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似乎不太適應這種形式的說辭。
說話有些斷斷續續的…
但她還是說出來了，并且說了很多。
十分鐘吧。
像洗腦。像心靈雞湯，又像是廢話一樣的東西。
說了一堆。
長篇大論結束后，女巫停下來，她重新問。
“現在，決定好了嗎？”
他們試圖提問，可，被惡趣味的女巫搶先了。
“不過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放心吧，只要好好的完成工作，你們肯定會過的很好，你們的家人也是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好像從那張冷酷的臉上，看到了笑容。
他們停滯了。
呆愣后，放空思想后，他們又有些驚訝。
因為，面對這無選擇的情況。
他們居然沒有害怕，反而覺得，這是很正常的。
正常？
為什么會這么想？
這難道也是女巫的魔法？
魔法？
等等，魔法又是什么？
他們再次停滯了思考。
房間里，寒冷消卻。
女巫離開了，而管家則留下來，并且告訴他們。
可以安心的考慮，直到再一次天亮之前，他們可以盡情的去猶豫。
反正，他們從沒有選擇的機會。
那么，該如何是好呢？
他們手里緊緊握著那枚金幣，很認真的苦惱著。
……
女巫離開房間，來到另一個房間。
那里，是悠哉悠哉品茶，看書的魔法師。
亞蓮：“你有知道什么嗎？”
李軒：“結果已經注定了。”
亞蓮：“擁有力量，會放縱自己。”
李軒：“看來你是經驗者？”
亞蓮：“我只是認識過，類似的人。”
李軒：“她怎么樣了？”
亞蓮：“死了。”
李軒：“怎么死的？”
亞蓮：“以一名女巫的死法。”
李軒：“是嗎…”
魔法師放下精致的杯子，在這個貧瘠的小城，藏在豪宅里的一切，小到一只茶杯，都是很珍貴，美好的存在，是高價值的東西。
李軒：“不過，我可以斷言，他們不會死的，”
亞蓮：“為什么？”
李軒：“因為他們絕不會放縱自己。”
亞蓮：“是人都會放縱自己。”
李軒：“如果他們不算人呢？”
亞蓮：“你在說什么？”
李軒：“女巫小姐，不用那么害怕！”
亞蓮：“我并沒有害怕。”
李軒：“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我看得到的，你再害怕，你恐懼，我是不是也能夠把你，變成不是人的怪物。你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所以你恐懼，你根本不認識我，所以你恐懼。當然，恐懼讓人進步，并不完全是壞事。”
亞蓮：“你真惡心。”
李軒：“呼……女巫小姐，難道就沒有誰教你，禮貌的寫法嗎？”
亞蓮：“他們只是普通人而已。”
李軒：“如果他們一直都是普通人，那我當然會選擇什么都不會做，但，正如你說的，人總會忍不住放縱，而擁有力量的放縱，就變成惡魔的人。”
亞蓮：“你做得到嗎？”
李軒：“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亞蓮：“你不是說，我并不了解你，所以我才會害怕？那現在，我想要了解你。”
李軒：“做得到。”
亞蓮：“真的？”
李軒：“女巫小姐，一個很無聊的問題，我騙你，有什么好處嗎？或者說，換一個說法，女巫小姐，你有什么是值得被我騙的？”
亞蓮：“你才是不懂的禮貌。”
李軒：“哪里，彼此彼此。”
亞蓮：“你…為什么要讓我說那種話？”
李軒：“因為面癱嘴里說出來的話，更容易讓人信服。”
亞蓮：“可一個選擇，唯一的選擇，太過分了。”
李軒：“過分嗎？”
亞蓮：“很過分，你分明只是想把他們變成怪物。”
李軒：“恩，女巫小姐，你的說法才過分。我可沒有這么想過，我是只給了他們一個選擇，但絕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他們也意識到，這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們會尊崇我，會對我的命令言聽計從，哪怕只有，普通人的程度。”
亞蓮：“理由呢？就靠那些廢話？還是，你有什么操控人心的手段？”
李軒：“喂，女巫小姐，我是魔法師，又不是吃人的惡魔，請不要把我想象的那么邪惡好嘛。我可以肯定的原因，是在他們的立場上進行的考慮。”
亞蓮：“他們的立場？”
李軒：“啊…普通人最大的特質是什么？”
女巫沉默，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思考停止。
亞蓮：“是什么？”
李軒：“隨波逐流的適應性。”
亞蓮：“什么意思？”
李軒：“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女巫小姐，假設現在，就在這座城里，突然有個人死了，尸體被四分五裂，人盡皆知，你覺得，這件事，重大嗎？”
亞蓮：“重大！”
李軒：“那，過去一個月后，你覺得，這件事還會有多少人記住？”
亞蓮：“他們都會記住。”
李軒：“那城市的風氣呢？街頭巷尾，人前人后，還會有誰提起，這件事嗎？”
并不算蠢的女巫，理解了。
魔法師露出愜意的微笑。
李軒：“這就是普通人最大的特質，隨波逐流的適應性，他們會把特別的日子東西拋之腦后，避而不談，故意忘記，只維持普通，因為只有普通，是最安穩，最長久，最讓他們有安全感的。”
李軒：“普通人的善惡值，只會在一個很小的范圍跳動，他們甚至連偷東西都不敢。因為，那樣是錯誤的，那樣就會跳出普通的界限，那樣的話，他們會不再普通，危險，威脅，危害，會直線增加。”
李軒：“而，反過來說，只要故意營造一個，更高的平臺。把這個平臺稱作普通，那么，惡魔也好，神明也好，女巫也好，特別的力量也好，他們都只會當做普通來判斷。因為對普通人而言，普通就是最好的，所以他們會偏執的，把一些并不普通的東西，扭曲成普通。”
亞蓮：“可這樣，真的就足夠了嗎？”
李軒：“怎么會，所以，這才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把他們所認為的普通，把這并不普通的力量，變成貨真價實的，普通生活中的一部分。”
亞蓮：“那我的工作，就只是做一個傳話人？”
李軒：“沒錯。”
亞蓮：“我難道不是魔術協會的一員？”
李軒：“怎么，女巫小姐也想跟他們一起？去做個普通人？”
亞蓮：“有錯嗎？”
李軒：“怎么會，不過，女巫小姐，你，你們，女巫是不一樣的。”
亞蓮：“哪里不一樣？”
李軒：“人類仇恨女巫，哪怕女巫并沒有做過什么。再舉個例子，有一對雙胞胎，哥哥是一名樂于助人的人，而弟弟無惡不作，兄弟倆很相似，無法分清楚。哥哥會的，弟弟也會，弟弟認識的人，哥哥也認識。可，對于這兩兄弟，人們的態度是完全不同的，他們會愛戴哥哥，仇恨弟弟，為什么呢？”
李軒：“這就是固有印象，人沒辦法作出足夠理智的判斷，絕大多數人，都處在被感性肆意妄為驅使的階段，女巫跟魔法師，便是如此，如果讓你去了，可能你就死了，所以不能讓你去。”
亞蓮：“我…并不是很愿意接受這個結果。”
李軒：“別傷心嘛，女巫小姐，本協會公正平等，保證每個人都有應該要做的事情。”
亞蓮：“那我呢？你還打算讓我做什么？跟艾薇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