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把工作停一下?”葉瀾喝了一口牛奶,側身回頭跟江寧說道。
“停?”江寧看著葉瀾。
“是啊,我覺得你現在有點看頭了,要不要我把武伯伯介紹給你,他常說你蠢的,你這回就回去讓他知道,你不蠢的。”葉瀾笑了,輕輕的說道。
江寧看著她:“我蠢?”
“《長板坡》葉瀾學,只用了三天。”老太太對江寧笑了一下。
“怎么還沒準備登機。”江寧看看表,又看看大玻璃窗外飛機,看上去,正在裝行李,顯然他被打擊了。
葉瀾大笑起來,不過笑完了,看著小胖,自己伸手進包里拿出一個大大的棒棒糖遞給了小胖,“要不,你跟你姐說說,讓江老師去見見丁大師,沒我引見,他連門都找不到哦。”
小胖看看糖,再看看葉瀾,又看看天,他有點傷了。不過,這時就沒人救他了,就看他什么反應。
“妹子,你覺得我能被一個糖收買?”小胖沒回身,直接站起,繞回到葉瀾對面,十分正色的看著她。
“不是,我看你喜歡糖,所以送你。就跟朋友圈配圖,放心,沒有必然聯系。”葉瀾也一臉正色,表達了,自己說的,跟做的,真的是兩回事。
小胖接過了糖,放進了包里,然后再抬頭,想想,“拜拜京劇大師有什么用?”
“你傻不傻,你看我,在我奶前頭,狐假虎威這些年,誰不看我奶的面子給我大開綠燈?當然重點是,香江的天王是變臉王的徒弟;天王嫂要拜二人轉大師為師;最出名的是就是蔡小米是陳派傳人,有事時,毛大師第一個沖出來,誰敢欺負我的人?”葉瀾給了小胖一個白眼,開始跟他擺事實,講道理了,“這是身份,這是出身。甭管學沒學會東西,后頭有個師父,師父的師兄弟們好意思不管你們?師父收的徒子徒孫們,好意思不搭理你們?一個好漢還三個幫啊!兄弟。”
“聽著好像挺有道理的,我問問我姐。”小胖對葉瀾肅然起敬了,忙點頭,說話著就拿起了電話。
“小胖!”江寧瞪著小胖,他們能不能先經過一下自己。
“沒事,我就跟我姐一說。說不定她舍不得錢,不讓你去呢!”小胖根本沒放電話,非常沒誠意的忽悠著江寧。
“小胖說得是,你現在多能替胖姐搶錢啊,停的時間不是時間,真是金子。若是胖姐肯讓你停下去京劇院,那就真是好經紀人了。”葉瀾笑了。
江寧看看葉瀾,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這話他聽進去了。若是胖姐真的讓他去學武生,那說明,她真的在為自己能走得更遠而打算,而不是趁著有合約的這幾年,把自己的像柑查一樣,糖水榨干了,就扔棄一邊。
小胖和胖姐倒是沒談兩句,顯然,就跟之前小胖聽到了蔡小米要給江寧發英雄帖時就五十米沖刺一樣,胖姐也是那懂行的,一聽小胖說了,想都不想,直接就說,她馬上也回京。
“胖姐也要回去?”聽小胖說了,葉瀾倒是覺得有點意思了,這位行動力太驚人了,不過王老太在葉瀾身上的用的心思,這會子就顯出來了,葉瀾下意識的就明白,胖姐是要自己跟京劇院建立聯系了。不過這個她還真不在意,她看得出胖姐是那會經營的,有她和京劇院的聯手,說不定,就真的形成了雙贏,這是她所樂見的。
“嗯,我姐說,她親自陪寧哥去拜師。還問呢,拜師要準備什么,我們按著你們的老禮來。”小胖可沒葉瀾腦子快,他真的覺得自己姐姐還真是對江寧認真負責了,真不是那些目光短淺的經紀人,她們是有良心的。
“那個是第二步,我們瀾瀾只是引見。能不能拜上師,那可得靠你們自己了。”老太太終于開口了,現在她也覺得葉瀾是人才了。她對江寧說丁大師時,說的一直是引見,一句拜師的話可沒說。而對小胖說的都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其它的都是他們自己引申,縱是現在有人錄音,都不能說葉瀾許諾了什么,她真只是引見。不過老太太人老成精的主,還是先把丑話說前頭,省得將來麻煩。
葉瀾笑了,她若沒把握,她根本不會說。丁大師很喜歡她,這點不用懷疑,十八年一個院里住著,而她是丁大師最得意的門生,只不過,她沒正式入門罷了。丁大師最喜歡拿她去教育他的那些徒子徒孫,而這些年,每天早上,丁大師為什么就拿槍盯著她打?就是不想她放下,收徒的賊心就沒死過。
每位大師說實話,都面臨著傳承之痛。可是傳承之痛又分兩面。一面是京劇越來越來越邊緣化,一面是沒有好的傳承人。但這兩樣又是相輔相成的,若是京劇現在蓬勃發展,他們還能收不到好的徒弟,有了好徒弟,京劇當然就更加百花齊艷。
所以想想看,不管江寧的基本功怎么樣,但只要江寧肯,丁大師就一定肯收。因為這樣,對丁大師來說,也是最大的雙贏。因為前頭無數的事例也證明了這點。不然,葉瀾怎么敢這么建議江寧。
當然,她勸江寧停一下,也真是為了江寧好。看江寧每天累成那樣,她都替他不值,他那些工作,除了錢,還有什么?錢是賺不完的,但快錢卻是很容易失去的。況且,聽著錢很多,但到江寧手上的,她也就懶得說了。
而她在劇組里才知道,蔡小米請的黃金配角一點也不便宜。更不用說老太太這一個月,劇組里給他們把關戲里的門道,戲衣,妝容的費用是按天結的,就這樣,老太太還不樂意多待,孫女一殺青,老太太就收拾東西了。根本不搭理后頭的那茬了。這是啥?就是江湖的地位。
而演嚴班主的那位,片酬比江寧高一倍。當然了,這部胖姐不敢拿江寧外頭的價格給米如風。不過,那位真的就是來客串的,還能高一倍,就可以看得出,網上說什么明星天價片酬的事有多可笑了。那些流量能拿到的,那不是給他們的;而給這些真正戲骨們的,卻就是真金白銀,跪著追著給的。所以只有延長了自己的藝術生命,那錢才是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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