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惱恨地瞪著傅元蓁：“你……你還真是不可理喻！我看你是瘋了！”
傅元蓁嘲諷地笑了笑：“對啊，我是瘋了，被你這個繼父逼瘋的，你要宣揚出去嗎？五品小官逼瘋繼女，這京城的百姓肯定喜歡聽這種故事。”
這話一出，瞬間打消了楚懷安的某個心思。
他這回是真恨得想吐血，卻又不知道該拿傅元蓁如何是好。
若是在錦城小地方，他或許還不擔心傳出這種繼父逼瘋繼女的流言。
可這里是京城！
他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在這京城里壓根就沒什么地位。
又是新來的，連個靠山都沒有。
消息一旦傳出去，壓都壓不住。
到時候，那些覬覦他這個位置的人，肯定會一擁而上，將他拉扯下去！
他身為繼父，卻逼瘋繼女，名聲可就徹底爛透了，哪里還能繼續當官？
還有長欽和長銘，他倆覬覦顧元蓁，對她意圖不軌，卻反被她打傷的消息也不能傳出去。
不然他連家宅都治不好，這官位肯定還是保不住。
小賤人真是越來越狡詐了！
她背后肯定有人給她支招，不然她怎么會知道這些？
對了，長銘從小習武，功夫也算不錯，哪可能輕而易舉被這小賤人給傷了？
恐怕，這小賤人身邊還真有高手在暗中保護。
不好，要是真有高手保護，豈不是那人已經知道了長欽和長銘做的事？
那他們還能安穩嗎？
難道說，他們其實是被那個躲在暗處的高手所傷？那身傷，就是給他們的教訓？
若是如此，那是不是說明，他們暫時沒事了？
想到這里，楚懷安試探著問傅元蓁：“你當真愿意饒過他們這回？”
傅元蓁一聽這話，就知道楚懷安又腦補了些什么。她故意把話說得意味深長：“不然，你以為他們還能活到現在嗎？”
楚懷安立刻松了口氣。
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兩個兒子不太可能看上顧元蓁那張臉。剛剛那番話，多半是這小賤人故意胡說的！
想到這里，楚懷安先是惱恨不已，可隨即又有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
只要楚長欽和楚長銘沒有對顧元蓁這張臉生出什么不軌的心思，墨御天和寧修想來不會動他們。
不過，這個死丫頭看來對他們怨念極重，不會乖乖聽話。
他還是得想點法子才行。
因為心虛，楚懷安沒敢久留，色厲內荏地說了句“這次先饒了你”，便落荒而逃。
傅元蓁冷眼看著楚懷安離去的背影，沒有阻攔，只是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這個楚懷安，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就這點兒出息，倒也沒什么好意外的。楚懷安要是真有大本事，也不至于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個五品小官兒。
整天一副野心勃勃的樣子，也不說多照照鏡子，瞧瞧自己有沒有那份能耐！
傅元蓁對楚懷安這種野心勃勃，自私自利，還想賣女求榮的老男人是一絲好感也無。
守在一旁的顧云娘卻是驚呆了。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以往乖巧老實的女兒，居然說出了那樣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來！
顧云娘回想起傅元蓁剛剛說的那番話，心情頓時變得異常復雜。
楚長銘來找麻煩的時候，她就在場，那小子雖然十分混賬，卻是想要毀了蓁蓁那張臉，可沒拿劍劃爛她的衣服，對她生出那種齷齪心思！
之前她就覺得奇怪，蓁蓁身上的衣服怎么破了。她還特地找了衣服出來，讓女兒換上，她卻不肯換，還說有用。
原來，竟是這種用處！
顧云娘眼神復雜地看著傅元蓁。
昨晚她就發現了，女兒醒來之后，變化很大。
當時她以為女兒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又遇到了昭華長公主，所以性情大變，就沒多想。
如今再看，女兒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讓她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罷了，蓁蓁這樣也好。只要女兒能夠好好地活著，就算她變得面目全非，又有什么關系？
顧云娘看著傅元蓁，越看越覺得喜歡和親切。尤其是看到她俏生生地在那兒坐著，心里就忍不住歡喜。
顧云娘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只是想到楚長銘臉上那傷，她又忍不住擔心：“蓁蓁，你手里真有那老虔婆的把柄嗎？”
該不會又是像剛剛那樣，故意騙人的吧？
不過，她剛剛那么說，也就只能騙楚懷安一時。等楚懷安回去問了那兩個小子，自然會知道蓁蓁在說謊。
到時候，他還不知道會怎么做。
對了，剛剛蓁蓁說，老虔婆喜歡的是楚長銘那張臉？
說起來，楚長銘的長相，倒是像極了他的外祖父鄭文淵。蓁蓁剛剛是在暗示，老虔婆喜歡的是鄭文淵那張臉？
難不成，她和鄭文淵之間有什么？
等等，她該不會又是在胡說八道吧？
這么一想，顧云娘又憂心忡忡起來。
老虔婆跟楚長銘可不一樣，她可是楚懷安的老娘！楚懷安雖然不是個東西，卻挺孝順。蓁蓁居然當著他的面編排他老娘跟他老丈人有染，這丫頭的膽子也太大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這樣做就是在玩兒火！
傅元蓁輕笑，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剛才，可不是在胡說八道。”
書里寫過，王氏生楚懷安的時候難產，加上楚懷安的長相酷似他的生父，王氏一向不喜歡他這個長子，只喜歡幼子楚懷遠。
可惜楚懷遠比楚懷安還沒用。
楚懷安好歹考中了進士，雖說只外放了一個縣令，官職并不高，但也比楚懷遠出息得多。
不像楚懷遠，文不成武不就，就連經商都缺了根弦。到現在一大把年紀了，還死賴在哥哥家里，厚顏無恥地當著米蟲。
可就算他這么沒用，王氏還是更喜歡他。
楚懷安看在眼里，卻還是對老娘孝順得很。
楚懷安還有個長姐楚有容，為了給他湊科舉的費用，嫁給了一個老男人當續弦。后來那人死了，她便帶著獨女趙芳菲投奔了楚懷安。
根據書里的設定，這一家子個個都是奇葩，就等著楚夢恬逆襲打臉。
她得想個辦法，盡快讓顧云娘跟楚懷安和離才行。
傅元蓁細細思量著接下來的計劃，突然心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