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料理了福公公，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六王爺身上。
“老六，你倒是讓朕刮目相看。”
“怎么可能……”
六王爺臉色難看，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親自確認，他當時斷了氣，怎么現在還能活過來。
“六王爺，有什么不可能的？”清脆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只要有恒心，萬事皆有可能！”
六王爺猛地轉身，視線掃向人群。
人群恍若有感，紛紛讓開，將后面的靈瓊和晏景休暴露出來。
“讓你多話。”晏景休瞪她一眼。
靈瓊：“……”
陛下沒理他們，這個十三王妃……想到他就心肌梗塞。
陛下滿臉滄桑，神色復雜：“老六，你說說，怎么不可能？”
六王爺：“……”
六王爺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中，一切都胸有成竹。
可是突然看見陛下死而復活，他就算再如何冷靜，也會亂了陣腳。
此時面對陛下的質問，六王爺不知道如何作答。
陛下忽地一拍扶手，聲音提高不少：“是不是朕沒死，你很失望。”
六王爺被那聲音驚得雙腿一軟，跪在陛下面前。
那份詔書已經寫滿他的罪狀，他現在狡辯有什么用……
對，有什么用。
不如……
一不做二不休。
六王爺抬起頭，臉上多了幾分堅定，他看著陛下，一字一頓地說：“父皇，您有這么多皇子，而皇位只有一個。兒臣走的路，不過是父皇當年走過的。”
六王爺覺得他沒錯，他不爭取，哪里輪得到自己？
陛下突然被含沙射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你……大膽！！”他怎么敢說出這種話！
沒有哪個皇帝的皇位來得容易。
陛下那一任確實也競爭得厲害，但都是兄弟間的爭斗。
可沒有生出要謀害自己父皇的心思！！
六王爺突然鄭重地磕了三個頭，每一聲都很用力，額頭上頃刻便紅腫起來。
“父皇，兒臣不孝，但您別怪兒臣。”
語畢，他緩慢站起來，又恢復到剛才遺詔宣讀后，胸有成竹走進來的氣勢。
他高喊一聲：“來人！”
門外的千羽衛魚貫而入，迅速將殿內圍起來。
“六弟，你干什么！”
“六王爺，你這是何意！”
“六王爺不可！”
人群騷亂，猜出六王爺想做什么的人紛紛勸阻六王爺。
陛下額頭上青筋暴跳：“晏景仁！”
六王爺：“父皇，您說過，為君者，有時候就得選擇犧牲一些人，兒臣一直記著您的教誨。”
六王爺一聲令下：“把他們都拿下！”
殿內一片寂靜。
千羽衛一個沒動。
“六王爺讓你們把他拿下，聽不見嗎？”清脆的聲音打破這詭異的寂靜。
千羽衛這才動了。
不過不是拿下其余人，而是沖六王爺去的。
六王爺被按在地上，都還沒反應過來。
當他腦袋抵著冰冷的地面，涼氣往腦門上竄的時候，他知道，完了。
一切都結束了。
他本以為自己還能拼上一拼。
六王爺扭頭，往剛才說話的那人看去。
靈瓊站在晏景休身邊，手中拎著一塊令牌，對上他的視線，唇角緩緩勾起笑容：“六王爺，以后一定要再謹慎一點，復查自己的人，是否還聽令于你。”
靈瓊早在六王妃把她引到這里來的時候，就把外面這群千羽衛給‘叛變’了。
畢竟萬一真的出什么意外，那也得有幫手不是。
六王爺掙扎，眼底充血：“你怎么做到的？”
靈瓊把令牌遞給晏景休，這玩意也沒什么用，就是個幌子。
“六王爺問什么？”靈瓊抱著胳膊，“是陛下醒過來，還是調動千羽衛的令牌為何在我這里？”
六王爺咬牙切齒：“一切。”
靈瓊‘啊’了一聲，隨后微微歪頭，“六王爺，你為我設了一個局，我當然得還你一個，這樣才公平嘛。禮尚往來，這個禮節我學過的。”
六王爺：“……”
去你大爺的禮尚往來！
因為晏景休一直除不掉，六王爺才會和四王爺提了這個建議。
靈瓊是鄰國郡主，到時候完全可以嫁禍給風嵐國，明面和親，背地里是想暗害陛下。
當然，六王爺此時還沒想陛下死。
畢竟還有很多事都沒安排好。
可誰知道陛下突然死了。
不僅如此，自己的王妃還成了嫌疑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提前計劃。
靈瓊聲音慢悠悠的，“之前我還以為是四王爺這么有才華，想出一石三鳥的計劃，既能除掉三王爺，還附贈我家王爺，順便還能得一批軍餉。”
靈瓊一頓，看向六王爺：“您怎么那么聰明呢？”
提到這件事，六王爺心底就慪得慌，只暗恨道：“可惜……”
可惜那個計劃竟然失敗了。
他看見拉回來的東西不對，就知道事情可能敗露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急，誰知道那件事和他有關系呢？
就算查，也只能查到老四。
“不過我有個疑問，不知道六王爺能不能給我解惑。”靈瓊微微一頓，“為什么嘉陽會配合六王爺？”
嘉陽那次攻城，有內奸不說，還攔截了送回來的所有消息，將邊城活生生邊城一個孤城。
之后呢？
嘉陽退走后，再也沒有動靜。
這正常嗎？
六王爺不吭聲，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陛下也沒出聲，靈瓊便繼續往下說，“你給陛下下毒，以為除掉迎風谷的老神醫，和他的徒弟就萬事大吉，再也沒人能發現陛下是中毒？”
六王爺想不通這件事，“你怎么找到解藥的？”
靈瓊：“當然是因為年一瞬啊。”
六王爺知道年一瞬之前被帶回十三王府了。
可是之后年一瞬就不見了，晏景休離開后，他讓人翻遍整個王府都沒找到人。
他以為年一瞬自己藏起來了。
誰知道，年一瞬一直在十三王爺身邊。
“不過，這不是關鍵。”靈瓊笑一下，“關鍵是換掉了你要下的毒。”
六王爺：“？？？？”
癥狀看上去差不多，實際上卻不會有太大生命危險，最后還能出現假死的狀態。
六王爺又不是大夫，哪里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