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計較?”周衙內氣得嘴都歪了,“你打了老子還說不和老子計較?”
“衙內調戲我家眷,我出手制止,是為了衙內不誤入歧途。”
“你放屁!老子要你管?不過說起來,你家里那個小丫頭還是挺不錯的。告訴你,這臨安府只要是我小爺看上的婆娘,早晚……”
“住口!”周之賀喝斷了他,“你個不學無術的東西,又在外面惹是生非,回家看我不家法伺候!”
吳謙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森,冷笑道:“呵呵,沒事,都是些誤會而已。咳咳……下官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感覺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周之賀趕緊說:“哎呀,那吳推官趕緊回去養身子吧,我一定教訓教訓這不爭氣的犬子。”
“知府言重了。留步。”
說完吳謙便離開了知府廳。
屋子只剩下了父子倆,周衙內一臉的不服氣地說:
“爹,你怎么不幫我?”
“飯桶!”周之賀的眼睛又瞇了起來,“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也要分殺什么人。他再怎么說也是朝廷選拔的命官,你要找他報仇,豈能像對付那些平頭老百姓一樣打打殺殺?”
“那孩兒的打就白挨了?”
“當然不能白挨。哼,在這臨安府內,還沒有人敢動我周之賀的兒子。”他面無表情地說:“他和王永之是一派的,那王永之總是和我作對,經常上奏說我們是尸位素餐,要官家罷黜我們,另選新人。呵,那我就廢了你選的新人,斬斷你的左膀右臂,看你還能蹦跶多高!”
“爹,那我們要怎么辦?”
周之賀看看這個胖乎乎的兒子,嘆了一口氣,“你怎么就不能爭氣點?用用腦子!這次就當是鍛煉你,給我不動聲色地把這個吳謙做掉,而且不能留下尾巴,懂嗎?”
“可是……”周衙內面露難色,“孩兒不會啊……”
“你必須要會!想要在這泥潭一般的官場混下去,你就必須得學會這些手段,不然你一進來就會粉身碎骨。你只管放手去做,爹給你收尾便是。”
周衙內冷笑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吳謙走出門外,小哥看到他冷笑了一聲:
“哼,早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和小哥走在去坊市的路上,吳謙把替他謀到了官職的事告訴了他,可小哥并沒有太開心。
“我本就是閑云野鶴般的少俠,豈會對這種世俗官職感興趣?”
“反正你也是和我一起辦案做事,掛個職不更好嗎?”
“我不在乎這些東西。”
“我在乎。”
“你在乎?”
“嗯……這樣就不用我自掏腰包給你發薪水了。”
“呵……好算盤。”
“那是。”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鐵匠鋪,吳謙走了進去,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一個光著膀子滿身是汗的伙計過來笑臉相迎,“兩位客官,要點什么?”
小哥說:
“讓你們店掌柜過來。”
“呦,我們掌柜的這會不在,你有什么吩咐跟小的說就行。”
吳謙掏出一錠銀子,說:
“我要的你做不了,讓掌柜的過來吧,能接下我的活,我少不了你們銀兩。”
“哎呦……”伙計看著那一錠銀子立即嬉笑眉開,“兩位客官稍等片刻。”
伙計走進了后面,一會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就走了過來。
“兩位客官有何吩咐?有什么樣的活非要灑家做不可?”
吳謙沒有說話,直接把右手佩戴的袖箭接下來遞給掌柜。
“嘶……這是袖箭?好東西!”
掌柜的把玩著袖箭,愛不釋手。
“兩位官人,這袖箭工藝精湛,是上等之作啊!”
吳謙說:
“我想改造一下。”
“改造?”掌柜的疑惑著說:“官人是用著哪里不方便?”
“這袖箭只有三發,威力一般,而且每用一次需要上弦一次,非常不方便。”
“嘿嘿嘿,”掌柜笑著說:“客官這就不懂了吧,這袖箭屬于暗器,要的就是體型小巧,威力自然比不上長弓大箭。客官手中的這袖箭已是極品,小的雖然想賺你的銀子,但技藝不夠,實在想不出如何下手。”
吳謙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沒關系,你只需要按照我圖中去改便可。”
掌柜接過圖一看,“這是?”
小哥也納悶,“老吳你真的懂兵器制造?”
他從掌柜手中拿過圖一看,發現吳謙把原本的袖箭改成了獨立發射的裝置,一共有六個獨立的套筒,每個套筒里各有一只箭,互不干擾。
掌柜的驚嘆一聲,隨后又面露難色,搖了搖頭。
小哥也說:
“獨立發射雖然解決了連發的問題,但這么小的套筒,如何搭弦?就是搭上了也沒有威力。”
“看看第二頁。”
小哥翻開第二頁,發現吳謙在圖中畫了一個螺旋狀的粗鐵絲一樣的東西。
“這是……”
吳謙說:
“這叫彈簧,把它首尾壓縮時就可以儲能,瞬間放開時就可以把箭給發射出去。店家,你幫我挑選出韌性和脆性最為合適的材料做成這種彈簧,放進套筒底部,就用它做發射裝置。”
彈簧在中國清朝或者民國時期才出現,小哥和掌柜的自然沒見過。
“這東西……”掌柜的撓撓自己的光頭,“你是怎么想出來的?厲害!厲害!客官你放心,不過這個形狀,不太好制作。”
吳謙說:
“沒關系,你慢慢試著研究。不過你一定要記著,合適的材料才是重點,即要保證彈簧威力大,還要保證它在長時間壓縮后韌性不會消失,威力不會衰減。”
吳謙放下一錠銀子,“這是十兩定金,你如果做得好,我還會再付你十兩。”
掌柜的看著銀子,眼中直冒金光,拍著胸肌打包票道:
“客官你就放一百個心!十日后來取,包你滿意!”
從鐵鋪出來,小哥一直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吳謙。
“老吳,你真的會造兵器?”
“這句話你問了我三遍了。”
忽然一陣香味襲來,吳謙一看,是一位花農拉著一車花向這里走來。
吳謙心中好奇,問道:
“老伯,你拉這么多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