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拳頭沒破防,杜倪一個后跳躲開刺過來的長刀。
對方雙手握著刀柄,挑釁一句:“就這點招嗎?”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
杜倪低喝一聲,再次沖前,手臂的護甲與對方的長刀對擋。
哐!刀刃與護甲撞在一起,蹭出呲呲的火花。
二者僵持住,比的就是誰先壓倒對方。
但杜倪清楚:在絕對力量方面,還沒誰比得過化身。
他腳步邁前,硬生生把刀身推開,并抓住對方大開大合的一瞬——一手刀砍向脖頸的縫隙。
以太凝聚的紅光切向盔甲的縫隙。
紅血噴涌而出,濺到地面的泥土和杜倪身上。
砰的一聲,對方倒地,咽下最后一口氣。
杜倪盔甲里閉上的雙眼,搖頭道:“既然盔甲打不破,那肉體總可以吧。”
看樣子,比想象中輕松些。
后方的司星現瞇著眼,想說點什么。但見敵人已經殞命,他倒也沒啥話說了。
杜倪吐了口濁氣,轉頭對司星現道:“趁士兵還沒回來,趕緊出去。”
“好。”
他抹了抹身上濺到的血滴,往司星現走去。
可還沒邁開腿,后方傳來異動。
杜倪往后方看去——那把砍刀由上而下向他劈去。
躲不開!
砍刀切中胸口,掀起一串的火花。
杜倪果斷后撤,跳出兩個身位,手按著胸口被砍中的地方——護甲的防護足夠出色,并沒有切中身體。
但這次不是簡單的砍中,還附帶了一層粘稠的金色液體。
他看著對方刀刃慢慢滴落的鯨落,再看向自己的胸口和剛才對打用的拳頭:都被鯨落給腐蝕了。
如果再被砍中,怕是護甲也扛不住了。
敵人摸了摸脖頸的切口,絲毫不在意剛才的出血量。
“在大人的榮光下,哪怕是亡靈也能在彼岸獲得不死的權力,我作為花衛要將生靈獻給大人……”
司星現猛地抬起頭,看向營地后方的花圃:“是那花圃。”
杜倪對視著這個花衛,不敢挪開視線:“怎么了?”
“那是枯萎菊——枯萎菊讓這死尸活了過來!”
聽司星現這么一說,杜倪也看出點端倪:對方的后背和花圃存在一條若隱若現的金光連線,正是這條線讓對方能死而復生。
這也太作弊了吧!
杜倪捂著胸部的傷口,重新比起戰斗姿態。
花衛呵呵一笑,重新找回了一開始的猖狂:“沒錯,大人的榮光無處不在。若是屈服于我,還可以讓你們多活些時日……”
“做夢!”
杜倪主動沖上前,和花衛碰招。然而這次的回合下,他發現對方的力氣越來越大,甚至隱隱蓋過自己。
這強化效果是不是太離譜了點!居然是全方位屬性提升?
連著幾個回合招架下,杜倪陷入了被動的局面:從主動發招變成被動接招。
對方仗著鯨落的無限供應可以漏洞百出,但杜倪這邊只要露出破綻那就不是簡單的受傷二字。
光是掛彩,就會受到鯨落那如同火燒般的疼痛。
越打下去,局面越有一面倒的架勢。
杜倪躲開一刀,往后瞟了眼:不能這么耗下去,至少讓司星現先出去,這樣他自己也有機會全身而退。
“還有心思看同伴吶……”
花衛一腳踹側腰上,把杜倪踢倒在地。
他看著對面的大門口,冷笑一聲:“是聲東擊西那一套吧,想把士兵全部引走。但士兵們不會跟著跑出去這營地的,估摸著也該回來了吧。”
話音一落,大門那邊果然冒出了聲響,給二人的處境潑下了冷水。
杜倪想站起來,但被用刀抵著脖子,不能動彈。
“作為對大人的不敬,先劃一口,聽聽鮮活的慘叫,再慢慢折磨另一個……”
隨著刀刃越來越近,他的雙臂卻被對方雙腿死死壓著,怎么也抽不開。更糟糕的是以太消耗的速度也遠比想象中快,若是解除了變身的效果,那就真的結束了。
他心想:如果唐憶過在的話,不,她也沒法短時間砍出第二刀,那該怎么辦?
刀口順著杜倪脖子的鱗片切去,表層的鯨落不斷侵蝕著這薄薄的護甲。
而他什么都干不了,就在死心的一瞬——
“滾啦。”
司星現一聲喊叫讓他回過神來。
一道潔白的光束從他上方穿過,直擊中花衛的胸口。
花衛還沒說出話便應聲倒地。
杜倪捂著脖子坐起身,看向一旁昏過去的花衛——還有呼吸,這是沒死嗎?
司星現跑過來解釋道:“只是睡過去了,別打醒他,我的能力很容易被弄醒。”
“也好,得救了。謝謝你。”他現在很慶幸撿回一條命。
“沒有的事,我本來應該快點放出來的……”奶油般的小青年臉一紅,“這樣你就不會身處險境了。”
杜倪搖搖頭:“總比沒救的好。”
他借著司星現的胳膊站起來,看了眼花衛身上若隱若現的金光:“看來這世界和鯨落的聯系非同小可。”
“昂,所以我導師才讓我過來,要拿到第一手線索。”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
然而大門那邊士兵們全部返回,可以說是大軍壓近。
杜倪瞥了眼最近的城墻——他們在正中間的篝火旁,要趕去城墻旁很不現實。更何況,就現在這傷勢,他怎么帶司星現翻過去呢?
司星現看著他身上各處大大小小的傷口,握住他的手:“杜倪你先走,我再關一兩天也沒事。你不走的話會被殺的。”
“不行!”
他站到司星現面前,對著茫茫海洋般的亡靈舉起雙拳:“我說過了我要救你,哪怕把命搭在這也要殺光!至少我不允許我的事在別人身上重演。”
“杜倪……”
士兵們擺好了振興,腳步整齊劃一踏下,每一步都讓大地顫動兩分。氣勢如同海浪般一道又一道拍在杜倪身上,仿佛要將他壓垮。
杜倪咬著牙,忍著身體四處襲來的疼痛,指尖摳進手心。
眼看大軍的長矛即將刺去,城墻外忽然響起馬蹄的跺地聲。
“干得不錯嘛,但最后還是要我來收尾——”
瞬間,頭頂跳出一道黑影,蓋過了夕陽的光輝。
那是一匹棕紅的駿馬,高高越過城墻,落到二人面前。
而牽著馬繩的人正是那熟悉的紅衣女子!
唐憶過的衣袖在風中飄舞,對著杜倪伸出:“帶著你的人上馬,我們從大門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