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得麻煩了呀·······”潛藏在樹干枝葉中的男人,盤腿而坐,杵著腮幫,望向了相隔不遠的三人。
“光輝之狼,絕境騎士,嘖嘖,看來加斯科因已經對我們的計劃作出的反應·······嗯,也許吧”說著說著馬努斯的語氣都有些不太確定,說實話,以他對于那個男人的了解來說,就以幽靈和誓約者所圖謀的這點東西來說,還不至于讓他十分上心。
讓拉普蘭德的這兩位強大戰力同時出動,更大的原因恐怕并不在這位鬧脾氣,打算離家出走的小姑娘身上。
“隊長,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嗯?啊,沒我們什么事了”馬努斯舉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形成一個圈放在眼前,瞟了一眼身旁的屬下后,他重新將視線投注到前方,但很快他就愣住了。
察覺到異樣的幽靈特別行動隊隊員疑惑的出聲道:“隊長,發生什么異常了嗎?”
但,疑問的話音并未得到回應,就在隊員正準備在雙眼中添加魔力的瞬間,一只手臂忽然勒住了他的脖頸,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被猛地拽下樹,沒了聲息。
“真是不得了啊,你們是怎么發現我的?”馬努斯回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另一個樹干上的蒼藍軍騎士,晃了晃手中的騎士劍,很顯然,這把制式的附魔武器正是屬于這位騎士的。
“之干掉了一個,接下來怎么辦?”另一名穿戴全身甲的騎士出聲詢問道。
被奪走武器的蒼藍軍騎士不動聲色的打出一個手勢,不遠處逐漸圍攏過來的同伴們,紛紛停下腳步,迅速的離開了這里。
“嗯?真不愧是教會的正職騎士,果然訓練有素”馬努斯隨手扔掉了騎士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深淵馬努斯,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騎士的質問讓長相陰沉的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了對方,此刻他的心中在想的是,為什么他敢毫不設防的站在自己面前。
陷阱?
馬努斯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冒出了這個念頭,他對于自己的隱匿水平毫不懷疑,只要不是加斯科因那種怪物級的人物,就絕不可能察覺得到自己才對,論戰斗能力,自己也是早已成名的強者。
那么就只有一個結論了,有一個實力在自己之上的人發現了自己的蹤跡,然后推出了這個騎士當做誘餌,準備暗中襲擊自己?
在那?那個人在哪里?馬努斯認定似得不斷探查著四周,臉上雖然仍舊掛著滲人的笑容,但其周身的魔力早已形成了強烈的風暴,將樹葉吹的嘩嘩直響。
“這里只有我,馬努斯,你作為教會的通緝犯,我今天必將把你逮捕歸案!”騎士猛地向前伸出手掌,完全省略的魔法激發而出!
“風暴束集!”
呼!!!
強韌的勁風瞬息間化作無形的刀刃穿透了堅實的樹干,直擊向馬努斯!殺招!一出手便是全力,蒼藍軍騎士絲毫沒有留手的打算!
“嘖”馬努斯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容頓時淡然無存,他的心神仍舊放在周圍的環境上,但遠超對方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依舊讓他輕易的避開了迅疾而來的風刃。
男人輕輕的落在了另一顆完好的樹木之上,最后看了那個膽敢向自己發動襲擊的騎士一眼后,轉瞬之間,便徹底融入了大森林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剛剛才釋放了強大魔力的蒼藍軍騎士眼中失去了,以刺殺和襲擊揚名的馬努斯身影后,精神下意識的緊繃起來,擺出了待戰的架勢,隨時防備著有可能從任何地方而來的攻擊,但
五分鐘過去了,那個令人從心理上就產生不適的陰暗男人并沒有出現,感知魔法中也并未出現對方的身影。
“他····走了嗎?”另一名埋伏在周圍準備配合的騎士出聲道。
“不清楚,我們先離開再說”
“好”
發泄似的,身穿蒼藍色戰甲的少女重重的將騎士劍收入劍鞘,接過了身旁騎士遞來的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口。
“給他跑了”
“抱歉,艾茵大人,我們沒能攔住他”回憶起剛才直面馬努斯時的恐慌記憶的騎士,深深的朝眼前這位身材嬌小的少女單膝而跪,行以騎士之禮。
“行了,收隊,繼續前往中立國家同盟,克萊奈爾,我們還有更要緊的失去去做”艾茵接過騎士牽來的韁繩,翻身騎上了俊俏的獅鷲,伴隨著她的動作,所有騎士都紛紛騎上了坐騎。
戾!!
在艾茵座下的獅鷲獸發出尖銳的鳴叫聲后,所有的獅鷲都扇動了有著厚實羽毛,且極其寬闊巨大的翅膀,一行數十人向著天空直沖而起。
“哦呀?那個是小艾茵嗎?”狼女雙手把奧內莉亞背在身后,踮起腳尖,仿佛這個動作能讓她看的更遠似得,她不斷的試圖從茂密的樹葉縫隙中看向夜空中的飛行隊伍。
聽到奧爾蘭的話音后,亞隆也抬頭看向了天空,但除了頭頂那茂密的樹葉外,什么都看不到。
“········”難道這就是非人類的視覺能力嗎?在不使用魔力的情況下,居然能直接穿透著層層疊疊的樹葉,看到天上的東西?
“奧爾蘭大人,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唔······難得事情才變得有趣起來,就不能多停留幾天嗎?”狼女撅起了嘴,雙手扶著奧內莉亞的大腿,往上顛了顛,手掌更緊的抱住了身后沉睡的小莉亞。
“奧爾蘭大人,奧內莉亞小姐可是一個不安定因素,還是乘早將她帶回去為好,否則我們兩個可能都會有麻煩”
“好吧”狼女頭頂的一對毛茸茸的耳朵萎靡了一會后,又變成了平時尖尖豎起的樣子。
“不過,我先說好啊,如果對方先找上門來的話,你可別攔著我!我真會生氣的啊!”奧爾蘭惡狠狠的望著這個默守陳規的家伙,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回事,明明在羅德的手下辦事,卻活成了這幅德行,一點都不像羅德的樣子。
“額······”亞隆望著對方那一對翡翠色的豎瞳,他有預感,只要自己敢說半個不字,對方就會直接撲上來給自己臉上添上幾道傷疤。
原本都到了喉嚨里的說辭,出口時都變成了:“好的,沒問題,奧爾蘭大人”這是身為男人的求生欲,誰說男人就不愛護自己的臉了,就算身為騎士,臉上有疤的也照樣不受人歡迎。
中立國家同盟·克萊奈爾,盧卡斯家主宅書房。
亞托克·格里失去了往日的從容,表現的滿臉急躁,不停來回的在妻子的書房中踱步,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快有半個小時了。
阿爾奈麗看著丈夫著急的表現,自己卻不慌不忙的喝著教會特產的紅茶,看著書,這種微苦中帶著些許甜的味道讓她覺得很有意思,這種泡出來是紅色的茶葉,在克萊奈爾本地確實沒有,周邊的諸國也都是些不適合種植茶葉的地方。
篤篤篤
敲門聲忽然間響起,盧卡斯女王只是頓了頓后,又接著翻越起手上的書籍。
格里聽到聲音后,卻是激動的趕緊跑到門前,一把打開了門扉問道:“情況怎么樣了?消息送到了嗎?”
正準備伸手開門的侍女,猛地怔住了,望著滿臉焦急的家主丈夫,嚇得趕忙鞠躬道歉。
“非常抱歉,格里大人,我,我是來為女王送夜宵的”
“進來吧”這時阿爾奈麗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亞托克深吸口氣,讓開了身形,女仆又深深的鞠了一躬后,才推著一個餐車走了進來。
將兩個蓋著茶蓋的茶盅放到了書桌上,行禮后,轉身離去。
房門被女仆輕輕的關上,經過剛才的小插曲,亞托克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冷靜下來了,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盧卡斯的對面,望著美麗的妻子,沒來由的出聲問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吃宵夜的習慣?”說話間還往對方的肚子上看了過去。
不虧是我老婆,整天不運動,還吃宵夜,身材也照樣保持的很好。
“嗯,想事情的時候都會吃點,畢竟你可比我忙多了,晚上哪有時間來看我”盧卡斯女王不急不忙的為丈夫掀開了茶蓋,頓時一股清香傳至鼻息,勾動了亞托克的饞蟲。
說起來,今天為了自己和奧內莉亞·加斯科因的約定,可是忙著布置,連晚餐都沒吃呢。
不過,格里倒是沒直接動勺子,而是看了一眼書桌后的妻子,他那里聽不出來,自己的女王陛下,這是在埋怨自己呢。
說起來也是,自從阿爾奈麗當上女王,自己任職國務卿后,為了操辦國事,還真就沒在晚上好好的待在一起過,況且還有其他五大家族有事沒事就制造點麻煩。
“說起來,阿爾奈麗,過幾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吧”格里說完話才敢拿起勺子,端起茶盅。
“·······”盧卡斯女王握著勺子的手抖了抖,隨后臉上露出了笑容道:“你還記得啊,我以為你花天酒地的樣子,不是演得”
“記得,當然記得,我表現成這副樣子,不也是為了轉移視線嘛,如果讓五大家族的人知道,我們關系沒有隔閡,他們還敢把克萊奈爾的大權放在我們手里嗎?————嗯,味道不錯”
亞托克·格里嘗了嘗所謂的晚茶后,小小的被這個味道給驚艷到了。
“那么既然我的國務卿想起了我們的紀念日,那么你打算怎么補償這些年為國操勞的我呢?”盧卡斯女王杵著腮幫,看著丈夫的吃相,嘴角揚起了絲絲甜蜜的笑容。
自從和加斯科因家的千金達成協議后,自己和丈夫需要演戲的日子就越來越少了,有了教會做靠山,有了那位大人作為后盾,那么他們也就沒必要為了區區五大家族整天把都仍在工作里。
遙想當年,自己和格里結婚的時候,這個臭男人還不情不愿呢,嚷嚷著什么自由戀愛,這不還是被老娘拿下了?
“額······”亞托克愣住了,他總不能說是為了緩解氣氛,自己臨時從記憶深處拋出來的理由吧,這個念頭都是臨時起的,他那里想過該怎么辦。
“要不·····要不這樣吧,反正加斯科因大主教也清楚了我們的想法,干脆我們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吧,反正這么大的國家,扔在這里也不會出事,我們辛苦了這么多年也是時候休息休息”話雖這么說,但格里卻已經想好了國家交給誰來代理,畢竟國務卿和女王一起跑路這種事情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件。
“我們可以用與教會外交往來的理由,在這種時期,這樣我們兩個一起去也不顯得突兀”亞托克扒拉著茶盅里最后一口食物。
一小碗東西下肚,舔了舔嘴角,還是感覺有點餓。
“吃吧”盧卡斯將自己面前的茶盅推到了對面,臉上的笑容十分美麗,仿佛讓亞托克看到了當年才剛剛十六歲的那個少女。
她還是這么漂亮
夫妻多年,雖然一直都扮演著家庭破裂,夫妻關系不和的角色,但兩人的心意彼此都明白著。
沒有矯情,接過晚茶,格里就開始吃著。
“嗯,這個想法不錯”盧卡斯女王點了點頭后,將手里的書本放到了書架上,從中取出了一封信件,放到了桌上。
“額·····這是?!”格里看到信件上的臘印時,整個人都驚了,擺出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你·····什么時候聯系上的加斯科因大主教?”
阿爾奈麗抱著胸,倚靠在軟椅上,露出了高傲的表情道:“你以為就你在辦事啊,吊死在一棵樹上,從來都是最蠢的辦法”
“嘖嘖,不虧是你,我的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