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和京大談過，作為家長，我們不會也不許她進入決賽。京大也是這個意思，宣傳一下就好。真的讓他們的學生成了小偶像，他們也不干。”張芒瞪了她一眼，“注意一下就成了。”
小明明白張芒的意思，鋒芒不能做多了，不能讓人關注葉瀾除了高考狀元之外的身份。老實的把葉瀾的新手機關了機，放到張芒的桌上。
“中午的VIP視頻應該出來了，看看投票情況！”張芒搖搖頭，自己坐下。小明看張芒的樣子，默默的出去了。她也看出來了，張芒現在心情真的很差了。出去時，還特意把門輕輕的從外面關上了。
張芒看看資料，卻看不下去。她其實明白，葉瀾是很乖了，她的努力與才華已經得到了眾人的認可。連開始最不認同她的江寧都覺得葉瀾可惜了，她是該開心，還是該痛苦？現在她能說話的人只有趙生生了，電話拔通了，她直接說道，“生生，你什么時候回來？”
“姐，出事了嗎？”趙生生此時在一個小小的工作室里，對面一個穿著白色汗衫，戴著黑皮圍裙的長發青年。趙生生抬頭看著他，顯得有點慌亂。
“沒有，就是想你這回是不是去得太久了？”張芒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主要是，能在電話里說嗎？
“姐，若沒事我先掛了，我在工作。”趙生生直接把電話掛上了，眼睛還看著面前的人。
趙生生是一早跟著向導過來，京都的老街上，一個破破爛爛的古老長屋，里面傳來敲打的聲音，她的手上還拿著那種小型的云相機，這樣她和國內的買家能同步觀察作坊里的一切。不過，她目測，這種小院應該能讓國內的那位暴發戶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傳承吧？
進了院子，一個老頭穿著傳統的和式短衫在那兒洗著什么，倒是看著挺有點那種古老傳承意味的意思了。
想跟老頭搭訕，結果老頭根本不理她，專心的在那兒做自己的事，更加顯得仙風道骨的味道了。結果向導卻把她拉到一邊，“你干什么？”
“這不是那位老藝人？”趙生生注意到了那老人手里拿的可是一件佛具的半成品，那黑糊糊的雙手，佛具在老頭手上半露半掩，特別有老藝人的范兒。
“誰跟你說是那位傳承人是老藝人了？人家年輕著呢。這老頭是這院里的老幫工，他們這兒跟我們那兒不一樣，進了公司最好一輩子在一個公司，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家，愛跳槽的就是混得不好的。而像是這種手藝人，一般都是連養老送終都是主家的。老掌柜去了，新掌柜也就得一直養著他。”向導也是中國人，只不過在日本留學，有空做做導游，賺點生活費。他也是那種敬業的主，這幾天知道趙生生的想法，也是做過功課的。
“不過能這么做的，一般都是號稱老字號的。”趙生生笑了，這個她也知道，不過這話她是特意說給直播里的客戶聽的。作坊里還有老員工，還是那種必須得養老送終的那種，這也代表了作坊的年頭。
被帶到了后面的操作房內，一個穿著白色汗衫，戴著皮圍裙的年輕人正埋頭用工作做著什么。不過他面前的那個佛具倒是閃閃發光，趙生生沒注意那人，而是跟著客戶一塊低著頭小心的拍攝著那個漂亮的佛具。
“客人，這有人預訂了，請不要隨意拍攝。”一個好聽的聲音。
“姐，人家不讓拍。”向導忙先跟那位一鞠躬，趕緊拉著趙生生。
趙生生這才抬起頭，關了攝像頭，但神情卻僵硬了一下。有些事兒，原來自己從來就沒忘記過，只不過是刻意的不想。此時她有點遲疑了，她要表現出自己認識這位嗎？或者，也許，他根本想不起自己了。
而那位也看到了趙生生的臉，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取下手套，對著趙生生一鞠躬，“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趙生生對他牽了一下嘴角，還用標準的日式禮儀回了半禮，她還真的裝不出不認識的樣子。
“姐！”向導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為趙生生請他只是因為她不會日語，結果，現在呢，她明顯的不是那種只會一點旅行外語了，她此時無論鞠躬還是回答，都和普通的日本人沒什么兩樣了。
“我在東京讀過大學。”趙生生回頭對向導笑著解釋了一下。
此時，她其實也不知道該跟那位手藝人說什么，主要是她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她估計，這位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樣，她們算認識嗎？
而正好張芒的電話來了，她忙對著作坊主一禮，自己拿著電話躲了出去。她得捋一下，正好也給那位時間，大家好好想想，該用什么態度來對待這次的重逢。
向導左右看看，作坊主明顯眼睛一直跟隨著趙生生跑到了門外。
“加藤先生，這就是我昨天在電話里說過的中國藝術品買手，這是她的要求。”向導忙拿出自己寫的要求，趙生生當時是口述的，向導能在業內混，也是有口碑的，做事的確夠細心。
加藤信二雙手接過，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向了門外，顯然外面的人不想進來。他取了自己的圍裙，對向導笑了笑，“到主屋喝茶吧。”
向導現在特別想知道這倆什么關系了，難不成是曾經的戀人，只是因為國籍不同，于是最終勞雁分飛了。他的臉上滿是八卦的光芒。
門外趙生生也像剛放下電話，正回頭，正好看他們出來，她很好的掩飾了她剛那一抹的慌亂，對他們側身一點頭。
向導覺得這位還真的比日本人還像日本人了，顯然，這位在日本應該時間很久了。當她一但真的要自己面對日本人時，她就能一鍵復原了。
“里面太悶，請到前面喝茶。”加藤信二在門口的水池洗了手，伸手指向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