說一句謝謝，那么我就會感到能量的注入。”
譚翼砸吧砸吧嘴，不知說些什么才好。
這可與能量守恒定律相悖啊……
不過，略加思索后，譚翼又自嘲的一笑。
暗物質世界本就是唯心的。用唯物觀下的理論去解釋唯心存在的事物，本就是錯誤的做法。
“那……你這幾年來，開車的時候有沒有被交警攔下來過？或者是被民警要求停車檢查過？”
“沒有。我開車很守規矩。一般又是晚上才開車，所以很少碰到警察。”
“那……你這車牌有沒有問題？白天開車會不會被查……”譚翼正問得起勁，忽然發現車神臉上的表情很古怪，“怎么了？”
“那個……老板……我白天通常不開車……”
“哦，也是……畢竟你是游蕩者……那你白天一般都呆在哪里？”
“別人的車里……”
“好家伙……”譚翼的眉毛挑了挑。
當譚翼抵達皿川十一中的時候，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他便在附近一家旅社要了個房間，打算呆到中午。
至于車神，自然也老老實實的跟著他進到了房間里。
車神是個人才，將來如果出現什么需要長途跋涉的情況時，有車神在會方便很多。直接把它滅掉就太可惜了。
盡管車神身上沒有煞氣存在，但就那么讓它自行亂跑，總不太合適。
譚翼決定嘗試尋找一種能隨時把車神帶在身邊的方法。
車神不像求紙怪人那樣可以依附于廁所隔板上。也不像江蕾那樣可以把自身化作縫衣針。
它隱藏自己的方法，就是讓自己虛化，然后呆在別人的車里。
“唉……如果界子還在就好了。”譚翼此時又為界子的失去而惋惜起來，“算了，等這次任務結束，回去后問問同事們有沒有什么方法吧。”
把車神的事情放到一邊，譚翼開始清理一下本次任務的思路。
到目前為止，總共經歷了三個事件。
非主流事件涉及搶劫殺人，或許銀座夜總會里出現的疑似毒品活動也算。
然后是吳川跳樓事件。
還有正在進行中的，校園霸凌事件。
這三個事件，相互之間完全不存在任何關聯。
也就是說，空號任務是由多個小事件構成的。
而把他們串在一起的，就是那個神秘的空號。可是那兩個非主流與剛剛醒來的吳川，都表示對那個空號毫不知情。
假設他們都沒有說謊的話，那我只能認為，空號的主人安排這些小事件的做法本身，就是隨機進行的。
只要不是瘋子，那么任何行為都應該存在有一定的目的。哪怕是一個極度無聊的目的。
所以說，這些小事件都是它對我的考驗嗎？這應該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那么如此看來，空號的主人似乎是個理想主義者，對很多東西還抱持著幻想，并想親自驗證它的幻想……
譚翼想到這里，不禁莞爾。
不管怎么說，第四次任務對他而言，算是相當“柔和”的任務了——至少目前是。
“不用打打殺殺的感覺真好啊！”譚翼忍不住感嘆出聲，“如果從以前就是這樣的任務，那該多好……”
感嘆了一會兒，譚翼發現車神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老板……”
“怎么了？”
“您剛才說的打打殺殺是什么意思啊……”
“沒事沒事，不關你事，你以后只要幫我開車就行了。”
“哦……”
“哎，我說，你好歹也存在了這么長時間。嗯……二十年應該有了吧？”譚翼心中一動，問道。
車神老實的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見過和你差不多的生命體？”
“啊？生命體？”
“就是游蕩者！”
“啊？游蕩者？”
車神對游蕩者的概念明顯非常陌生。
“就是……鬼魂！”譚翼最終還是把這個流傳已久的說法拋了出來。
車神想了想道：“遇到過不少。”
“那你知道它們平常都在哪里嗎？”
“不知道。”
“你回答得倒是挺干脆。算了，我問你，你有沒有見過這個號碼，或者任何與其相關的人或者事？”
譚翼把那個空號打在記事本上給車神看。
車神盯著號碼琢磨了好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道：“這個號碼……好像是聯不通公司的……”
譚翼兩眼一翻。
時間一晃，來到了中午。
等待期間，譚翼也沒有放棄嘗試，數次撥打那個號碼，均提示空號。也發了不少短信，無一回應。
至此，譚翼明白，只怕不把小事件完成，是無法進入到下面環節的。
按照約定，譚翼一手拿手機，一手拎著一串鑰匙站在門衛處。
譚翼與門衛保安聊得正嗨，胳膊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看去，是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瘦瘦小小，穿著校服的孩子，校服上還有幾處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