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修入門第一步,從練氣九引到練氣一引。
夏流風自從來到天武門以來,每日至少打坐練氣一個時辰,從未間斷,但至今氣修方面的進步,依舊是肉眼可見的小。
七種不同的靈氣,夏流風除了雷之氣外,其他六種均有所感。
但這就是最要命的,這兩個多月以來夜云臺風調雨順不打雷,任他瞪眼,都是白費。
而因為缺少了雷之氣的練氣,他再怎么努力修煉,氣海始終缺了一氣,無法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導致他練氣了兩個月,至今依舊在練氣九引階段,十分無奈。
“這次去云生福地,倒是一個要緊的好事。”
夏流風將體內剩余的氣血之力沉入氣海,循環往復不停溫養,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只要在云生福地中雷之氣濃郁的地方修煉,對雷之氣的感應修煉絕對比雷雨天山頂打坐來的更強,如此一來,他就能七氣齊聚,練氣升階。
筑基,指日可待!
十日的修煉眨眼而過,很快就到了云生福地現世的日子。
天武門的車馬隊伍,在兩日的趕路過后,離開了天武門的領地,來到了夜云臺深處的無人地區。
這里植被繁茂,飛禽猛獸時時可見,人跡罕至讓山路極為難走,比天武門附近的環境惡劣了不知多少。
除開夏流風八人外,這次云生福地的行動,天武門還出動了三個師叔伯輩的長者,兩前一后守著八人的往來安全。
夏流風身為內門弟子中年紀最大的一位,被其他七人一致請到了八人位置的最前。
整整兩天的時間,夏流風騎著馬,面對著一個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中年男人的后腦勺,從精神飽滿,逐漸變成眼神呆滯,無精打采,最后任由馬匹跟著前頭走,干脆閉上眼來和畫仙閑聊。
“雪晴,你對洞天福地有何了解?”
夏流風雖然在登仙界生活了六十多年,但對于修仙界的了解僅流于表面,稍微深入一些的知識就有些抓瞎。
雪晴放下手中的游記話本,娓娓道來:
“洞天是洞天,福地是福地,二者在登仙界不能混為一談。”
夏流風打起精神:“洗耳恭聽。”
雪晴搖著團扇,不假思索道:
“所謂洞天,乃是仙家遺跡、上古廢墟等。多為千百年前已故王朝皇都、沒落宗門寶地。這些地方雖然珍寶秘籍眾多,但卻多有奇陣重重護法,兇險萬分,往日里根本無法涉入。”
“所謂福地,則全是仙人遺骸化成。根據逝世仙人的境界修為和所習功法,塌建為各色各異的福地。不僅每個福地風貌各不相同,乃至不同屬性心法的修士進入福地,修行所領悟的道行也不同。”
這樣說的話,他去云生福地修行,按理還得給這不知名的大能兄弟點根香。
夏流風默默想到。
“被雷劫吞噬的仙人不計入其中。”雪晴稍作補充,繼續道:
“登仙界一共有十二大洞天、十二小洞天、十二大福地共三十六處,以及無數小福地。你們這次前去的云生福地,十有八九就是一個隕落的分神境修士所化,不計入十二大福地中,歸當地山門自行處理。”
“隕落的分神境修士。”
夏流風跟著唏噓,分神境的修士已經是揮手間天崩地裂,一巴掌抹平一座山的大人物了,整個夜云臺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卻最終死在了這種小地方,墳頭還tm連個名號都排不上。
這可真是世事無常。
今日的雪晴心情極好,大概是看到了游記精彩處,話也多了起來:
“小福地雖也有與大福地相通的諸多妙用,但唯一不好的是,金丹境以上的修士若是進去修行,小福地內流轉新生的靈氣抵不過耗損,不過百日就能被金丹境以上的修士掏空。”
“而辟谷境以上的修士,一人的靈氣消耗足以抵上十數個凝神境的修士,而除非是分神境高階仙人死去所化的福地,十幾個辟谷境的修士和一個金丹境修士也差不離……”
夏流風表示明白,接著道:
“所以,為了各自門派的長遠考慮,登仙界的小福地,只能默許讓境界不超過凝神境的修士進入?”
“沒錯。”
雪晴似笑非笑道:“所以這回天武門派了個凝神一轉的弟子來,約莫會狠吃幾個白眼。”
一人一畫閑聊間,最后一段山路已經走完。
斷崖高懸瀑布飛落,這處不知名的瀑布旁,已經圍站了三波不同門派的修士。
夏流風眼神一掃,就認出了左側那一群發髻高束,腰懸毛筆的一群人乃是以符修陣法之術聞名夜云臺的御門。
而另一側,毫無疑問是聽風門和水云門的長老弟子。前者使簫,善于御風,后者使琴,對水之力的運用有獨門心得。
也是因為聽風門和水云門都不善于爭斗,醉心音律,所以經常抱團成盟,關系頗好。
霸刀門的人還沒來么?
夏流風翻身下馬,跟著帶隊師叔將馬匹在空曠處拴好,掏出水囊一邊喝水,一邊摸出干糧面餅遞給領頭的師叔。
“燕師叔,兩天沒吃飯了,嘗一口?”
燕師叔眼角抽了抽,推開他手,冷漠道:
“我乃辟谷六滌修士,這些凡物不吃也罷。”
果然和夢瑤說的一樣,極武殿住著的都是老頑固。
夏流風也不和他再謙讓,靠著一棵歪脖樹下坐好,津津有味地吃飽喝足,隨時準備好下福地。
不多時,又是一陣馬蹄聲急促響起。
一聲低沉的虎嘯后,幾個身穿霸刀門藍色校服的人架馬從山林里狼狽奔來,他們臉色發白,座下馬匹也在急促的喘息,馬腿顫抖,顯然害怕到了頂點。
“有妖獸作亂?!”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在場的所有修士們紛紛起身警惕。
“你們都給我坐下,慌什么!”
一個霸刀門的領隊老者面色不愉,從霸刀門的隊列里騎馬跨出,挑眉環視一圈在場的眾人,不屑嗤笑:
“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這是夜閣小閣主賞賜給我們大小姐的路行虎,竟能讓你們嚇成這樣。”
他說著,霸刀門的隊伍最尾,一個神色冷漠,斜坐在虎背上的藍衣女子,被身長一丈,目露兇光的猛虎馱著走來。
藍衣女子面容冷艷,半坐半靠地騎著猛虎在霸刀門的隊尾,不耐煩的表情寫滿了對來云生福地的不情愿,仿佛上福地是個多么折磨人的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