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夢臨與夢妖魔接觸的同一時間,許清雅正在醫院中,出神望著外面。
外面是這座城市的風景。
但在許清雅的眼中,是一個被“神”制造的幻境。
在這個幻境之中,有一座高高在上的城。
“你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一道冷冽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這是超能力精靈用精神能力進行意識溝通。
她下意識抬頭,那座城之上有一只半人半貓形態的精靈。
這是許清雅從未見過的精靈,即便是最全的精靈圖鑒也沒有將其收錄在內。
“你是誰?”
“我?一個被制造出來的可憐精靈而已。”
它的聲音清冷,聽不清性別,大概率也是與蒂安希一樣也是無性別精靈。只不過,蒂安希的外貌偏向于女性審美,而它偏向于男性審美。
它說:“我是被造出來的神,他們都叫我超夢。”
“神……”
再一次聽到這個詞,許清雅下意識流露出一絲警惕。
她想起來了。
在X11實驗體被制造出來的時候,她被灌輸了所謂神的資料。這個資料就在她的腦內一個芯片中,需要依靠腦電波劇烈沖擊,記憶才會被釋放。
而這一段資料,闡述了什么是神,以及她的使命。
所謂的神,便是違反了物理規則的精靈們。精靈的出現就好像是將世界的某一個權柄竊取了,比如噴火龍能噴火,水箭龜能吐水,其實就是竊取了世界某種權柄的體現。
不論是火焰還是水,都是歸屬于自然的物質,與之同理,包括其余屬性皆是如此。
因此,古代許多人稱呼為精靈是神或者惡鬼,其實并不是沒有道理。
說他們是神,就是因為竊取了權柄。
而她的使命,就是弒神,將精靈竊取的權柄奪回來。
奪取權柄最根本的辦法就是消滅精靈的生命,這是物理層面上的消滅,可以說殘忍至極。許清雅其實一直不愿正視自己所為的使命,但是她的行為在某些時候并不受控。
比如,她腦內的芯片除了釋放了資料之外,也在深深影響她的情緒。
而為了奪取神的權柄,所進行的計劃并非只有弒神計劃。
在她的資料中,與弒神計劃一同啟動的,還有造神計劃。
比起弒神計劃的殘忍,造神計劃明顯更為溫和:用人為的方式創造最強大的精靈,并且將其被人控制,依靠這個強大的精靈建立精靈與精靈之間的奴役機制,最終服務于人類。
這種金字塔型結構是在東南亞某個國家社會帶來的靈感,依靠著武力進行壓迫,并且分化一部分,打壓一部分,從而建立起人類不朽的時代。
而眼前這位超夢,便是造神計劃的產物。
超夢這只精靈,基因來源于夢幻。相傳,神獸夢幻能夠學習所有精靈的技能,是精靈們共同的祖先。
這或許有夸大的成分,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的精靈是哪個,那就是夢幻了。
而超夢這個名字很淺顯:超越夢幻。
當然,造神計劃的主持者夏伯對這個名字其實是這樣的解釋:神,是超越夢中世界想象力的生命體。
人的想象力最發達的時候莫過于是在夢里的時候,夢中的世界最是光怪陸奇。
即便是夢中都無法想象的生命體,這邊是夏伯對神的解釋。
然而,造神計劃與弒神計劃一樣,同樣夭折了。
不過與被保守派撲滅的弒神計劃不同的是,造神計劃的夭折并不是因為人員反對,而是試驗陷入了死循環。
超夢被創造成功,被譽為擁有神之軀體的傀儡,其意識受火箭隊首領操控。
神的軀體強度是無限的。
但人的想象是有極限的,即便是火箭隊的老大,也難以發揮超夢的實力,本質上,這個超夢充其量也就是好看一點的打手而已。
更不要說建立起奴役精靈的王國。
因此,夏伯提出計劃,要用精靈控制精靈,讓超夢復蘇意識,并且乖乖聽人的話。
然而,意識又不是程序,不能任由設定。因此,當超夢復蘇意識之后,神也不受控制了。
造神計劃因此夭折。
許清雅便沒有之后的資料了,顯然那個時候她所謂的父親,并不知道夭折之后的超夢去了哪里。
“這里是超夢城吧。”
許清雅對超夢詢問道。
“嗯,是我幻想中的超夢城。”
超夢城中并沒有別的精靈,但它給每個精靈劃分了活動空間,許清雅看到了許多精靈的名字。
她試探性問道:“你要建立精靈社會?”
“嗯。”
它也不隱瞞:“我要創造的是精靈和諧共處的社會,正如同人一樣。”
許清雅略微有些無語。
精靈和諧共處,這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可不容易,比如烈雀與綠毛蟲,本來就是吃與被吃的關系。
不過她也沒有潑冷水,只是說:“那你加油。”
“我需要幫助。”
“什么?”
卻是見超夢掏出一個精靈球,與市面上的紅白球不一樣,這是紫色的精靈球,顯然,這是一個特殊的精靈球。
如果說紅白球是流水線產品,那么這種特殊精靈球應該算是工藝品,價值比紅白球要高許多。
“這是我制作的精靈球,你可以用它來收服我。”超夢說:“我會用你的視角來觀察人類的社會結構,等到我覺得知識足夠了,我會自動脫離。”
用自己造的精靈球收服自己,這也是頭一個。
然而,許清雅卻沒有想吐槽,而是吃驚。
這個時代,精靈球的制作方式一直都是秘密,被壟斷部分群體中。原因很簡單,這要是泄露出去,那么大家自己私自做精靈球,豈不是精靈泛濫成災。
到時候,有沒有訓練家證書都掛著精靈球,訓練家該如何區分自己與別人。
但是,一個精靈竟是能自己做出精靈球,并且是特殊形態的精靈球。這就像是一個手工藝人造了一輛奔馳,而且內飾與奔馳差不多。就是這么荒唐。
側面也表示這個超夢的恐怖之處。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被制造的過程中輸入了接近兩千年的人類社會知識,包括最前沿的科研理論。”
神,不僅僅是要有力量,更需要有知識,并且還會去思考。
它說:“或許你不知道,埃菲建筑就是我設計的。”
埃菲建筑,是位于隔壁日本的一個地方標志性建筑,于2019年開始動工,意圖是想要通過建筑帶動國內消費,但因為設計的太過好看,幾乎全世界都有人飛過去打卡。
而許清雅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她不知道這竟然是精靈設計的。
許清雅沒有懷疑超夢在騙她,這并不需要欺騙,因為超夢是否聰明與她沒有直接影響。
她不由夸贊超夢的智商。
然而,該談的東西還是要談的。
“為什么是我?”她問:“你應該也知道造神計劃與弒神計劃,弒神計劃已經失敗了。”
雖然自己那個不知名的父親始終在發消息,但是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完成計劃的信心與能力。
在夏家感受到的溫情包裹了她。
親情是羈絆也是毒藥,但如果真的是毒藥,許清雅甘愿服毒。
超夢說:“因為只有你才會讓我安心。”
“你和我一樣,都是人造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