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麗攥著變成團的日程表,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算是求你們當個人吧!”
“我又不是整天閑著,每天的禮儀訓練不能斷,現在又莫名其妙給我塞一大堆責任,又是魔法訓練又是課程學習。你們只想著財產財產,我到底是你們女兒還是你們的錢袋子!”
說完,她把日程表隨手一丟,踩著茶杯的碎片沖回二樓臥室去了。
瑪格麗特想跟上去,但被卡門攔住了。她擔憂道:“那孩子沒事吧……說到底也只是剛十七歲,會不會太重了點?”
卡門搖了搖頭,道:“現在的情況不容許她再這么胡鬧了。這不是選和不選的問題,是選哪一條路的問題。布蘭登。”
“在,老爺。”
“把這份日程表安排下去,從明天開始,必須嚴格執行。就算她現在不理解也好,也只能先趕鴨子上架了。”
“是。”
杜倪撿起被揉成團的日程表,攤開一看:好家伙,從早上六點半做到晚上十二點結束。從強度上來說,也差不多和高三一樣了。估計英格麗之前接受的“淑女教育”也沒好到哪里去。
從這幾點推斷的話,杜倪甚至感覺英格麗的性格僅僅只是調皮反而有點震驚——這種環境長大的女孩不是極度的壓抑就是極度的叛逆,只是一線之隔罷了。
草草用完早餐后,卡門和瑪格麗特牽著那只邊牧去外面的草坪散步去了。而安娜則回自己臥室里休息。
布蘭登對杜倪道:“你和艾琳拿點早餐過去,放到英格麗門口那。”
“是。”
于是,杜倪雙手托著小餐桌,跟著艾琳回到英格麗臥室面前。
“就放這里。”
艾琳敲了兩下門,道:“小姐,早餐放這了,不吃的話一會兒就涼了。”
說完,她對杜倪道:“行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待會兒活多著呢。”
杜倪內心吐槽:從你們那上百人都生不好火的效率,確實活挺多。
艾琳抖了抖面前的圍裙,先下樓去了,留下杜倪一人站在走廊上。
他看著眼前這雕飾著一朵花卉的厚門,思索了下:反正多掌握信息總沒錯。于是,他把早餐拿起,推開門走了進去。
英格麗躺在自己的床鋪上,頭上的花結和衣服隨意丟到旁邊的地毯上。而她本人則卷著被子,一臉心煩意亂地盯著天花板。
她見杜倪走了進來,道:“你進來干嘛?”
“跟你送早餐啊。”
“呵,放那吧。”英格麗突然想到什么,坐起身來,用著做作的腔調道:“麻煩了,查理。請你放在這里,這樣就好。”
“呃,看來你真的很討厭這一套。”
“如果你說錯一句話就被打一次手心的話,你也會討厭的。”
英格麗接過早餐,道:“看在上帝份上,求我一覺醒來什么事都沒發生。”
她對著杜倪道:“你陪我說說話,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杜倪看了她一眼,坐到沙發上,道:“所以,你不想繼承家業嗎?”
“當然!”原本躺回去的英格麗又坐起來,“他們關心的只是財產、名聲和地位,唯獨沒有我。我只是他們所謂‘傳承’的工具,包括漢森也是。”
杜倪嘟嘴道:“你對漢森沒什么感情嗎?”
“因為我們平時就不怎么見面啊。”英格麗抽起床頭柜的梳子,用力梳著頭發,“小時候,我們還經常玩玩。但稍稍長大了,我要學一大堆無聊透頂的淑女禮儀,而他也要背起整個家的重任。”
“現在他走了,也算是個解脫吧。但沒想到接下來的人反而變成了我。我可不想守著這莊園過一輩子。”
杜倪挑眉,問:“你沒有去過外面嗎?”
“沒有。”一說到這,英格麗瞬間把梳子甩到床上,“每一次我說出去玩,他們總能有用不完的理由搪塞我。”
然后,她換上那副做作的腔調一一列舉,大吐苦水。發泄完后,英格麗撐著下巴,仔細打量著杜倪,道:“吶,你應該出去過吧?”
“算是吧。”
一提到這,英格麗頓時來了興趣,兩眼放光道:“那里的路真的很寬敞嗎?”
“是的。”
“真的有那種四個輪子就能帶人走的東西嗎?”
“你是說汽車嗎……那應該是有的。”
“那里是不是什么都賣?”
“我想是的,大部分都有。”
一瞬間,杜倪的心底都生起了同情:這英格里真的就深閨唄,生來就是準備嫁人的,連城市都沒去過嗎……
英格里咬著嘴唇,別過頭去,道:“是啊,那你是想去就去嗎?”
“應該是吧,畢竟不算太遠。”杜倪抬起頭想了想:從莊園到城市的路程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遠,打一輛出租車也就二十來分鐘的時間。
“不算太遠嗎……”英格麗細細一想,嘴角露出一絲壞笑,道,“那好吧,你把早餐放這里,我吃完后會叫人的。”
看著她一臉壞笑的模樣,杜倪一時間有點不妙。但是吧,人家不說,那也沒辦法核實。他起身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頭道:
“話說你那個迷宮,如果碰到了假的會發生什么?”
英格麗攪拌著紅茶,道:“也不會咋樣啦,就把你困住半個小時,我方便多睡一會兒而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杜倪聽后走出門外,回到自己房間里躺床鋪上。由于提早起床侍從,早晨的話他可以多休息一會兒,而下午一樣要干活。
“唉,這回遇到了個神咯。”
一邊蓋上被子,杜倪一邊思索著如何完成任務目標幫助英格麗完成成人禮。按道理而言,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這種事情有的是人急著做。
但既然是任務,那就肯定有不安分因素,或者說障礙等著。那么,接下來會出現的障礙是什么呢?
杜倪雙手接著后腦勺,一時給不出答案。他想起那個叫理查德的遠方親戚,自己就是因為他才被安排進來的。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是個外人。為什么卡門討論家事的時候不回避呢?這不符合常理啊。
“不行,等下午看看那個理查德是誰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