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尖叫聲劃破雪夜,直沖天穹,震得四周樹木上的積雪都簌簌往下掉。
無數的箭矢從不同方向射來,大雪飛落,帶著冰冷刺骨的森寒。
整個場面亂成一團,君行意那邊距離外面較遠,禁軍沒有第一時間沖過來。
嗖——
“陛下!”
“小心——”
大喊聲中,一支箭穿過人群,目標是身邊只有幾個太監相護的君行意。
千鈞一發之時,君行意被人拽了下,那支箭擦著他臉頰過去,射中后面的龍椅。
君行意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大力按著,蹲到地上。
他扭頭去看,小姑娘跟著他蹲在地上,“你是不是傻呀,站著給人當靶子?”
外面一聲長哨,攻擊他們的人迅速撤退,禁軍去追人,最后留下一地狼藉。
君行意盯著靈瓊,“把爪子給朕拿開。”
靈瓊:“……”
好兇呀!
靈瓊將手從君行意肩膀上拿開。
君行意嫌棄地伸手彈了一下,也沒看她,徑直起身。
“陛下,您沒事吧。”
“陛下……”
一群人圍上來關心他有沒有受傷。
然而君行意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做個演練而已,慌張什么,瞧你們那樣。”
眾人:“……”
眾人:“???”
現場雖然混亂,但確實好像沒人受傷,都只是受到驚嚇。
您有病?
耍他們玩兒呢?
靈瓊嘴角也抽搐下。
對不起,她也沒想到崽崽會這么玩兒。、
君行意開群嘲模式,“真要是刺客,朕怕是斷氣了,也沒人會來救朕,平日里說得多么大義凜然。”
“陛下,我會救你的。”還蹲在地上的靈瓊默默舉手。
君行意被插話,皺眉,側目瞪她,“閉嘴。”
靈瓊把手縮回去,抱著膝蓋蹲在后面。
君行意被靈瓊打斷,忘了自己還想說什么,他站了片刻,最后繃著臉,怒氣沖沖地離開。
他走了一段距離,又回頭,指著靈瓊,“你,跟上。”
靈瓊:“……”
秦勝:“……”
秦勝都不知道自己女兒什么時候跑那邊去的。
刺客跑了,他一扭頭就發現本應該被他護在后面的人沒了。
現在這女兒還被君行意給盯上了……
靈瓊拎著裙擺,跟上君行意。
君行意走得很快,像是要趕著去投胎。
靈瓊衣服有些累贅,加上地面濕滑,她只好沖前面喊:“陛下,你慢點呀,我跟不上。”
君行意停下了,但并不是等她。
“朕憑什么等你?”
靈瓊猶豫下,試探性回答:“……我好看?”
君行意這才上下打量后面的女孩兒。
裹著雪白披風的女孩兒,露出的那張小臉,確實是好看。
“跟不上就別跟了。”君行意顯然對美貌不感興趣,惡劣的扔下這句話,再次大步往前。
靈瓊:“……”
親親,想讓好人卡對您溫柔體貼嗎?想讓……
“我覺得挺好。”靈瓊深呼吸一口氣,“玩游戲怎么能玩兒一個模式,要有挑戰性!爸爸我接受這個挑戰!!”
……有必要嗎?
靈瓊覺得有必要,前期資源匱乏,得省著點。
君行意本以為靈瓊跟不上來。
結果他走了一段距離,回頭去看,那小姑娘不遠不近地跟著。
小金見君行意走的方向不對,怕他氣暈了頭,趕緊提醒:“陛下,祈月宮這個方向……”
“就你認識路?要不你來做這個皇帝?”
小金:“……”這和做皇帝有什么關系呀?
小金不敢再多話。
小金很快就發現君行意是在繞圈,他往后面看一眼,頗為心疼。
陛下幼稚不幼稚,跟人家一小姑娘折騰。
君行意轉了兩圈,然后才回祈月宮。
他轉身就見靈瓊跟了進來,臉色一沉:“誰讓你進來的?”
“你沒說我不可以進來呀……”小姑娘捂著披風,一臉無辜。
那雙烏黑的眸子里有無辜,也有幾分委屈,但沒有害怕,清澈明晰地映出他的樣子。
君行意眉眼沉冷,盯著她有幾秒,最后挪開視線,往里面走。
靈瓊跟著他走到里面。
君行意背對著她,“你知道朕留下你做什么吧?”
“知道。”
“不害怕?”
“為什么要害怕?”爸爸要是能這么早就直接走腎,那得多快樂。
靈瓊期待地問:“陛下,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君行意看一眼小金。
小金茫然,陛下看他干什么?
君行意覺得小金這個蠢東西,估計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女孩兒和正常人的反應不太一樣。
他可是知道的,外面那些大臣千金,沒哪個愿意進宮來。
看見他抖得跟鵪鶉似的。
哪個能像她這樣……還挺期待?
君行意覺得她那樣子,應該是期待。
這莫不是看上他的身子了?
也不怕沒那個命……
君行意指著床:“鋪床去。”
“好嘞。”
“站住!”
靈瓊抬起來的腳收回來,“陛下,還有什么吩咐嗎?”
“沒人教過你規矩?”
“沒有……”靈瓊如實回答:“我娘不在,爹也不疼。”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君行意預料中的,他一時間竟然沒做出反應。
小金在旁邊感嘆,不愧是女俠,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君行意煩躁的揮手,“滾。”
靈瓊不太明白君行意這個滾,是往哪里滾。
小金背著君行意,給靈瓊指了指里面,靈瓊感激地笑一下,往里面走。
君行意在原地踱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金不敢吭聲,把自己當成一個裝飾物。
“小金。”
“陛下。”小金趕緊上前。
“她有那么慘?”君行意示意里面的人。
“……”小金如實回答:“陛下,這位秦小姐是母親去世得早,后來秦將軍又娶了一位夫人,這繼母當家,秦小姐肯定是會受委屈的。”
“朕怎么覺得她在騙朕?”
秦勝當時分明挺護著她的……
怎么就爹不疼了?
小金弱弱道:“秦將軍以前經常不在家的,這將軍府里,說話做主的人還不是那位夫人……”
君行意大概是想到什么,扯著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