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
“啪！”
第二天一早，縣令趙杰剛剛起身，還沒有從昨夜的恐怖中恢復過來，就看到捕頭急匆匆的沖到他的身旁，一個勁兒的在哪里“大大大……”
趙杰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對他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這一巴掌也把捕頭老王打舒坦了，也不顧的揉一揉臉，他趕緊說道：“大人，出事兒了。”
“又怎么了。”
趙杰心里咯噔一聲，覺得腦袋有些眩暈，一時間都有些站不穩。
老王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咕噥：“不知道……”
接著，似乎覺得自己的回答太過于扯淡，老王又補充道：“有一大群人來了，距離縣城不過三里。”
“好大的排場。”
“也不知道是朝廷的欽差，還是什么人。”
有人來了？
壞了……
愣了一下，趙杰馬上反應過來。
能不能保住官帽子，就看現在了！
當下，心念急轉：“快去，把孫大人找來。”
“孫大人就在呢。”
“在哪呢？”
“在那坐著呢啊。”
趙杰轉過頭，就看到孫榮一旁坐著，一臉震驚的模樣。
顯然，還是余悸未消！
他喊了幾聲，沒有什么反應。
“老孫，對不住了！”
一句話，趙杰胳膊掄圓了，上去就是一巴掌。
一聲清脆，聽的老王都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動靜，聽起來就疼，讓他有些感同身受。
打了一下，孫榮并沒有醒過來。
趙杰上去，啪啪啪又是幾下。
嘴巴子跟不要錢一樣。
等到趙杰氣喘吁吁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老王忍不住在一旁說道：“大人，要不我來試試……”
“啊……”
正要動手，孫榮反應過來，狀若癡呆的回答道：“啊？”
“老孫，快醒醒！”
“啊？”
看樣子，老孫是指望了不上了。
趙杰咬了咬牙，一跺腳，不管孫榮，喝道：“跟我走！”
“誒！”
老王答應一聲，趕緊跟著跑了出去。
他們倆并沒有注意到，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孫榮一手捂著臉，使勁的揉著，小聲哎呦……
昭應縣衙，算是為數不多還完好無損的建筑物。
但是出了縣衙，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有些損毀的地方。
趙杰略一遲疑，當即帶著老王往城門相反的方向而去。
準確的說，他是往劉家老宅而去。
畢竟，表面上看，劉家老宅算是最慘的區域。
此時，劉家老宅的附近，還挺熱鬧。
雖說大火已經熄滅，可是救災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一大群老少爺們，圍著劉家老宅，像是在尋寶一樣，在這里淘換一下，在那邊扒拉扒拉。
這一幕，顯然出乎縣令趙杰的意料。
不行，不能讓他們這么胡來！
“老王，去！”
趙杰努了努嘴，老王心領神會，當即到了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個人剛剛刨出來的東西一把搶在手里，喝道：“混賬！”
“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這么做！”
“你們還有良心嗎！”
老王這幾句話，一下子就說道了趙杰的心坎上。
一時間，他都有些感慨：“不枉自己這么多年教導，老王終于……”
“你們，誰找到了什么東西，都趕緊交出來，省的老子一個一個的搜！”
趙杰知道，他誤會了。
老王，還是那個不堪大用的老王。
深吸了一口氣，趙杰快步走到老王的身后，上去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后腦勺。
這一下，還不解恨，他又跟著踢了兩腳，兀自怒氣沖沖的罵道：“混賬！胡說八道！”
趙杰的目光掃視，深深的嘆了口氣，低沉的聲音響起：“鄉親們！”
“咱們昭應，昨天夜突發天災。”
“發生這種事情，本官內心十分惶恐，唯恐是自己平日里為官還不夠好，這才致使上天降下刑罰。”
“可是，本官問過高人，昨夜之事，并未天災，實乃人禍也！”
“至于為禍之人，本官已報請京兆府！”
圍觀百姓，大多一臉懵逼，搞不懂縣令趙杰說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趙杰也知道，只不過他是讀書人出身，讓他和這些鄉民說話，他也著實有些吃力。
只能一邊說，一邊想。
看著一個個質樸的面孔，一雙雙渴望的眼神，他忽然明悟。
“鄉親們，為今之計，救災乃是首要！”
“本官做主，誰可在廢墟中救出一人，便可從搜尋出的物件之中，任選一件！”
“救出兩人，則可在搜尋出的物件之中，選擇兩件！”
“本官可是聽說，劉家老宅，寶物眾多！”
趙杰的話，很有效。
本來一個一個不明所以的百姓，瞬間明白了過來。
一個一個，眼中閃著炙熱的光芒！
當然，這也是因為昭應縣民風淳樸。
若是換做代州等地，這么幾句話想要讓鄉親們收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百姓們不再劉家老宅的廢墟中胡亂翻找，而是終于開始四處救人，趙杰老懷安慰。
當下也沒有閑著，帶著老王，時不時這邊指揮一下，那邊喊上幾句。
不知道，還真的會以為縣令趙杰在指揮百姓們救災……
只不過，讓他失望的是，似乎并沒有人過來看他。
在廢墟待了很久，也不見過來。
“這不應該啊……”
“大人，什么不應該？”
“你去一趟，看看城外的那些人，怎么回事。”
趙杰低聲吩咐了一句。
老王應聲而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去而復返。
“大人，大事不好了！”
趙杰的心里咯噔一聲：“怎么了？”
“他們還在城外，沒有要進城的意思。”
“廢話，這叫什么大事不好！”
老王撓了撓頭，小聲說道：“大人，你不是常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
“而且什么！”
“……縣衙讓人給占了。”
一句話，讓趙杰一陣頭暈目眩。
晃悠了幾下，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形，沉聲問道：“怎么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就是衙門被官差包圍了。”
“那些官差一個個穿的鮮活，可比咱們的衣服好多了。”
老王的語氣，有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