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韓恕先壓著顧家逼迫顧延,甚至還提出了讓顧延寫謝罪書的事情。
謝于歸也是因為他的話才想起該怎么挑起顧延和顧謙之間撕扯,甚至后來有了大理寺監牢里面的那番話,以及牢門外對著顧謙的挑撥。
謝于歸微蹙著眉,突然就想起她之前一直遺漏的事情。
顧延回京已經一個多月,如果他早就有了顧宏慶父子謀害他父母的證據,甚至查到了害他的人是誰,他又怎么可能一直都不動手,反而龜縮在翁家私宅里。
那時顧延如果早早就跟著朝廷“自首”,隨便尋個理由,再將顧宏慶父子告了,就算不能完全脫罪,可朝中十之八九也不會追究他擅自回京的事情,而且光只是謀害兄長、私通軍中的罪名,就能將顧宏慶父子置于死地。
他如果一早就拿到證據,他又何必想盡辦法的借著翁家的人脈做那么多事情,還落得個被人抓個正著的下場?
除非,他之前沒拿到實證……
換句話說,顧延今天說出來的那些證據應該是有人給他的。
謝于歸摸了下腕子上的火玉石,所以,是韓恕?
他那天去謝家見到顧家的人時,就想好了要怎么對付他們,也只有他才能這么快查清楚軍中的事情,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消息給了顧延,讓他咬死了顧謙父子。
所以韓恕一早就打算好了要替她出頭?
“于歸?”
劉夫人跟謝于歸說著話時,見她神思不屬的,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謝于歸回過神來:“怎么了?”
劉夫人看著她:“我才要問你怎么了,剛才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我們叫了你幾聲你都沒聽見。”
謝于歸見三人都看著她,開口道:“也沒什么,我只是沒想到顧家兩房之間還有這么多事情,也沒想到顯安侯那爵位居然是殺了他兄長才奪過去的。”
原主之前只隱約聽說過一些顯安侯府的往事,后來嫁入顧家之后,因為不得顧延喜歡也根本就沒機會了解顧家的事情。
顧宏慶繼承爵位已經是十幾年前,那會兒還是慶帝在朝,而當年她父皇登基之后為著安撫一些舊臣,再加上顧宏慶和其他幾個有爵位的在他們奪權時就早早效忠,他們身上這爵位就順勢保留下來,也沒人會去追究慶帝在朝時顧家后院的事情。
那時候原主還年幼,后來長大之后,朝中改朝換代,沒人提起此事原主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其中隱秘。
謝于歸當初剛得到這些記憶的時候,其實是懷疑過顧延父母死因的,畢竟他們死的時間太過湊巧,老顯安侯剛剛病逝世子就遭了意外,只她也沒多想。
沒想到顧宏慶這爵位還真是來路不正。
安陽郡主聽到謝于歸這話后說道:“這有什么好稀奇的,這越是高門大戶,后院里也就越不清凈,為著利益就爭得頭破血流的比比皆是,更何況還是爵位呢。”
“顧延的父母不死,這爵位哪能落到顧宏慶身上?至于顧謙……我最初瞧見他時就覺得挺不得勁的,他當真能忍得下自己父親將爵位交給他的堂哥而不是他這個嫡親的兒子?”
那天在順于坊,顧謙瞧著委屈,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顧延出事之后,好處全是他一個人的。
安陽郡主還記得她姑姑跟她說過,有些事情別看過程,只看結果。
顧家這事到了最后誰得利最多,那肯定也干凈不到哪兒去。
錢夫人在旁邊聽的直點頭,那天在順于坊的時候,她們還被顧謙那副模樣給騙了,倒是安陽郡主一早就說顧謙是裝的,她有些好奇的看著謝于歸:
“你以前在顧家的時候,難道就沒察覺到點兒什么?”
謝于歸搖搖頭:“顧家大房、二房一向不睦,顧侯爺那一家對著顧延兄妹三個也只是面子情,我跟顧延關系不好,與二房幾人也不親近,所以對他們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不過安氏之前倒是有害過顧臨月,想要冤枉顧臨月和她的一個庶出侄子通奸,將顧臨月嫁去安家,只是那時候我不知道內情,也沒想過顧延會害我,所以出面壞了她的事情。”
在場幾人都是倒吸口氣,沒想到顧家之前居然還有這么一出。
劉夫人有些嫌惡說道:“他們還真是一家子,害人都用同樣的手段,當真沒一個好東西!”
錢夫人則是說道:“這么說的話你還救了顧臨月一次?那她怎么半點感激都沒有,反而還把你當仇人似的……”
要不是謝于歸,她恐怕早就被人害了。
謝于歸聞言苦笑:“誰知道呢,她向來不喜歡我,只是以前我不知道緣由,后來知道她和翁清寧交好,顧延又那么喜歡翁清寧,大概在她眼里只有翁清寧才是她的嫂嫂吧。”
“嘖。”
安陽郡主撇撇嘴:“什么嫂嫂,沒瞧見出事之后翁家全然不管他們死活。”
“那翁清寧剛去刑部大牢的時候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的,口口聲聲說她從來沒答應顧延什么,是他一廂情愿,還叫囂著我皇叔和太后娘娘如何恩寵,后來被打了板子才消停下來。”
“她可半點都沒顧著顧延,把顧延賣了個一干二凈,也虧得顧延對她還一往情深的,他要是知道翁清寧是個什么東西,怕是能悔得腸子都青了。”
安陽郡主算是看出來了,那翁清寧擺明是吊著顧延,聽說同時還吊著其他家的幾個公子,只是那些人都不如顧延那么蠢,被翁清寧哄的團團轉不說,還為著她想要弄死了自己發妻,甚至還朝著蘭家嫡子下手,結果傷了她哥哥。
錢夫人八卦:“翁家就沒進宮里求情?”
安陽郡主嗤笑了聲:“怎么沒去,翁夫人先是去見太后,被皇叔讓人攔了下來,后來又去見翁賢妃想要讓她幫著求情。”
“只可惜翁賢妃沒答應,而且不知道為著什么兩人還大吵了一架,翁賢妃一氣之下直接讓人將她趕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