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馳把槍裝到背后,在槍林彈雨間全速奔跑。他跳到到天臺邊緣,腳踏到護欄上,往外一躍——
一切都仿佛成了慢鏡頭:四散的灰塵,溢出的槍彈,以及魏逸馳跳下來的瞬間。
李信思坐在杜倪旁邊,愣道:“這可是五層樓啊……”
過了三四秒,黑影從高空墜落。皮靴底與裝甲后方的引擎蓋完美接觸,砸出了深深的凹陷。
魏逸馳單手撐地,單膝下跪,恰好落在裝甲車后方上。他手往前指過去:
“走!”
方宏天廢話不多說,立馬拉滿動力,車輛駛向遠方,將趕來的猛鴻全部拋到后方。隨著廢墟的畫面在遠方變小,他們也暫時安全了。
杜倪捂著胸口,想著剛才魏逸馳落下來的模樣——太嚇人了,感覺那體格肌肉壯實得,體重肯定有兩百斤吧,這落下來……
由于坐在第二排,杜倪仰頭就能看到站在自己后方的魏逸馳——對方并沒有放松警惕,依然四處張望著觀察有沒有敵人。
這就是航行者嗎,實力真的好強,無論是具體的戰斗能力還是宏觀的全局把控……
感覺自己差的好遠。
一瞬間,他和魏逸馳的目光對上——魏逸馳的面具上飆了好幾滴血漬,身上的衣服也跟著染紅一片,黑手套在鮮血的浸染下也锃亮的幾分。
“受傷了嗎?”
“沒、沒有。”杜倪連忙低過頭去,只專注盯向前方。
也許,李信思說的是對的。魏逸馳這種六級朝圣者怎么都是圣跡里的老油條,怎么可能在日常生活中是個溫和的人呢?
唉,可惜了那一頓飯菜了。
突然,腦袋被誰手掌摸了摸。杜倪轉過頭來——魏逸馳半蹲下來,輕摸著他的后腦,那雙眼睛看著他小聲說:
“沒事的,孩子。”
“呃我沒事的。”
趁其他人沒轉過頭來,杜倪連忙把他手挪開。被別人看到了影響就不太好了……
魏逸馳也迅速站起來,神情重回嚴肅。一切都回到剛剛的場景,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車輛逐步行駛到基地外圍,完善的泊油路被換成了泥濘的路徑,車身隨著大小不一的石子上下擺動著。
方宏天看著車載GPS道:“我們快接近基地外圍了。”
“好,盡快出去。我們的救援飛船在外圍大概一公里的位置。”
在魏逸馳的指揮下,方宏天又提高了一層馬力,車速快得把杜倪按到后面的靠坐上。但他看見魏逸馳依然不為所動,這點風力對他來說絲毫不是問題。
“前方有敵人,在路兩側!”
方宏天先一步看到匯報出來,頓時道路兩旁的子彈沖著車體過來。魏逸馳半跪下,開槍掩護,道:“我只能負責一邊,那個小女孩,你負責左邊。”
馬夢詩喘著氣,道:“好、好……”
“盡量節約子彈,我們不清楚路上還有多少敵人。”
她端著槍,又一次發動了能力。槍口對準前面的敵人,每一發子彈精準無誤地打進了頭顱,血液飆了一地,灑在旁邊的樹干上。
“不錯。”魏逸馳點了點頭,跟著把另一邊的敵人清掉。
杜倪轉向右邊——雖然大叔沒法做到像馬夢詩一樣一槍一個,但也是點射,用最少的彈藥達到擊殺的效果。一想到他沒有這方面的能力,杜倪更是驚訝無比。
他試著發動能力視想看一下大叔的能力,但體內近乎枯竭的以太根本做不到,只得作罷。
在激烈的交火下,一路上的敵人都被打退,他們也暫時性地進入了一段安全的時期。
李信思舒了一口氣,道:“感覺獨現者一來,我們這邊還真是輕松不少啊。你看它們全都跑了,一個比一個快哈哈。”
喂喂,不要立flag啊!
還沒等杜倪內心吐槽完,方宏天一個急轉彎,所有人差點被甩下車。下一秒,一道藍色的光束擊穿了裝甲車右前輪,整輛車霎時傾斜。
杜倪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吐出來:“搞什么啊!”
方宏天指向前方,臉色不好起來:“前面有很危險的東西。”
“危險的……”
他看過去,臉色跟著一沉——沒看錯,那是他和顧若薇在教學樓里看到的存在,體型之巨大,壓迫感之強從幾十米開完就感覺得到。
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那一炮就出自對方之手。
魏逸馳跳下車,命令道:“大家迅速下車,往我指的這個方向跑,不要回頭,不要停下。我去拖住它!”
說完,他跳下車,直往對方沖了過去,給大家爭取時間。
杜倪深吸口氣,道:“我們也趕緊下車,爭取趕路快點。”
其他人點頭一個接一個下來,但是馬夢詩一直坐在座位上,神情有些不對勁。
“怎么了?”杜倪看向她。
“隊長,我、我……”馬夢詩捂著腹部,眼淚不停流下來。
顧若薇沖上去,道:“她中彈了!腹部被打穿了!”
中彈……這個地方壓根不會有急救藥品!
杜倪咬著嘴唇,上前道:“方宏天,你和我一起扛著她走。不能丟下她!”
方宏天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
二人扛著馬夢詩,一路在叢林里穿梭著。但馬夢詩的嗚咽聲越來越大,疼痛劇烈得讓她的頭反復搖擺,身子也抽搐得厲害。
顧若薇看了眼周圍,道:“我們先把夢詩放那棵樹上,我看下情況。”
“好。”
等馬夢詩被放下來后,顧若薇趕緊上前,借著杜倪的打光診斷情況。她的眉毛揉成一團,根本松不開。
“打到動脈了,大出血,腹腔很可能有積水,內臟估計也被波及到了。”
杜倪也是學過生物的人,自然理解這是什么意思:“那,我看這HP條,有救嗎?”
顧若薇吸一口氣,道:“雖然HP條上會給一個數值,但我從不信那個。這東西完全沒有意義,同樣是20,大出血的20和摔斷肋骨的20治療難度完全不一樣。”
她雙手交叉放在馬夢詩腹部上,淡淡的熒光蓋在傷口上。頓時,馬夢詩的表情少了幾分猙獰。
“我只能做到不讓傷勢惡化,但最多也就十分鐘。要是到不了的話,恐怕會……”
雖然沒說完,但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