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令節并沒有給自己的母親常兆玲解釋自己要怎么做,只是將精神崩潰的母親送回了家中,伺候著母親躺下睡覺了。
然后尚令杰站在書房的落地玻璃前,看著外面下了一夜的大雨。
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南部地區的那些異能者很快就會宛若臭蟲一般,侵蝕別的地區,讓中部地區,東部地區,西部地區和北部地區的普通人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為了讓那些普通人盡快的拿起能量石武器來武裝自己,尚令節必須推他們一把。
就在尚令杰破釜沉舟,做下了這樣決定之后,同樣也是下雨的夜晚,幾輛加長型貨運車,從南部地區駛向了中部地區、東部地區,西部地區及北部地區。
那些加長型的貨車,穩穩的停在了這些地區的主要人口稠密城市,城市里司機下車,摔門便跑掉了,而擁有密集人口的這幾個城市的人們,完全不知道這些加長型的貨車內裝著什么東西。
有安檢打著傘上前查看,這輛堵塞了交通的貨車停這大馬路上,到底是干什么呢?
還沒等他看清楚那貨車里頭有人沒人,車斗內力,“砰”的一聲,傳出一聲巨響,似乎有什么猛獸正在車斗內掙扎。
雨夜中,打著傘的安檢嚇了一跳,他急忙往后退,腳后跟踢到了背后的一塊磚頭,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雨傘也掉在了雨中,滾了一個圈。
正當這個安檢回過神來,準備站起來,去跟上面匯報的時候,一頭變異怪沖爛了貨車的車斗,直接撲向了地上,那安檢的身上。
跟在這頭巨大變異怪身后的,便是一只身形略小的母變異怪,這停在中部人口密集城市的貨車,車斗里裝的是一公一母一對變異獸……
對于中部地區,東部地區,西部地區和和北部地區發生的事情,南部聯盟完全不知道,搞完了悠游小鎮之后,喬綾香和阿久那一隊人,跟著就去了東城。
他們進入東城的時候,剛好是在晚上,整座城市完全沒有一點末世之前秩序井然的感覺,甚至末世之后,大多數城市的死氣沉沉以及蕭瑟凋敝,在東城里面也看不見。
喬綾香坐在她的房車里,偏頭看著窗外,對東城的第一印象就是亂,非常的亂。。
與別的城市相比,東城的城市里到處都是垃圾,也到處都是人,整座城市彌漫著一種臭烘烘的味道。
一些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女人和孩子,坐在路邊看到了喬綾香和阿久的車隊進城,那些孩子就跟著車隊跑,有跑得快一點的孩子,直接扒在了車門上,伸手拍著車窗,睜著一雙又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用表情告訴車子里的每一個人,他們需要吃的。
這些都是普通人。是尚令杰想要拯救的普通人,然而在東城里,這些普通人卻過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的樣子。
就是在悠游小鎮附近,感嘆著日子怎么怎么過得不容易的,那一些販賣武器的攤主以及中間商們,都過得比東城里的普通人要好。
喬綾香偏頭,看著沿途街上的一些小巷子里,那里站著很多神情麻木的女人,有的畫著妝,有的蓬頭垢面穿著暴露,看著喬綾香他們的車隊,從城外徐徐的進城,這些女人便抬起一張死氣沉沉的臉來,看著車隊離開的方向。
此事,滿是垃圾,帶著濃郁屎尿臭氣的小巷子內,有一家很小的按摩發廊。
發廊生意不太好,老板壓根兒就沒什么錢買能源,所以門口的那盞旋轉的招牌燈,早已經停止了轉動。
身形很胖的女老板頭上燙著波浪卷,身上穿著一件超大的連衣裙,她踩著垃圾,滿身都是汗的從巷子口急匆匆的走進來,站在自家店門口朝里頭喊著,
“阿玉,阿玉,東城又來了一支新的民間團隊,看樣子,這支民間團隊還挺有錢的,他們開的那車,看起來很威猛啊。”
胖老板喊了半天,才從陰暗潮濕的小發廊內,走出來一個穿著吊帶裝的女人,這女人看起來似乎已經三四十歲了,頭發枯黃,雖不至于瘦骨如柴,但是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的干枯。
尤其是她那一張臉,或許是因為使用了太多的化妝品,皮膚干的臉上的粉都糊不住。
嘴一張,她臉上的表情一裂,那臉上的一層白色的粉,就撲簌簌的往下掉粉末。
傅夢玉打了個呵欠,歪歪斜斜,沒什么精神的靠在發廊門口,問外面的胖女人老板,
“然后呢,東城來了一支新的民間團隊,然后呢?”
胖女人用短短的手指,指著傅夢玉,她用著公鴨一般的嗓子對傅夢玉喊道:
“然后你就去拉生意啊,這附近所有出來賣的都去了,你又不是生意好到不愁男人上門,你怎么不去??”
傅夢玉無聊的靠在門邊,雙手抱臂,揉了揉自己一雙惺忪的眼睛,說道:
“我怎么生意不好了?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替你賺回來的?”
她說著,似乎對于老板嫌棄自己生意不好,感覺到很不爽,如她這樣年輕這樣姿色的人,在這條街上,還沒有人能夠比得上她的,可以說傅夢玉是這條街上生意最好的按摩女。
站在門口的胖老板一臉受不了的神情,看著傅夢玉說道:
“你還是得了吧,趕緊的出去攬生意去,說不定還能趁著年輕,找到一個男人傍上個大腿,這樣你未來的日子也不愁了,你現在才二十幾歲,但是你看看你的樣子,看起來比我都還要老。”
女人還是要懂得保養自己,像是傅夢玉這樣,一層一層的往臉上蓋化妝品,卻從來都沒有這個耐心,好好的護理自己的皮膚,加上常年煙酒不離身,她賺的所有的錢,一部分分給了發廊的老板,另一部分就拿來買煙酒了。
煙酒這些東西,在末世之前就貴,末世之后,價格更是漲到了十分的昂貴的程度。
而且傅夢玉抽煙抽得特別的兇,前幾年的時候,她剛被她的男朋友賣到這個發廊,長得還算水靈,生意真是特別的好。
但也不過只有短短幾年的時間,傅夢玉的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消失了。
這發廊的老板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才好,這老板還算是有一點良心的,并沒有像別的老鴇那樣,對自己手底下的按摩女又打又罵,完全不把手底下的姑娘當個人看。
她反而還時不時的勸著傅夢玉,讓她少抽點煙,少喝點酒,手里存一點錢,有遇到好的男人就直接嫁了,自己的將來也有個依靠。
但是傅夢玉聽不進去啊,她每天接完客后就抽煙,一邊抽煙一邊喝酒,什么時候喝醉了,什么時候就蒙頭大睡一覺,等到有客人上門,她就繼續接客,用出賣自己身體的錢,來買煙和酒。
似乎只有煙酒這兩樣東西,才能夠讓她短暫的忘卻自己的煩心事。
一聽到胖老板,又是老生常談的聊講著這些話,傅夢玉就覺得心頭很煩,她轉身,扭頭就進了發廊里面,不想再跟老板多說什么話了。
其說說傅夢玉,她不愿意想自己的未來怎么樣,倒是挺愛跟自己的客人回憶,她自己的以前是怎么樣的。
她總是說她以前生活在湘城,她的同學有岑以、陸正青、阿久、趙龍和米燃逸,她的學妹里有喬綾香,這些似乎在傳說中才能夠出現的人,曾經是傅夢玉的同學,和她一個學校......
但是,每當她跟新來的,第1次光顧她的客人說起這些的時候,那些客人就會用著看瘋子一般的眼神來看著她。
他們這些人也喜歡時不時的跟自己的同伴吹牛,但是吹的再怎么玄乎,也沒有說自己跟岑以喬綾香這些人是同學的。
如果是同學的話,傅夢玉怎么會落到今天這部田地?出賣自己的身體,還是以這么便宜的價格???
當然也有人會開玩笑的對傅夢玉說道:
“那你竟然是和岑以、喬綾香他們是同學的話,怎么不去找他們走走關系?讓他們從手指縫里頭露一點給你?隨便一點兒,你都能過上人上人的日子了,又何必在這里做皮肉生意。”
說到這里,傅夢玉就不說話了,當客人再問她一些細節問題,她要么就瘋了一般的,突然爆起,對著客人又打又罵,要么宛若神經失常一般,雙手蒙著臉放聲大哭起來。
時間一長,別人都說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就是對她有意思的客人,也會被她這瘋瘋癲癲的樣子給嚇跑了。
所以發廊老板就替傅夢玉操著心,她覺得傅夢玉這個德性,周邊知道她為人的男人,都不可能有跟傅夢玉有什么過日子的想法,現在會來光顧傅夢玉的人,也是因為傅夢玉的姿色,在這一條街里還算是過得去的。
但傅夢玉再這樣作下去,日子會越來越難熬,老板走進去,跟在傅夢玉的身后,一直叨叨著說道:
“我也是為你好,我說的這些話,你不要不聽,好歹你也跟我作伴了這么幾年,以前是什么日子,現在是什么日子?咱們普通人的日子越來越難熬了,你好歹還是個力量異能者啊。”
見傅夢玉不搭理她,還是一直往前走,胖女人又說道:
“不是我說,當初收留你也是因為看你那么慘,我當初也是個做正經發廊生意的,是你自己說,不做皮肉生意來錢慢,我答應你了,可是你這日子再這么混下去,以后難道靠我給你養老嗎?”
走在前面的傅夢玉,繞過擁擠的,放置在店鋪內的那一些東西,她不耐煩的停在原地,回身,對身后跟了上來,一直叨叨個不停的老板說道:
“好啊,你現在說真心話了,以前你是怎么說的?說你待我好,拿我當女兒一樣的疼愛,吃了我幾年紅利不說,現在我的生意大不如前了,你就想著怎么樣甩掉我了是嗎?”
這一間小發廊里,也就只有傅夢玉與這個胖老板兩個女人,傅夢玉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出賣自己的皮肉賺錢,又不是沒給這個胖老板分,怎么她就這么巴不得她趕緊的找個男人,有個終身的依靠,好脫離這片苦海?
傅夢玉自己都沒著急,倒是這個老板,一天到晚的在她耳邊嘮叨著,今天這個胖老板倒是說了一句實話,因為她怕傅夢玉將來老了,賺不動錢了,反而拖累了她,要她來給傅夢玉養老。
傅夢玉身后,站在陰暗的發廊內,顯得十分局促的胖老板,渾身都是汗的沖傅夢玉冷笑道:
“我這說的的確是實話,也是為了你好,你自己不考慮將來,我來替你考慮,那就是這樣的。如果你將來沒有辦法自食其力,你不要找我。”
這話已經說的相當的重了,直白的讓傅夢玉渾身一震,她恍若做夢一般,看著這個胖女人,臉色蒼白的問道:
“什么意思?你這話是打算甩掉我嗎?你已經找到新人了?我替你掙了這么幾年的錢,你就這么幾句話想把我打發了?”
除了這個發廊,傅夢玉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里?短短幾年的時間里,她跟過很多男人,也被輾轉過很多的民間團隊,一開始的時候,在第1個民間團隊里,其實傅夢玉的日子過得還可以,大家也算是抱團取暖,頗有一些同生共死的情誼。
但后來她親手把喬月蘭送到了六爺的村子后,從六爺那里拿到了一大筆的能量券,本來她將喬月蘭送到六爺的村子,應該是最大的功臣,而且他們團隊里的男人,也是因為傅夢玉,才嘗到了校花的滋味,傅夢玉應該分最大的那一筆錢。
但就是因為這一大筆能量券,團隊里因為分贓不均的問題,在傅夢玉壓根兒就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把她倒手送給了另外一個民間團隊。
從此以后,傅夢玉顛沛流離的生活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