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捧著自己的食物,已經不管不顧的跑了過來,仿佛剛才能等那么久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自制力!
此時眼睛近乎貪婪的盯著他,不摻雜任何不看,只有歡喜:“我怕打擾你呀……”聲音軟綿的像霧,風一吹,就會無限蔓延:“我都快渴死了,快,給我喝口水。”眼睛卻還是不管不顧的看著他笑。
莫云翳從未被如此……剛想斥責她兩句,看到她手上的傷口時,收住了,近看,她的手泡痕很多,有新的有舊的,有幾根指頭都伸不直的彎著,卻依舊白的瘆人,仿若也會軟的不可思議。
莫云翳剎那間移開目光,頓時又對上她渾然不覺,只有見到他時歡喜不已的眼睛。
他猛然想起那天在游廊上她對阿圖說的話‘我好像喜歡他——’
莫云翳瞬間低下頭,不動神色的為她倒杯茶。
項心慈不斷搖頭:“有蜂蜜水嗎?還是不了,我就喝茶。”項心慈放下窩頭,用手捧起茶杯,發現茶杯不量不燙,隨即轉頭附贈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
莫云翳沒有出聲。
項心慈沒什么形象的喝下三杯才停下:“太渴了,我忘了拿水壺。”說完仿佛酒足飯飽后,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剛剛坐著的的官椅上!
莫云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項心慈渾然不覺,捧起自己快吃完的窩頭繼續啃,余光卻能瞥見他寫的回執,縱然她不是都能看懂,也知道他不是草包。
莫云翳看著這樣安靜的她,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心里滑過一絲微妙的感覺,如果……項家有意送她過來,也不是不可以……“我讓人給你送些烙餅。”她不適合吃這些。
項心慈語氣自然:“不用,我已經領了窩頭,不吃浪費,而且很好吃的,你吃嗎?”項心慈舉著自家窩頭,要把好東西分享給她。
莫云翳一動不動。
項心慈舉累了撇撇嘴:“真的很好吃。”又繼續小口小口的啃。
莫云翳突然——其實有些不入流的小家族,會被允許出身低微但姿色最佳的人,生下一些孩子,這些孩子無論男女無一不絕對美貌,他們長大后不會入排行、不會進家譜,但又會以本家兒女的名義進給上峰或者更大的官員。
項家自然不懈出現這個情況,但不妨礙有人用手段生下這樣的孩子。
就阿圖帶回來的消息分析,她最有可能是十幾年前的名妓入化為項家五爺生的女兒。
這樣的身份,不足進入項家排行,難怪外界沒有她一點消息,她來莫家,是她母親的意思?還是真如她所說‘喜歡’。
項心慈突然抬頭,眼睛疑惑干凈,還夾雜著只要見到他就有的歡喜,她覺得他在打量她。
莫云翳證了一下,不禁想起那晚她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明明不似鬼,那一刻也似鬼了!鬼的妖媚!卻又干凈的仿佛不染塵埃!能不憑借任何外物將美色發揮的如此淋淋盡職她是第一個。
莫云翳不否認她很美,他只是不貪色。
可她讓這片美色流動了起來,煥發著無限生機。
莫云翳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不管哪一種,那些人不該為了目的,利用她的喜好,讓她一個人來這里涉險,她出身不好,也不是那些人不把她的聲譽看在眼里的前提。
枉項家五爺一世英名,可能就毀在他看不透形式、遇不可耐的女人手里。
“你的手,需要處理一下。”莫云翳不喜歡拖泥帶水,如果項五夫人是那個意思,他可以成全她,以后人在他的庇護下,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指使。
“啊?”項心慈咽下最后一口窩頭,眼睛依舊無畏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搖頭,聲音軟軟的,似乎天生提不起音調:“包了不能推車,不要了啊。”
莫云翳看著桌面,好久沒有說話。
“我以后中午都可以來找你吃飯嗎?”
莫云翳抬頭,神色依舊平靜,不去想剛才她過于軟的語調:“不苦?”
“不!跟他們一起做點什么很開心,而且——”小姑娘似乎難得羞澀了一下:“能看到你……”聲音很低,卻壓不住眼底不掩飾的光。
莫云翳覺得有什么破開了一道縫……“處理一下手指。”不是常年勞作的手,手上的痕跡突兀的刺眼。
項心慈卻在想,如此密密麻麻的方案計劃,甚至對自己容貌都能無動于衷的人,會需要在后期站隊皇子?甚至因為站錯隊被抄家?
翌日。
項心慈打著傘,穿著與昨日同樣的衣服,一張似真似幻的臉明晃晃的擺著,坐在堤壩總衙蜀的門前,看著冒著大雨不斷進進出出的人,神色淡淡。
阿圖著急,這位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長什么樣子!讓進去也不進去,急死人了!阿圖趕緊找了個大斗笠給大小姐罩上!
項心慈沒管頭上的東西,依舊若有所思的坐著,她不喜歡勞作,也不憂國憂民,更不怎么同情勞苦大眾。
明西洛有次從邊陲小地治理瘟疫回來,回府后看到她的吃穿用度,直接甩袖而去!
項心慈追到門口頂了他一句‘你不多看看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民脂民膏,好引以為戒!’把明西洛氣住在了屬衙,項心慈嫌他不給面子,直接回娘家住了三個月。
最后明西洛自己幡然醒悟說盡好話才回去。
至于他是真幡然醒悟,還是聽說自己把項逐元夫人打了不得不去接,誰知道,她也懶得管,總之她好像天生沒什么憐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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