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
“住手!”
孟齊良伸手攔住了杜秋的手臂,低喝道:“你要干什么!”
杜秋恍若不知,只是持續的覺著自己的手臂。
此時此刻,杜秋的全身氣力,基本上都匯聚在她的手臂上。
這種情況,非常極端。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孟齊良也不敢全力打散杜秋的盡力,只能盡量控制著自己的力度,一點點的加大力量,試圖將杜秋的手臂重新壓下去。
然而,這終究只是奢望。
杜秋全力施為,氣力延綿不絕。
幾乎是眨眼間,她就把孟齊良的手臂帶到了胸前,與此同時,她的手掌,距離自己的額頭,只有一步之遙。
如果杜秋的手掌按到自己的額頭上,杜秋就算不死,也會立即走火入魔。
“劉平蒼,你真的還要跟我拼下去?”
徐余的嘴角微微翹起,言語戲謔。
這是陽謀,非常簡單、非常干脆、非常直白的陽謀。
只要劉平蒼此時收力去救杜秋,那么他就可以一鼓作氣,進一步蠶食劉平蒼的魔氣,進而讓劉平蒼昏迷。
如果劉平蒼不去救杜秋,那也沒有問題。
杜秋的死,一定會讓劉平蒼的心神動搖,到那時候,憑著他恐怖的精神力,同樣可以一舉控制住劉平蒼!
可以說,唯一的變數,就是孟齊良。
但是,孟齊良對他來說也并沒有什么威脅。
畢竟,孟齊良剛剛三品,雖然實力與他相差不大,但是孟齊良卻不敢對他動手。
而且,就算孟齊良想要救杜秋,他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只不過……徐余顯然算漏了一件事情。
劉平蒼,并不是一個人。
雖然他在之前把魅魔打發走,讓她帶劉紅豆回家。
可是片刻的功夫,魅魔就已經去而復返。
回來之后,魅魔并沒有著急加入戰局,而是隱匿在角落里,在劉平蒼精神力的牽引下,小心翼翼的喚醒杜秋。
魅魔本就是以魅惑別人為生,喚醒杜秋,對她來說就是輕車熟路的事情。
事實上,如果不是魅魔傳音讓杜秋不要露出破綻,杜秋都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巴掌拍在徐余的腦門上。
僵持中的孟齊良,并不知道這一點。
他是焦急的滿頭大汗,一個勁兒的勸慰:“杜秋,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你快醒醒啊!”
“快點醒過來啊!”
另一邊,徐余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喝道:“劉平蒼,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了!”
“杜秋,獻身圣城吧!”
就是現在!
劉平蒼的眼睛一亮!
剛剛徐余和杜秋說話的時候,他清晰的捕捉到了徐余的精神波動。
他眉心的小人,已然抓住了那一道虛無縹緲的精神力!
心念一動,劉平蒼的魂影驟然出手。
猛地拉住徐余的精神力,略一用力,那一道精神力,頓時消散于天地之間。
精神力被人消滅的疼痛,遠非肉體的疼痛可比。
徐余吃痛,精神不由的一松。
“上!”
就是他失神之際,劉平蒼一聲低喝,全身的力氣再無保留。
磅礴的力量,直沖徐余。
與此同時,杜秋也是閃電出手,手臂一松,借著孟齊良拉著她的力量,再度加速,凝聚了全身力氣的一掌,直接拍向徐余的額頭。
電光火石之間,徐余終于回過神來,身體后撤,堪堪讓開額頭。
只是兩個人本來距離就很近,杜秋的手掌,還是印在了他的胸口。
一聲沉悶的聲響,徐余倒飛了出去。
而杜秋,則是眼前一黑,干脆利落的暈了過去。
這一幕,讓孟齊良不由得愣在了當場。
不過緊接著,他就反應了過來。
看也不看杜秋和劉平蒼,急匆匆的跑向徐余。
徐余終歸是圣城出來的人,雖然遭受了劉平蒼和杜秋的全力一擊,但是他只是在地上盤膝了一會兒,就清醒了過來。
“二哥,你怎么樣?”
孟齊良看到徐余睜眼,關切的問了一句。
徐余看了他一眼,一手撐地,站了起來,瞇著眼睛看了看,沉聲說道:“走了。”
孟齊良并沒有動身,而是留在原地。
徐余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你什么意思?”
“我在昭應,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不跟我會京師嗎?你想清楚了?”
徐余的話,并非威脅。
他是在提醒孟齊良,如果現在和他一起回京師的話,那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機緣。
不過,孟齊良毫不猶豫,灑脫的笑道:“我是不良人,還有事情要做,耽誤不得。”
徐余面色不變,沉默轉身,信步離開。
直到徐余的背影消失在實現之中,孟齊良才轉身離開。
在縣衙里轉了一圈,確認劉滿和李氏并沒有問題,他又在街上轉了轉,等到天色暗下來,這才轉去了怡紅院。
就像往日一般無二。
當然,怡紅院里,沒有杜秋。
他也并沒有在怡紅院久留。
準確的說,進入了杜秋的房間之后,他就從窗戶又翻了出去,借著夜色的掩護,穿梭在昭應縣的小巷之中。
等他再次停下腳步,已經是在李家的宅子外面。
剛剛從院墻翻了進去,孟齊良的臉色驟變!
一時間,頸后寒毛根根倒立!
魔氣!
沒有多想,他直接伸手入懷。
只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掏出符咒……
眼中閃過一絲尷尬,孟齊良直接伸手把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全神戒備!
院子里,并沒有掌燈,一片漆黑。
接著微弱的月光,他只能大概的看清楚院子的模樣。
小院和普通,和一般的宅子并沒有什么區別。
腫了幾棵樹,十字形的青石板小路,大樹下,有石桌、石椅……還有一個人!
明明,剛剛還沒有人!
怎么他一轉身,就有一個人在那里!
孟齊良定了定心神,一邊戒備,一邊緩步向前。
幾步過后,他已經可以看清楚,石桌旁,坐著的人正是今天看到的劉平蒼。
“坐。”
劉平蒼沒有看他,只是輕聲打了一個招呼。
孟齊良并沒有坐下,站在距離劉平蒼三步之外,他輕聲說道:“你還有一炷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