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盧家來人,要見您。”
“見我做什么?”靈瓊懶洋洋地躺在椅子里,倏地一個激靈,拉下蓋在臉上的書:“你逮盧胖子的時候,被人瞧見了?”
躍鱗很確定地搖頭:“沒有呀。”
靈瓊狐疑:“那盧家的人來干什么?”
躍鱗也不知道。
剛才下面的人突然來報,盧家來人要見小姐。
他還奇怪呢。
“小姐,見還是不見啊?”
靈瓊指尖敲著扶手,思索片刻,“見,不見好像是我心虛。”
薄雪繞在自己住處,遠遠地聽見靈瓊院子里,有爭吵聲。
他順著聲音過去,見有下人圍在外面,伸著脖子往里面瞧。
“出什么事了?”薄雪繞問外圍的一個小廝。
“盧家來人,問小姐要他家少爺。”
“好端端的,小姐干什么要抓盧家少爺。”小廝嗤笑一聲,“我看就是盧家的人又想找麻煩。”
薄雪繞沉默著沒接話,畢竟是他親手喂的盧胖子毒藥。
“自己家少爺丟了,跑到我們郁府來找,真是笑死了。”
“全京都的人丟了,都怪咱們小姐唄。”
“小姐不會真的……”
“怎么可能,最近不是風平浪靜,哪兒有半點聲音,小姐最近安分得很。”
薄雪繞聽著下人們討論,再次刷新對郁萱竹的認識。
在她身邊伺候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千歲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下人們瞬間噤聲,約莫是想離開,可是已經來不及。
郁高陽帶著人從那邊過來,下人們只能低頭行禮。
薄雪繞站在人群后,盯著被人簇擁而來的郁高陽。
郁高陽年紀不小,頭發都是花白,但是精神很好,看上去并不顯老。
薄雪繞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總有一天,他會殺了他……
郁高陽沒關注下人,匆匆進了里面。
不過片刻,盧家的人就灰溜溜地出來,臉色難看地離開。
院子里。
郁高陽一秒變臉,“寶貝閨女怎么把盧家那小子給綁了呀?他惹著你了?爹爹不是跟你說過,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爹爹,爹爹砍他腦袋。”
靈瓊:“……”
這倒也不必。
靈瓊嘆口氣,為自己的無妄之災默哀幾秒,道:“躍鱗撿回來的,自己打碎了不眠居里的東西,被蟲子給咬了,我沒害他。”
郁高陽抬頭就是陰沉臉:“你怎么辦事的?”
躍鱗明顯怕郁高陽,撲通一聲跪下,“是小的失職。”
郁高陽冷哼一聲:“抓個人都能被人瞧見,你不是失職,是沒用!”
“小的知錯。”躍鱗還是為自己辯解一句:“但是小的很確定抓盧胖子的時候,沒有人看見。”
“那盧家怎么找上門了?還說得那么信誓旦旦,他們瞎猜能猜這么準?”
躍鱗:“……”
郁高陽將躍鱗訓斥一通,扭頭問靈瓊,“寶貝閨女,爹爹會幫你把盧家給解決了,不用擔心。”
郁高陽完全不問盧胖子在哪兒,是死是活。
開口就要直接解決盧家。
“父親,我自己能解決。”郁高陽能有什么解決辦法,怕不是直接來個血洗盧府。
郁高陽不同意:“這怎么行……”
靈瓊保證:“父親,我已經長大了,這點事能自己解決,您放心吧。”
靈瓊費盡口舌,總算把女兒奴郁千歲哄走。
“還跪著干什么,起來。”
躍鱗沒動,“小姐,小的逮盧胖子的時候,真的沒人瞧見。”
“行了。”靈瓊擺擺手,示意他起來,“沒人看見你逮他,那就只能是……”
躍鱗眸光微閃,明白靈瓊的意思。
如果不是有人在外面看見他抓盧胖子。
那就是有人在府上看見了……
他是直接帶盧胖子回的不眠居。
不眠居伺候的人不多,范圍不大,所以……
“小的這就是去查。”
盧家來郁府鬧了一圈,什么結果都沒有撈到不說,還被郁高陽記了小本本,上朝就給盧家扣了個頂大帽子。
薄雪繞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打算去不眠居。
盧家雖然沒什么大事,不過被這么一折騰,氣也得氣死。
薄雪繞心情沉重,郁高陽的勢力太大了……
“不要……小的知道錯了,小姐饒命……”
薄雪繞剛出竹林,就聽見不眠居那邊傳來的求饒聲。
他幾步過去,正好瞧見一個小廝被躍鱗按在不眠居外的院子里。
不眠居伺候的人都在,列成兩排站著,噤若寒蟬。
薄雪繞認識跪在中間的小廝,之前告訴他‘望來生’藥效的那位,也是最開始教他在不眠居做什么的那個。
薄雪繞覺得他人挺不錯……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
小廝朝著不眠居里面求饒,可惜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小的知錯了。”
“小的不是故意的……小姐饒命。”
躍鱗一腳將小廝踹在地上,冷聲道:“你們進府的那一天就有人告訴過你們,背叛小姐死路一條。”
躍鱗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將小廝處置了。
薄雪繞扭開頭沒看,他不是沒殺過人,但總覺得躍鱗的手段過于殘忍。
“今天的事希望大家記住,誰敢再犯,他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下人們瑟瑟發抖,顫聲應下。
“散了吧。”
沒人敢多留,很快就走得干干凈凈,侍衛過來清理掉尸體和血跡。
“薄公子,小姐在里面等您。”
薄雪繞回神,躍鱗不知何時站在他對面,笑著請他進去。
薄雪繞定定神:“他犯什么錯了?”
“傳消息出去,挑撥盧家來找小姐麻煩。”躍鱗沒有隱瞞,“公子覺得,他該不該死?”
薄雪繞心想那也不算挑撥……
她明明就抓了盧家少爺。
躍鱗語氣有點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像一定要他回答這個問題。
薄雪繞喉嚨干澀,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自然該。”
躍鱗埋頭往里面走:“以后不眠居里就交給公子打理,公子多費心了。”
薄雪繞沉默地跟著他進了里面。
這次的事,有人傳遞消息出去,可是到小廝被查出來,他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更沒人來問過他。
為什么?
當時他也在場,他們就沒懷疑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