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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湖所是一所坐立在湖畔的廢棄房屋。
房屋除去頂部的閣樓有兩層樓高,占地面積目測也上得了百來個平方。潮濕的木梁和泛黑的石磚吐露著被時間沖刷的滄桑,破洞的窗戶不時刮過夜風的哀號,好似述說著漫長的時光。
茂密的爬山虎籠上一層翠綠的薄紗,和屋頂瓦片縫隙間的幾株瓦松共同將森湖所浸在了綠海中。
杜倪打量著房屋,還挺滿意:“這地方有點世外桃源那意思,而且還挺隱蔽。”
唐憶過倒沒啥感想,推開門就往里走:“先進去。”
木門嘎吱作響下,大家都踏進了森湖所的一層,來到了空蕩蕩的前廳。
唐憶過摸著黑,沿對角線走到墻角,點燃了一盞油燈。
搖擺的火光下,杜倪順著找了把椅子坐下。他摸了把扶手上厚厚的一層灰,不禁挪動了下臀部,進而讓椅子腳的抱怨又響亮了幾分。
他看著大家都喘了口氣,心情也是有些沉重:
這進來的第一天,他們什么事情都沒干成,只是在跑,一直在跑,甚至跑的過程中差點人都沒了。現在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找到個地方坐下松口氣,真的有種竭力之感。
更何況,伙伴還差一位。
杜倪不禁看向唐憶過:在這險惡的彼岸里,前有汪星四處尋覓,后有松海到處抓捕,她是怎么撐下來的?
而他們又該怎么完成任務呢?
掃視了大家一圈,杜倪不禁和那位逃走的亡靈對上了視線——這一對,對方神情刷地緊張起來,雙手握拳舉起:“那、那個我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求放過小的一馬……”
魏逸馳搖頭,示意道:“沒事,你放松點。我們有些話問你……”
在魏逸馳的牽線下,這位逃跑的亡靈慢慢放開講話:
“我生前的名字叫黃詠,來到彼岸有很長時間。我因為膽小害怕死亡,就選擇留在松海手下當兵,這樣可以多喘上一段時間。”
杜倪道:“那你為什么要逃出來呢?”
“因為……那位終末庭的大人要賞賜恩惠了,我想拼一把,就擅自逃了出來。”
這一說,大家更摸不著頭腦了:這終末庭到底是什么?
杜倪看向唐憶過,但對方只是攤開手:“抱歉哈,這在彼岸算是常識性知識,我還以為你們都知道呢。”
黃詠自然抓住了這立功的機會,坐直身子解釋道:
“亡靈的宿命,是從彼岸的一端降臨,不斷前行,到達另一端迎接自己的死亡。但有的亡靈不愿意或者說像我一樣害怕死亡,選擇徘徊在此地。然而,死神的恐懼依然籠罩在所有亡靈的上空,同時不斷的徘徊也會讓自己成為一行尸走肉。
不知多久前,一座名為‘終末庭’的王國被建立起來。建立者稱擁有‘讓亡靈返回塵世’的能力——只有通過他的選拔的亡靈,才有資格進入他的王國,獲得再活一世的機會。
而這位建立者,自稱為‘鯨帝’。”
說完,大家陷入了沉默中。唐憶過也沒多作評論。
杜倪眨了眨眼睛,吐槽一句:“這聽起來有點像那種宗教神話故事,特別是你說選拔那一段。”
黃詠見大家不太相信,急忙道:“是真的!鯨帝大人一手建立了終末庭,并將彼岸納入了他的管轄之內,讓亡靈們也不再居無定所。其統帥汪星松海等大將為他所用,每位大將都在他的賞賜下擁有了絕對的力量,進而幫他掌管這個世界。”
這么一說,杜倪腦海里突然閃起松海大喊的那段話:
以鯨帝之名,原來是這個意思。
魏逸馳道:“那他是亡靈還是活人呢?”
“這個沒有誰知道,但若要形容——他是神,只有鯨帝能逆轉生死不可違的天命。”
聽到這句,唐憶過嘖了一聲,有些不屑:“所以你逃出來,就是為了拿自己命去抽簽?”
“沒錯,明天就是選拔子民的良辰吉日,我也想去碰運氣。畢竟待在松海手下太久了,我也有點心慌,總覺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就想搏一把……”
說完,黃詠似乎擔心他們把自己抓回去,抱頭嗚咽道:“求求你們,不要把我送回去,我真的好想再活一回……”
杜倪和其他人面面相覷:這太邪乎了,但這家伙又這么拼命這么誠懇,不信又不太好。
最后,魏逸馳咳嗽一聲,安撫好他的情緒:“行了,你不用擔心這點。因為我們明天也要過去,算是結伴而行。”
“真的?太好了……你們是活人,肯定能得到大人的賞識!”
雖然魏逸馳代表大家提出了前去終末庭,但其他人也沒反對的念頭:親自去見識下這所謂的終末庭,了解更多東西也好。
唐憶過見談話完畢,走到面前,指著二樓道:“休息這方面,你們幾個活人就住二樓的房間,我和那個黃詠住一樓——知道你們對亡靈心懷芥蒂,這個安排沒問題吧?”
魏逸馳點頭,沒多說什么。自打唐憶過救下他們一命后,魏逸馳的態度也緩和了很多,但提防的態度依然是在的,從他直接選了靠樓梯的房間就可以看出。
杜倪和司星現也跟著上二樓找了個房間。
說是住的房間,但實在寒酸了點——一木板床,一副桌椅,其他的就沒有了。
杜倪從生存箱掏出地鋪用的睡袋,湊合著用。
窗外一股寒風刮過他的臉頰,一直縈繞的思緒又涌了上去。他想前想后,還是敲下了隔壁的房門。
過了幾秒,腳步聲由遠及近,魏逸馳開了門:“杜倪,睡不著嗎?”
“不是,其實我……”
看著他的表情,魏逸馳面具上的“眉毛”也柔和下來:“擔心顧若薇是嗎?”
杜倪點頭:“是啊。一整天唯獨沒找到她,現在又沒法通訊聯系上,我很擔心她現在的情況。”
魏逸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把他抱進自己的懷里,慢慢拍著他的后腦:
“沒事的,若薇是很堅強的女孩,肯定撐得到和我們見面的。你不要小看她了,她和你一樣優秀。”
“嗯……”
越過大叔的肩膀,杜倪看向窗外隨風飄蕩的爬山虎:心里的那份擔憂也慢慢平靜下來。
不過,他意外看見了不一樣的場景:
黃詠和唐憶過走到前門的庭院里,好像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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