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呼嘯而過,卷起一地沙塵。
秦鋒負手而立,目光深邃,似是在等待著什么,在他的四周,是站得筆挺的秦家侍衛,他們在秦府和木臺間守出了一條通路。
這時,遠處響起了淡淡的馬蹄聲。
開始還只是稀稀落落一兩聲,但蹄聲越來越密集,很快連綿成一片,“轟隆”如同滾滾而來的大潮。
在街道的盡頭,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隊伍逐漸顯出聲音,他們身披重甲,手持長矛,騎著武裝到牙齒的高頭大馬。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隊,在空曠地帶,騎兵沖鋒的恐怖威力是步兵遠無法匹敵的,就算是邁入脫凡的修士,也絕不會傻到正面應對重騎兵的沖鋒。
看著邁著步伐逐漸接近的騎兵隊,秦鋒冷哼一聲,轉頭向街道到的另一邊看去,一支毫不遜色的騎兵隊伍也正趕來。
林家!南家!
這是兩家的核心力量,由上百名重騎組成的沖鋒陣勢,便是明心境強者都不敢直攖其鋒!
他們就這樣不急不緩地趕來,毫不在意秦家將大批的傷員運回府內,因為相較與那些小蝦米,他們已經抓到了真正的大魚。
秦鋒收回視線,沒有再注意那些騎兵,反倒將目光轉向一處空無一人的石地,突然寒聲道:“再不出來,我可就要回府了!”
隨著秦鋒話音落下,一聲輕笑響起,“秦兄,不過三日不見,你的修為又有長進了,竟然能看破我的偽裝。”
接著只見原本空曠的街邊出現一陣詭異的波動,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在街道上。
“哼!”秦鋒一聲冷哼,“在下可沒本事看破君臨兄的偽裝,不過是猜到了君臨兄會藏在附近罷了。”
葉君臨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似是頗為懊惱地一拍大腿道:“竟是如此!秦兄果然智謀過人,不過三言兩語便將在下騙了出來。”
不過他雖這般說著,但眼中那滿不在乎的神情卻是清晰可見。
秦鋒沒有回話,他看著面帶微笑的葉君臨,神情逐漸凝重。
二人就這樣遙相對視,誰都沒有動一下,二者之間的空氣仿若凝固。
遠處的騎兵隊逐漸接近,但秦鋒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他的眼中,只有葉君臨!
林、南二家的騎兵雖強,但秦家黑甲侍衛卻也不是吃素的,更別說還有實力高強的影衛從旁策應,但是葉君臨......
一句話,秦鋒摸不透他!
在秦鋒眼中,葉君臨的身影便如同漂浮不定的陰魂,渾身都似籠罩在一團迷霧當中,秦鋒根本無法判斷他到底強到了何種地步!
秦鋒只知道,在面對葉君臨時,他的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起來,傳承自遠古的本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眼前之人極度危險!
在和南石戰斗的過程中,這種感覺便如針芒在背一般一直刺激著秦鋒。
也正是因為葉君臨的存在,秦鋒沒有第一時間回府,而是選擇率隊留下斷后。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種默契,二人達成了一個無聲的協定,葉君臨放秦家受傷的族人回府,而秦鋒付出的代價則是在面對葉君臨時,需要再額外應對趕來的援軍。
“吧嗒!”
馬蹄聲截然而止,卻是兩支騎兵隊已經來到了距秦府眾人五十米處,在這個距離上,騎兵們隨時都能發動沖鋒,能夠最大化騎兵的戰力。
兩道雄渾的男子聲音遙遙響起。
“在下林東,見過秦家主!”
“在下南霸虎,見過秦家主!”
這二人都是脫凡七重天的修士,是林、南二家的頂尖好手,絲毫不弱于秦鋒的原身,此時這一喊聲中氣十足,響得幾百米外的人都清晰可聞。
不過秦鋒卻絲毫沒有理會二人,他只是定定地看著葉君臨,突然問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秦兄是指?”
“聯手其余二家。”
葉君臨笑了,“秦兄此話可是多此一問了,在下自然是為了救回被關押在秦府的二弟。”
秦府搖了搖頭,“如果真是為了救回葉洪的話,決計不會采取如此激進的手段,閣下必另有所圖。”
面對秦鋒的質問,葉君臨面不改色反問道:“除了二弟,你秦家還有何可圖?”
秦鋒張了張嘴,正想答話,突然聽到一聲鞭子抽中空氣的爆聲響起。
“秦鋒!你還沒有意識到現在的局勢嗎?焉敢如此放肆!”
卻是不遠處,兩名騎兵隊的統領看著秦鋒直接無視了自己,旁若無人地與葉君臨交談,心中怒意勃生。
嘆了口氣,秦鋒知道自己不可能從葉君臨口中問出來什么。
一抹戾氣在他眼中浮現,既然如此,那大家便手底下見真章!
老子管你什么陰謀詭計,管你藏著多少底牌修為,我秦鋒,不懼一戰!
心念既定,秦鋒大喝:“黑鐵軍聽令!擺玄武陣!向府邸方向撤退!”
隨著秦鋒的命令,在場的黑甲侍衛迅速行動了起來,在原地組成了一套防守陣型,手持圓盾的侍衛擋在了最外層,握住長矛以及勁弓者則縮在了內層,從天空俯看宛如一只巨大的玄武。
見到秦家眾人準備撤離,三家的伏軍自然不會眼睜睜放任其離去。
“所有人聽我號令!沖鋒!”
林家將領大聲吼道,率先策馬前沖,在他的身后是黑壓壓的一片重騎,甲片起伏相撞的“鏗鏘”聲響起,馬蹄重重踩踏在地面猶如雷鳴。
上百名騎兵一起沖鋒,就如同一股無可阻擋的黑色浪潮,向著秦家眾人洶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