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江雪?那很不巧呢,江雪姑娘回家掃墓去了,要不您換位姑娘?”美婦模樣略顯遺憾,話落時又細問了一聲。
凌沖聽言:“不是吧,這么巧?”
他很驚訝又略帶失落,這樣的結果竟猜得八九不離十!這下,見不著江雪,再逛這青樓還有什么意思?
他興致大減,想打退堂鼓,卻不料體內的尊貴比他還急,還催促著說,既然江雪姑娘不在,那就回家下線,像這種地方單身狗最好別來!
“下線?不可能!”
聽到尊貴的聲音后,他這倔脾氣說來就來,于是與尊貴對著干,她越阻止,他便越來勁!不讓逛青樓,他偏要逛,不讓找江雪,他就偏要找。
大不了回家挨頓揍。
所以凌沖直接又問美婦,說,昔日那位名叫孟嵐的姑娘還在否,可有空?
美婦聞言,欣喜道:“哎呀,凌公子真巧呢,她還在,正有空!”
“有空?太好了,就要她了!”凌沖聽了,他的心情陡然沉重下來,本想自己只是隨便探探此女,沒想到,此女依舊沒有放棄,還在做青樓女子,一待就是一個多月,難不成她還沒看透周玉龍?
這一個多月以來,現實中這個周玉龍的花言巧語可沒少哄騙張晴放棄幼兒園教師,要她去酒樓當一名調酒師,美名曰是培養她成為酒吧未來的經理,卻背后是在玩弄!將她培養成什么拉客的舞女!
真是豈有此理!
幸好,那日他凌沖暗地整蠱了下周玉龍,才沒讓張晴上他當。
此后,張晴已重拾信心,不再為周玉龍那混賬動一絲念頭,徹底斷情,這期間盡管周玉龍一直來騷擾她,但她也不是好惹的,聯合不少老鄉親趕走了周玉龍。
不得不說,她還挺俠氣的。
遺憾的是,受周玉龍禍害的不止有張晴這么個女人,連游戲世界的女子也逃不過周玉龍這混賬的花言巧語!
這把凌沖氣得,想暴走。
他毫不猶豫,掏出一個銀元寶,往美婦手中塞,并聲稱,要美婦為他準備好酒好菜,他要與孟嵐小姐共進晚餐。
美婦收下后,無比欣喜,連連夸耀凌公子闊氣,大貴人,慧眼識佳人,還說孟嵐是她們樓中最當紅的姑娘……
客套話免了,凌沖聽不慣,立即叫美婦安排相見的房間。
不一會,一名跑堂小斯,領著凌沖上了憶香樓三層,一間高檔的廂房內,在這里他再次見到了孟嵐!
不過,他這次見到的孟嵐與一個月前見到的大不相同,她變了,昔日的她是那么的楚楚動人,今日的她已成了舞女,一身唐時宮廷舞女裝,嬌艷得勾人心魂。
來到房間,凌沖沒說話,他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畢竟,也算是熟人,見到熟人淪落至此,要么笑話對方如何,要么落井下石,關心顯得還圣母。因此,他無法可說。
倒是孟嵐見到他時,也一眼就認出了,方才她還一副迎客的笑臉,轉眼成了林黛玉,眼眶中的淚水像是黃河決堤了般收攏不住,她捂著臉撲倒在了榻上,泣道:
“不!為什么是你?你又來做什么?你是來看我笑話對不對?”
她泣不成聲,似乎受了極大委屈,像極了昔日張晴痛哭的那天,甚至更甚。
凌沖見狀,已是怒火胸中燒!不用說,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孟嵐用情至深,要不是真情付出,豈會淪落至此?會見到昔日勸她回頭的人而痛哭?顯然,當日她沒有選擇回頭,還抱有對周玉龍的幻想,繼續深陷下去。
從一名普通的清純藝女,成了一名犧牲色相,出賣肉體的青樓舞女,甚至成了青樓中一名當紅的姑娘。
這種付出,換作其他女子,只要給錢她什么都肯干,就算他凌沖再怎么有俠義精神,也不會去管!但也有一種例外,就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女子,極容易受那些惡少玩弄,蠱惑,這就讓人不能忍了。
孟嵐看著也不大,二十來歲,這個年紀明顯不如張晴閱歷高,才陷得比張晴更深,才落得今日這般,在游戲世界中,竟甘愿為周玉龍獻身,也要替他賺錢!
人的尊嚴如此的不堪,這背后人已點燃了凌沖怒火,甚至他體內的尊貴也感受到他的怒焰,是前所未有的猛烈!
然而凌沖沒有失理智,他知道,既然已上了這趟車,就得走到底。他見孟嵐如此哭法也不是辦法,于是上前道:
“孟嵐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我今天來是吃飯喝酒的。”
他話音落下時,便坐在了一張擺滿美食的桌案邊的榻上,吃著桌上美味。
滴酒不沾的他,也要學著喝,做一回江湖大豪客,猛飲猛吃!
他一手抓著整只燒雞,送到嘴邊猛咬幾口后,那嚼爛的雞肉還未下肚,接著另一手拿起滿裝酒杯往嘴里灌!
頓時,一股不可名狀的味道帶著肉香在嘴里翻涌,往喉嚨里滾燙,在胃里綻放精華。這是他第一次喝酒,不知酒烈,也不懂酒味,全然被他當水灌,然而連喝了幾杯后,酒的味道他開始喜歡上了!
是那么的豪氣干云,義薄云天!
“哈哈,爽!再來一杯!”
“哎呀,光我吃喝多無聊,來,孟嵐姑娘你也來喝,痛快的吃一頓,哈哈!”
凌沖大口吃著肉,喝著酒,卻陡然發現身邊少了什么?心想了一下,才知豪氣干云的大俠身邊怎能沒有紅顏佳人陪伴?
于是,他將目光放在了那個正一副痛心又失神的孟嵐身上。再觀孟嵐,此刻的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大概是被凌沖這般的粗條神經給嚇懵圈了,方才這個人還一副笑話她人來著,怎么就豪氣干云了?
她的心情一時復雜起來,而那個喝酒吃肉的凌沖見她不來,竟發起脾氣,他起身大跨步走來,一手抓住孟嵐的手,把她拽到桌案邊,讓她給自己斟酒。
他的這般粗魯,孟嵐想掙扎逃離,卻完全使不出力,感覺自己就像是襁褓中的嬰兒,只能任由他人折騰。
起初她還有反抗的心思,但伺候了凌沖幾杯酒后,她慢慢的接受現實了,畢竟已經淪落如此了,還想立牌坊是不可能,既然被熟人撞見,就撞見吧。
于是,她如往常一樣招待客人,替客人斟酒,夾菜。
她的樣子似乎很麻木,已失了自我。
而凌沖見孟嵐情緒似乎好轉,于是他借醉意,發點神經道:
“孟嵐姑娘,你方才哭得厲害,其實我已經知曉個大概,你對周玉龍依舊抱有幻想?所以見到昔日的老熟人我后,依舊沒有選擇下線離開,是為了完成樓中任務嗎?”
凌沖說著話時,打了個飽嗝,同時拿酒杯的手也沒停下,還在灌酒。而此時在他眼中的佳人,又似乎受到刺激,眼眶中又泛出了令人見后心痛的淚水。
凌沖收回目光,很不悅道:
“哎呀,哭哭滴滴的看著鬧心,孟嵐姑娘,我跟你講,周玉龍這種人不值得為他掉一滴淚,你的淚勸你還是留給該流的人,你懂我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