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平閣下救了你,你現在早就暴尸荒野了,!還有臉在這兒狺狺狂吠。”
張平抬了抬手,是以斥候們不要再說了,扭臉看向假騎士:“你當真要去”
“當然!”
假騎士還道是這小兔崽子終于上鉤,便以擲地有聲的氣勢說道:“我去意已決!”
張平道:“好吧,把馬留下,你可以走人了。”
假騎士滿腦袋問號。
“沒聽清楚”張平挑了挑眉毛:“好吧,我再說一遍,把馬匹留下,你現在就可以動身了。”
假騎士嚷道:“我的意思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
“我有什么問題”
張平一本正經地說道“馬是我們從里爾堡帯來的馬,屬于奧爾丁頓白爵的私產,弗格里伯爵向來以知書達禮而著稱,他麾下的騎士,不會連他人私產神圣不可侵犯這一點,都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但我連馬都沒有我怎么……。”
假騎士忽然語塞,目光隱晦地瞥過旁邊的斥候們,每個人臉上冷漠戲謔的表情如出一轍。
他本能地察覺到一絲不妙,立即改口:“我懂了,張平閣下,馬匹還給你。”
假騎士用力擠出一副毅然赴死的表情,跳下馬背,亦步亦趨正要離開。
張平又叫住了他。
“反正橫豎都是死,你干脆把你的武器也留下吧。”
“你看,武器要是給卡薩斯人繳獲了去,不就等于變相資敵了嗎”
張平笑瞇瞇地解釋道:“那些可是殺了你無數戰友的仇敵,他們的劍上沾滿了你的戰友的鮮血,不光如此,卡薩斯人還喜歡褻瀆尸體,想想看吧,那些尸體被一車一車地拉回去,進行慘無人道的秘密人體試驗,他們的靈魂根本無法得到安息。”
“別說了、別說了!劍給你!”
假騎士將直劍丟下,拔出腰間的匕首,對著張平道:“我是不是還把盔甲也脫下來就算卡薩斯人不穿,也能拿去熔了鑄造新的武器,是嗎?”
“很聰明么?還有啥值錢的東西,一并拿出來吧,我們會用這些東西,好好幫你報仇的!”
張平禮貌地伸出手:“請!”
下級騎士鎧叮叮咣咣地丟在了地上,假騎士就剩下了一件襯衣,和一條遮羞褲,兩條毛腿漏在外面,顯得十分磕磣。
“好了,你可以去送…嗯,英勇犧性了!女侯爵會記得你今天的壯烈之舉!卡薩斯人將會為你的勇氣而膽寒!你的名號將會在邊陲領傳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唱的名號!”
“現在,說出你的名字吧!吟游詩人們需要一個能被傳唱的名字。”
“名字”
假騎士怔了ー下,說道:“安杰洛!巨石城的安杰洛!”
“安杰洛好名字呢。”
張平瞇起眼晴,假騎士報上名號之前的遲疑,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現在可以走了”
“嗯。”
“其實我還想再問你一些問題,安杰洛。”
張平推開的右手中竄起火苗,斥候們立即包圍了自己把自己給繳械了的假騎士。
“放心,問完問題,我會親手送你上路的。”
樹林里煙熏火燎,密爾頓卻不得不親自坐陣,他知道,那些在樹林里面負責搜索任務的手下對他的安排頗有微詞,自己要是不一直盯著,這些人準要偷偷摸魚。
是故他現在滿頭大汗、頭巾也摘了下來,卻不得不繼續在林子里面監工,同時提著水囊一個勁兒地朝嘴里面灌水,潤一潤干渴的喉嚨。
“密爾頓大人!我們在樹林里面發現了好多自己人的尸體!”一名臉被熏得漆黑的劍士從林子里鉆了出來,匯報工作。
“哦”密爾頓抬了抬眼:“那克爾溫勛爵真有這么厲害我們的人都是怎么被放倒的”
“應該是首或短刀之類的武器,對方手段極其狠辣果決,不是割喉就是直接將脖子貫穿,我們的人身上甚至都看不到多少打斗的痕跡。”
“也就是說,他們連兩招都走不出,人就沒了”密爾頓灌了口水,斜了那手下一眼:“你信不”
“屬下當然不信,但是事實的確如此,好多人攜帶的飛刀都沒用出一把,顯然是沒有進行任何周旋。”
飛刀?
密爾頓沉吟片刻,心下懷疑滋生,轉而問道:“你們可有找到板凳兒和桌兒的尸體就是扎伊他們那五個。”
“找到了。”劍士點頭道:“除了扎伊以外,四個人都在。”
“什么?”
密爾頓從石頭上彈了起來,大聲罵道:“扎伊這個王八蛋!”
“大人,扎伊怎么了”
“你去林子里把其他人都叫出來!越快越好!”
“啊我們不找那女侯爵了”
“還找個屁!人都跑了!”
密爾頓跳上馬背,大曲劍朝肩上一扛,吆喝一聲:“把扎伊給我找出來。”疾馳而去。
出了林子外圍,又有巡邏的劍士上前匯報:“大人,我們在西邊的草地上找到了扎伊的尸體!”
“該死!”
密爾頓氣急,大喊道:“都給我上馬!把馬跑死也得將那個女侯爵給我抓回來!”
還是北側的小土丘,張平已經結束了對安杰洛的問話。
問話過程比較缺乏人性,不提也罷,總之,安杰洛現在被四仰八叉地吊在樹林中的空地上,面朝天,保持著最大接觸面積,享受夏日正午十分的太陽的暴曬,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中暑脫水,最后變成一具人干。
能夠發現他有問題,張平細致入微的觀察和小心謹慎固然占了不小的分量,但這家伙自己足夠拉胯的這一點,才是真正的大頭。
按照卡薩斯人的計劃,安杰洛要扮演的角色,是一名“有勇無謀”的耿直騎士,而他的確也擔“無謀”給演得淋漓盡致,幾次三番的弱智問題問得他自己都開始懷疑智商。
奈何,這“有勇”則差得太遠了。
起碼,在張平騎驢順坡下讓他交出盔甲的時候,他居然還真就順勢交掉了,這便足以讓張平懷疑他;后面報上名號時的遲疑,更是讓張平直接篤定,他是壞東西。
一名斥候已經急匆匆趕回里爾堡,將消息傳回,處理掉另一個假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