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意思？”晚餐時，葉瀾和三子坐在桌前，他們此時算是終于暫時休息，而張芒特意說些與他們學習無關的話，也是為了讓他們換換腦子。不過葉瀾可能還沒從自己的論文里恢復出來，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問道。
“意思是，這圈里都是人精，所以你還是好好的在你的學術界好好混吧！”老太太給怪喬他們分著排骨，輕輕的搖頭，“這是我們食堂打的，肉可安全了。”
“好吃。”怪喬他們和葉瀾一樣都愛吃肉，一口一塊，不到一秒就只吐出一個小骨頭，果然是上好的小排，肉多骨頭小，肉味四溢。
“真累！”天奇也同步吞了肉，卻是在跟葉瀾說。
“你聽懂了？”葉瀾瞪著天奇。
“沒，才說累。小悅你懂嗎？”天奇呆了一下，轉向了小悅。
“差不多，芒姐不能重新簽合約，因為收了錢，感覺就是為了錢才發他們的脾氣。可是對方這么說了，芒姐其實還是輸了，因為等于是，丟了錢，還丟了面子。所以奶奶才說是人精。”小悅低頭拿紙巾抹了一下嘴，清晰的說道。
“你別學物理了，改學經濟吧？你這腦子比他們強多了。”張芒點頭，對王小悅笑了起來，給葉瀾夾了些菜，淡然的說道，“其實我左右都不行。哪有沒合約，事后補的。收錢、不收錢，其實都是坑。不收，可能還好點，至少不用被人懷疑我和蔡小米公司合伙洗錢，坑合作伙伴。現在反而直接跟伙伴們說，你是我妹妹，我就是為了捧你，才免費播的更合理。”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葉瀾看著張芒。
“意思是，這些人都是人精，你智商兩百都沒用。所以，離得越遠越好。他們說啥，你都別信。全是騙子！”張芒坦然的看著葉瀾。
“放心，我不會的。”葉瀾笑了，上前抱了張芒一下，“對不起姐，我讓你虧了一千萬！”
“去，賬不是這么算的。我們又不是春晚，還有時長的限制。播不播這三分鐘，我都不可能賺一千萬。播他們不給；不播，也沒有新的三分鐘讓我去賣一千萬，所以這是偽命題。”張芒這個倒是想得極清楚，所以她能淡定的跟小梅說這次就算了的話，因為這錢她真的拿不著，太燙了！她在飯桌上說這個，真是除了給葉瀾換腦子，更重要的就是想說，資本進入娛樂之后，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小屁孩子能玩得轉的了，“你好好念書，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反正你已經讓所有人都證明了，你就是那個最棒的。”
“就是，他們今天這樣，其實說白了，就是不舍得換了你。換你，他們又得再投幾千萬。說實話，就算換了，重拍，他們都不一定能過審。到時才是真的人財兩空！所以你姐說的也不全對，人精這事，這世上哪有蠢人？或者說，這世上，真聰明的，就是那些專心做事的，沒花花腸腸的。傻子才會以為自己能騙得過天下人，其實連自己都騙不過。”老太太呵呵的笑著，自己拿了一碗湯慢慢的喝著。
深深的覺得蔡小米還是清醒的，立刻派人來道歉，真的像她那個蠢貨老公想的，花大錢換了葉瀾，然后葉家退出他們的電影。就算是他們葉家人一聲不吭，他們的電影也沒人敢過審。
因為一部沒有京劇界老前輩們認同的電影，誰敢讓他們上？只要電影押上幾年，蔡小米也就被打下神壇了。還敢說自己是傳統文化的傳承者？
就像上回那位號稱名嘴的文大主持，那個節目之后就銷聲匿跡，葉家可并沒做什么，老太太問都沒問過。有些事，并不需要他們做什么的，做了才是給他們臉了。
“比數學題難。”怪喬的飯和肉吃完了，也正捧著湯在喝，聽老太太說完了，有感而發。
“其實會不會是你們太聰明，于是高手對招之后，你們聰明的把對方也想得特聰明，然后就這樣了？”葉瀾呆了一下，乖乖的小聲問道。
“你想說啥？我誤會他們了？”
“不，應該說，你們之間都沒有互信，所以你們之間相互防備之后，也只能相互腦補。”葉瀾想想搖搖頭，“我覺得王奶奶有時做得就很好，她從不說自己是生意人，她常說自己就是個死了老伴的老寡婦，所以我要什么，我就明說，你們給就給，不給別給我耽誤事。當然，她說的也不全是實話，不過，就像她教我打梭哈，明牌總要兩三張的，最后的底牌，不到圖窮匕現時，萬不能露出來的。所以姐，你要跟我王奶奶學學。”
“你要不要學點好的？”張芒要捂胸口了，那位王老太到底教了葉瀾些啥啊？除了南方的麻將，竟然連梭哈都教了。
“她說，人只有都經歷了，才不會被人騙。我啥都玩過了，誰若跟我說，小妹妹，帶你撈金魚，我一定馬上報警。”葉瀾手一攤，想想，“我被這群老太太養大，其實也是問題吧？”
“我是老傻子，你是被王家教壞的。”徐淑立刻退后，堅定的不沾這火星。
張芒和其它三人組都噗的笑了，晚餐氛圍也一下子就輕松了起來，葉瀾喜歡看到奶奶和姐姐此時輕松的笑意，所以這就是家吧？他們疼自己，自己也愛他們。
“所以明天你真不去那個發布會？”天奇又抬頭了。
“為什么要去，要畫妝，要回答一些狗屁不通的問題，重點是，我現在頭發長得有點尷尬，長不長短不短的，做造型特別難看。對了，還有那些粉絲，奶，你知道嗎？京大竟然還有我的粉絲，我去食堂，他們竟然爭著搶著給我買排骨。弄得我只能讓怪喬去買飯了。太可怕了！我在他們心里，得多饞啊！”葉瀾想到這兒，都覺得太痛苦了。
“網站說，你點播最多的視頻就是挨著給家里人告狀，在訓練營沒肉吃的。都出表情包了！”張芒倒是不介意給她添一把火。她也永遠記得，葉瀾告完狀，自己的倒霉樣。想想都覺得氣憤了。
“人作自有天收！”小悅他們也看過那個視頻了，輕輕的夾了一個大蝦放到了葉瀾的碗里。
“我去寫論文！”葉瀾不想理他們了，太討厭了。正這時，她電話響了，看看名字，怔了一下，卻還是接起，“江老師，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