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夜城。
趙文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目視著遠處的廣場,如今的廣場上正有人群在嬉戲。嘈雜聲遙遙傳來,聽的隱隱約約。
已經是第二次了。
他第二次感應四城之地外有法王的氣息,可是又消失。
趙文華甚至開始懷疑這么多年做的努力到底有沒有用。
由不得他不懷疑,按說東珠市現在已經在封城之戰中被陰陽法王強行封印,再也不可能有人能夠成長起來,無論是修行者還是妖昧,因為東珠市已經不具備他們成長起來的靈氣,即便是偶然得以出生,也只是維持原狀而已,能得寸勁著皆為人杰。
可是如今種種的一切都表示東珠市有了一個碾壓性的存在。
不知道為何,趙文華想到了上次闖入之人。
也許自己應該了解的更為多一點才對。
“來人。”
“侍郎大人?”
門外的侍衛急忙推開門回應。
趙文華說道,“把……算了,把常僖找來。”
“是,大人!”
常僖,和已經死去的王楓同為梓夜城掌故,半厲將修為。
他正在盤查庫房里的魂珠,聽到趙文華有召之后,急忙過來,“不知道大人喚小人有何事?”
“上次有個人闖入咱們梓夜城,你還記得吧?”
“小人記得,當時我正和大人去覲見血魔大人。”
趙文華點頭,沒有說當時的事,而是吩咐道,“你把當時那個闖入者的情況好好說一下來。”
常僖納悶城主為何會想要知道這個,不過當時他雖然不在城里,事后還是人匯報了具體的情況,甚至當時的始作俑者柳務安都受到了懲罰,在強行榨取了魂力之后灰飛煙滅。
他匯報道:“當時柳務安因為感覺自己的魂力不多,為了自己能夠維持下去,他想要將自己的妻子誆騙過來,不過他沒有料到自己的妻子尋來了一位走陰人,不但找到了這里,還窺破了他的想法。
那個走陰人帶著柳務安的妻子強行殺了出去。
咱們城里損失了數位組長和十幾個兇厲。”
趙文華皺眉,“有查到那個走陰人的信息嗎?”
常僖搖頭,“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蘇陟,其他的沒有任何相關信息,因為魂珠數量有限,沒有派人出去查,只是著人繪制出了蘇陟和殷靜雅的畫像。”
“這樣啊。”趙文華直接安排道,“你安排人按圖索驥,務必查到蘇陟的詳細信息,切忌不要打草驚蛇。”
“是,大人。”常僖雖然奇怪,還是規矩地領了命令下去安排,沒有任何想要追問的意思。
伏生城,陳和正在發愁。
既然趙文華都能感應到法王的存在,他更是可以感應到了。
可是如今,不但連法王的氣息沒有了,就連出去的三個人的魂牌也都折了,這分明在說這次又是功虧一簣。
忽然,他感應到有人闖入了自己的房間。
“尚溫書,你來干什么?”
陳和沒有給對方好臉色。
尚溫書笑呵呵地拉過一把椅子,“當然是來看看哥哥了。”
陳和審視地望著他,要知道兩個人這么多年都是不對付的,這么突然客客氣氣地稱呼哥哥,哪里安的好心,“有什么屁就放,我沒時間和你瞎耽誤。”
尚溫書不以為杵,他這次來是為了說服陳和,讓他和自己站在一起。
本來他以為自己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因為法王的喚醒,這么多年看起來都是順順利利的。他也只是敢利用規則做了一點越距之事,就是強娶賀青兒。說到底他也只是看中了賀青兒的純陰之體,是自己進一步進階的踏石。誰知道還沒有得逞,也是晦氣。
尚溫書當然并不甘心只是做一個魔,雖然頭頂只有一位法王。可是即便這位法王陷入了沉睡,他還得兢兢業業地為了喚醒他而努力。
他想要自己能夠做自己的主。
“陳哥,想當年咱們兩個輔佐在法王左右那是何等的威風,即便是十殿閻羅的人來也不懼怕于他。”尚溫書先追憶了一下光彩的往昔。
陳和點頭,“當年確實了得,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喚醒法王,重現往日的光輝。”
尚溫書見到對方可以說話,心中暗喜,他就怕陳和油鹽不進。既然能夠好好說話,那就好辦了,“上次感應到法王,我派了玉殘花出去。”
“是的,不過玉殘花最后不但沒有能夠回來,魂牌都碎了。”
“是啊,哥哥都知道。這次哥哥不也派了人出去,如何了?”
“也都沒有回來,魂牌斷裂,下場和玉殘花一樣。”
尚溫書嘴唇微勾,靠在椅背上,“那就對了,梓夜城派出去的人也是如此,只有流愚城蔡葉帆沒有匯報,不過估摸著也沒有好結果。”
陳和看著他,“說吧,你說了這么多,到底想要做什么?”
尚溫書坐直,然后把椅子拉到了陳和桌子的對面,將兩個人先前的距離拉的很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對方,“這兩次咱們都感應到了法王的氣息,可是結果都一樣的結局,那就是氣息湮沒,追查的人員也皆是有去無回。”
“然后呢?”
“這就是說明東珠市里有一個威脅存在,甚至這個威脅能夠威脅到你我兄弟二人的性命。”尚溫書伸手先是指了一下陳和,又指向自己的胸口。
陳和愣了一下,他開始沒有想到這里。
他最開始想的就是將法王迎回,雖然不知道這個氣息代表的是那只殘缺的腳還是手,可是無論是哪一塊兒,都是可以加速法王本體的蘇醒。
但是,如今兩次氣息出現又消失,那表示著什么?
肯定是那只手和腳都已經被人禁錮或者殺死,無論是哪一種,都表示這個人有著一般修行者難以企及的高度,說可以威脅他們兩個,也不是無的放矢。
尚溫書見到他如此反應,心中的暗喜已經蔓延開來。
生死存亡,從來都是一個人的第一考慮,特別是他們這種人,就是為了活下去,要不然早就選擇了往生或者苦修,哪里會做法王的手下。
信仰?
在他們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活著才是第一要務。
良久之后,陳和突然開口。
“不知道賢弟可有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