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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疏星壓下那古怪的感覺,“先離開這里,這里不安全。”
靈瓊看下四周,這是一片沙灘,無人、也無魔獸,看上去很祥和。
禪見不知道被沖到哪里去了,應該沒在這周圍。
陌生的地方,誰知道有什么危險,靈瓊勉強站起來,眩暈襲來,身體發軟,不受控制往下倒。
她并沒摔回沙灘,而是落進一個溫溫涼涼的懷抱。
“你跟我賭氣嗎?”
靈瓊忍著那陣陣暈眩,不明所以:“賭氣?”
“為何不吸收天地元素恢復?”一個晚上,那么充足的水元素,完全足夠她恢復過來。
“你以為我不想?”靈瓊覺得自己是真委屈:“明知道墨江危險,我還跟你賭氣,我又不是傻子。”
池疏星一愣:“你的身體……”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靈瓊偏開頭,眼眶紅了一圈,“你不信我說的,我昨晚真的好疼……”
小姑娘這次倒是沒哭,可是池疏星反而覺得心臟被什么東西禁錮著,密不透風的窒息席卷上來。
他稍稍用力呼吸幾下,將人抱起來,又伸手去撿地上的伏尺。
手掌剛碰到伏尺,就感覺渾身都要燒起來了,沒能拿住。
靈瓊看見池疏星手掌被灼燒出來的痕跡,連忙拉到眼前:“你不能碰伏尺?”
“伏尺是鎮壓我的,自然是碰不得。”
難怪她之前都把權杖取來了,他還一定要她動手。從那雪地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提一句權杖的事。
光明神的權杖,身為魔神,想來也是碰不得的。
池疏星讓靈瓊把權杖撿起來,靈瓊抱在懷里,他抱著靈瓊,往沙灘后面的叢林走去。
靈瓊想起木偶:“小木偶呢?”
“丟了。”
又丟了。
不過見池疏星這么不在意的樣子,估摸著那小木偶會自己回來。
靈瓊看著面前空無一人,仿佛許久無人居住的城鎮,“你確定這里是南烏。”
池疏星‘嗯’了一聲。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南烏雖然呈半隱世狀態,可每年還是會有人來往這里,加上南烏原本的人,那也不少的。
“不知。”
池疏星抱著她走過長街,當真是一個人都沒看見。
城鎮里并不凌亂,仿佛只是有一天,這里的人突然間消失了。
池疏星找了個干凈的房間,將她放下,不關心外面的人去哪兒了,先問她的身體,“你的身體怎么回事?”
靈瓊緩緩吐口氣,醞釀一下情緒,“不知道,那天用完伏尺后,我就發現吸收天地元素的速度很慢,還很疼。”
“現在也疼?”
靈瓊搖頭,“不吸收天地元素就不疼。”
池疏星讓她把細節都回憶一遍。
池疏星:“伏尺是神器……”
池疏星說到這里頓住,他想起那天,小姑娘拿著伏尺出現在他面前,伏尺被血染紅的樣子。片刻后他突然笑了下,像是被氣笑的。
池疏星低聲呢喃,“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靈瓊沒聽見池疏星低喃什么,疑惑看他:“什么?”
池疏星斂了笑,低聲說:“是我沒想到,伏尺應該是被人下了禁咒,防止被人拔出來,我會想辦法幫你解咒。”
她的血染了伏尺,昨日又使用了伏尺的力量,那禁咒恐怕也移到她身上去了。
池疏星又后知后覺,從那里出來……她就從來沒使用過伏尺嗎?
就算她不認識伏尺,可也能感覺到權杖蘊含有不一般的力量。
誰能抗拒這樣的力量?
那些人知道,他也知道,得到伏尺的人,都會被這樣的力量吸引。
靈瓊沒想那么多,眸子滴溜溜轉一圈,“那能跟著你,你不會趕我走了嗎?”
她有沒有聽清自己說的什么?
池疏星垂下睫羽,“嗯,解開禁咒前,你可以跟著我。”
她之前一直沒用伏尺,即便是取權杖的時候就有了引子,只要她不用,也不會有事。
是他讓她用伏尺。
他有責任。
靈瓊神色輕快許多:“那我覺得這禁咒不解也沒事。”
池疏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天真,忍不住潑她冷水,“你以為,你現在的癥狀就是全部?”
靈瓊:“……”
池疏星提醒她:“這是禁咒。說不定最后,是要你殺我。”
靈瓊:“!!!”還能這樣?這不行,不可!!
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什么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池疏星覺得靈瓊的反應有些好笑,氣氛似乎都輕松不少:“虞姑娘,要解嗎?”
靈瓊眸子瞪圓,脆生生道:“解!必須解!!”
池疏星:“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出去看看。”
池疏星剛轉身,就感覺衣擺下一沉,他回過頭,見靈瓊拉著他衣袖,“怎么?”
靈瓊抿下有些蒼白的唇,“這里一個人都沒有,看上去很古怪,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萬一有什么危險怎么辦?我現在也不能使用魔法。”
說著,她又攥緊手里的衣袖,眼眶里似有霧氣彌漫,惹人憐惜。
池疏星看一眼外面,空蕩蕩的長街,即便是艷陽當空,也給人一種詭異的森寒感。
這里隱藏著什么危險,暫時還不知道。
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確實有些危險。
思索片刻,池疏星坐回去,貼心道:“那你先休息,等一會兒我們再出去。”
靈瓊眼巴巴看著他:“你不會走吧?”
池疏星給她保證:“不會。”
靈瓊余光覷著他,猶猶豫豫地:“那好吧。”
靈瓊躺下休息,很快呼吸就平緩下來,池疏星從旁邊離開,走到窗邊往外看。
長街寂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咳咳……”池疏星捂著唇低咳,待他放下手,掌心里有不少血跡。
池疏星擦掉掌心里的血,再次望向遠方,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回頭,看向蜷縮成一團的小姑娘,眸子又閃過一縷不易察覺的戾氣。
然而待細看,立在窗前的男子,依舊是清風明月般的圣潔、不容褻瀆。
就連落在他身上的驕陽,似乎都被他凈化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